为何在宋词中,“西楼”最常见,而不是东楼、北楼、南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x0a“凭断云留取,西楼残月”x0a“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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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在宋词中,常常被当成一种哀愁的意象,这是因为古人将方位分成东、西、南、北,除了本身所实指的方向之外,往往会与天文、季节等自然事物做对应,而有了方向以外的联想。所以,我们若要了解“西楼”这词的意涵,就必先得了解古代时西方是一个怎样的方位。

首先从方位来说,西边是日月星辰落下的方位,所以看得见夕阳落下,也看得见月亮西沉。而我们往往会觉得日升天亮是一天的开始,充满生机与希望;日落天黑则是一天的结束,也会让人较为感伤。所以李商隐的《登乐游原》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阳落下,总令人联想到消逝、结束。也因此,西这个方位,自然就染上了这样的色彩。

再者,从季节上来说,东对应的是春天,南对应的是夏天,西对应的是秋天,北对应的是冬天,这与每个季节的风向有关。由于西对应的是秋天,所以西这个字,就容易令人联想到秋天那种万物萧瑟、冷清之感。因此,西楼这个词,往往产生了较为感伤、寂寞的感觉。若用在词中,则大多也是为了营造出这样的气氛。

所以,像晏殊的《清平乐》写道:“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这里的西楼与夕阳西下结合在一起,就令人有落寞之感。

此外,西楼更常与月亮一起出现,如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李煜《相见欢》)、

“凭断云留取,西楼残月”(周邦彦《浪淘沙慢晓阴重》)、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李清照《一剪梅》)等,

都是以西楼和月去营造出感伤的情境,因为古人经常对着月亮思念故乡或情人,再与西楼结合的话,更能带出愁苦之感。

此外,西楼往往是能看见月亮落下的地方,所以在西楼望月也能暗示出因为愁苦所以夜不能寐,在将近天亮的时间还醒着。可见西楼与月,实在是描绘哀愁情感的最佳搭档。

此外,西楼也常和风雨结合,如“西楼别后,风高露冷,无奈月分明”(晏几道《少年游》)、“重别西楼肠断否。多少凄风苦雨”(范成大《惜分飞》)等等,因为风雨也常带有凄苦的意象。

而大雁这种候鸟,因为季节而固定往南、往北飞,也会使离开家乡的人,或思念远行情人、朋友的人,想到“回家”这件事而引发感伤;且雁常被当作送信的使者,因此雁往往也和“离别”有关,有离别就有离愁,自然和西楼产生了联结。若要加强情绪,则如李清照将西楼、雁、月一同使用,或晏几道将西楼、风、月结合,也都是深化离愁的方式。

由于宋词的主题,常与男女情感有关,男女情感中,又经常写到离情、相思,所以西楼出现的机会,就比其他楼要来得多了。

  • 延伸知识|为何在宋词中,“东风”比其他的风还常见?
在词中,春天是很常见的,而春天经常出现的花、细雨、鸟等,往往也都是柔美的,因此很适合出现在婉约的词中。而词作为娱宾遣兴之用,春天也是适合踏青宴饮的时节,自然就成为了词常见的题材。

此外,春天往往是美好事物或回忆的象征,词人借伤春来哀悼美好事物或回忆的逝去,也是常见的创作方式。既然春天常见于词中,那么与春天密切相关的东风,出场的机会就比其他的风还多了。

除了作为春天的景物之一来描写外,也因其年年都会如期吹起,所以可作为一种“春天已到”的讯息,如“春天本是开花信”(欧阳修《玉楼春》)、“东风约定年年信”(王安中《蝶恋花》)。

而东风能催生万物,却也能在晚春时吹落花朵,所以有了“薄情”的形象,如“尽无端、尽日东风恶”(晏几道《好女儿》)、“晚来卷地东风恶”(周紫芝《醉落魄》)、“东风恶,欢情薄”(陆游《钗头凤》)等。

此外,因相思所产生的伤感,也常以东风作为衬托,如“一时弹泪与东风。恨重重”(张先《虞美人》)、“少年行客情难诉。泣对东风无语”(欧阳修《桃源忆故人》)等,便是以东风反衬哀伤,借由对比更显出人物的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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