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盈门》:第三十二章 元淳

 

------第三十二章 元淳------



这一惊非小,江承宗兄弟两人立时几步拦在苏瑾、江萱面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嘿,你小子问老子什么人?说出来,嘿,就怕吓破你的胆!”那肉球从地上爬起来,身后一干打手小弟忙拥簇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江萱从空隙里看去,那肉球生得矮胖,肥头大脑,小眼睛被周围的肉一挤,比上面稀疏的眉毛更细,几乎眯成一道缝了。他挥了挥手,浑身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赶、赶紧让开,老子还要看那小美人儿!”
他身后的一干打手小弟也跟着吆喝起来,有几个甚至往前迈了两步,眼见着就要动手抢了。
苏瑾不由白了脸,拉着江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却不知道江萱这时候的脸色比她还差:前世苏瑾为了救自家,就是忍辱与眼前这个王八蛋做滕妾的!这王八蛋虽然龌龊无能,身份却不低,原是当今十皇子,后头做了亲王。
他正经的大名唤作赵安德,却是白瞎了那么一个好名字,京中纨绔,貌寝无德,人人看见他都是生厌,要不是皇家血脉,呸!早就不知道被谁打杀了去。
江萱心里一阵恶心。她的哥哥与她是同胞血族,这时候也是心有灵犀,一个半丝不动,冷笑道:“什么丑八怪,嘴里不干不净地,竟要冲撞我信国公府的女眷!好大的狗胆!”一个早就扑上去一顿乱捶,生生将那行动迟钝的赵安德打得嗷嗷直叫。边上的狗腿子也听到了话,慌忙要拦,却又不敢下死手。
这边这样子,江承嗣原是有有几分武艺的,又是仗着血勇之气,一人打六个,生生将他们都摞倒在地。
那死胖子赵安德还要叫嚣:“你知道我是谁!小子,我让你……”
“让什么?”就在这时候,一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声音清越,凝然犹如溪泉击打山石。
那赵安德被噎了一下,哪怕现在扑在地上活像个起不了身的癞蛤蟆,也还死命扭过头。一看到来人,他到了喉头的话又咽了回去,哆嗦着唤了一声:“姑、姑母……”
这一声落地,连着这打人的江承嗣也差点被石头绊倒,眼神古怪地在来人与赵安德身上来回看。
不怪他这样,实在这来人与赵安德半点也不像:这是个大约三十余岁的道姑,生得凤眼长眉,形容端庄,一只手握着白玉拂尘,手指莹润却与那白玉一般无二,极尽光泽,显见着出身不凡。
江萱自听得普济寺三个字,心中便想到前世所知的一个人,及等山路上听到琴音,更略有所动,此时见着人来,她便头一个回过神来,当即越众而出,裣衽一礼,道了一声安好,又指着赵安德道:“这位,不知是什么称呼,我哥哥不合打了他,可,他使人要冲撞了表姐,实在不能听凭了去的。若要大夫诊治并汤药,我们家自是会陪与他的。”
江承宗也是点头,毕竟这个死胖子是口里花花,但被揍成个猪头模样也算扯平了。一点诊金而已,他们家出得起。况且这死胖子不说,眼前这道姑穿戴并非俗品,言行举动自成一派尊荣,绝非寻常人家能教养出来的,与她一个脸面也是好,省得再闹出什么来。
说话间,这道姑身后也来了几个仆妇。她们举动严谨而安静,似乎连呼吸声也极小,点尘不惊。内里有个捧琴的,站得略远些,恰被苏瑾看在眼中,她不由呀了一声。
那道姑原是要说话的,听得这一声,便望了苏瑾一眼,见她生得秀美绝伦,不由细细打量两眼,才慨然道:“我见犹怜,何况这不成器的东西!”说完这话,她收回目光,只轻轻瞟了还在地上哼哼的赵安德,冷声对一干狗腿子喝道:“还不把他扶回去?阿兄使他过来与我送东西,真是看得起我。”
那几个狗腿子忙扶起还哼哼唧唧的赵安德,低头哈腰地溜走了。
苏瑾听得那我见犹怜四个字,面皮便微微有些发红,及等赵安德去了,她想了想,就往前走了两步,一双眼睛落在那琴上面,又回转到道姑身上,一礼后方问道:“方才是仙姑抚琴?我们在山路之上听了半曲,竟生白云苍狗,清净自然之意。可惜因着风声,竟不能就近细细聆听,心里实在可惜。”
那道姑听得这话,不由含笑道:“趁兴而来,兴尽而返罢了。”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略说了几句琴曲之道。苏瑾本就极喜抚琴,其父苏源见女儿天资尽有,也是着意栽培,请来大家教授,虽年纪小小,她的眼光见地却是一流,此时与道姑一问一答,一言一语,自然与寻常不同。
道姑越听越是欢喜,指尖轻轻拂过手中拂尘,道:“不想今日竟能得遇一知音。”便邀江萱到自己道观:“那道观虽小,却是清净,正可细细相谈。”苏瑾说得兴起,自然是愿意去的,但她本性温柔妥帖,看一眼江家兄妹,不由有些踟蹰。江萱见着便笑了笑,道:“我与姐姐一道去,哥哥们也是无事,到山林里散漫一阵,也是使得的。”说着,她又望了两个哥哥一眼,双目露出些恳求来。
江承宗兄弟素来疼爱妹妹,些许小事,自是点头应承的,只是说一句:“亥时回去便可。”便不再说旁话。
那道姑见他们言语融洽,也是微微一笑,自往前引路。不过转过一处竹林,便是青石板铺就的大道。再行百余步,眼前便出现了一处道观,果真小小巧巧。那道姑携苏瑾、江萱而入——里头并不起殿,倒似寻常修行的精舍,花木扶疏,溪泉叮咚,景致与旁处不同。
江萱不由细看两眼,暗道:虽与道观不同,却也不甚奢华,唯有草木氤氲之气,很有几分天然。怪道前世这里住着金城长公主,也总没个声响,要不是太子那一件事,这处修行地再没人知道的。
她这里想着,那边道姑已是与苏瑾互通姓名,自言道号元淳。苏瑾浑然不知眼前这一位原是天家公主,只是含笑应答,言语柔婉有致,越发投了元淳道姑的心意:“我与你一见投缘,也是难得了。日后若得空,你只管过来,我自会照应。”
苏瑾笑着道:“若能如此,不胜欢喜。”她是有心来的,只是如今寄人篱下,大舅舅家虽待她极好,到底寄人篱下,却不好擅作主张的。何况如今舅家正是连番事端,越发不好出来走动,平白招人闲话。
这元淳道姑何等样人,原是宫中倾轧之中走出来的,一眼望去便察觉到了她的言不由衷。转眼再看江萱安静坐在一侧,并不曾因被冷落而生气恼愤懑之色,一派安然,她不由心中一动,且与江萱笑着道:“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
江萱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笑着拍手道:“若能与表姐一道来,我可是占了便宜。这一会儿听的话,胜读十年书呢。”她说得活泼,眉眼又极灵动,元淳道姑也是将将四十的人,最喜小辈娇憨,见她这么一个模样,也不由生出三分喜爱来,因笑问道:“我与阿瑾说得是琴,你却并非善琴的人,如何说胜读十年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江萱眉眼弯弯,力求说得讨喜且有情致:“不论什么事,功夫到了深处,就是万法归于一的。我虽然不知道这琴如何,触类旁通,自然也有所得的。”
这一番话说得巧妙,不说元淳道姑点头,就是苏瑾也不由插了一句话:“这话说的不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想来倒转过来,追根溯源,万事也会有些相通的地方。”
元淳道姑看江萱年岁尚小,已然有些娇美的模样儿,恰如小儿女依偎在侧,而苏瑾秀美颀长,姿容言语不俗,正可说是一对长姐幼妹,便笑着道:“你们虽是表姐妹,瞧着言语模样儿,倒似同胞姐妹一般,很是融洽,也是难得了。”正说着话,外头已是响起脚步声,却只二三声,显见着是走到近前来特特加重了脚步。
元淳道姑微微抬头,扬眉道:“什么时辰了?”
“离亥时尚有一盏茶。”外头便有个婆子立时应了一声。
“说得尽兴,竟忘了时辰长短。”元淳道姑听得这话,便站起身来:“原是说准了时辰的,倒不好耽搁了,日后若得闲,你们再来吧。”说着,她便将两人送到外头。
江承宗兄弟早已将车马赶到这道观不远处,见着江萱她们出来,便往前迎了上来,略说两句推辞的话,便送她们进了马车,自骑马相随。那元淳道姑目送片刻,便自回转。却不知道江萱坐在马车里,犹自心跳不止,暗想:再不曾想到,真是能与金城长公主结交。
心里想着,她不由又看了苏瑾一眼:真好,长公主喜欢瑾表姐,这一段情分要能长久,日后就算阖家难逃劫难,想来表姐也不用委身赵安德那样无德无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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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撞轿------

想到此处,江萱大为畅快,欢欢喜喜地挽着苏瑾入了车轿,又与兄弟说笑——横竖这一带都是山路,少有人行的,再者,他们就近说话儿,原也不大声的。又有仆役在,纵有一二个行人,也没什么不好。
苏瑾见着她如此,心里一想,便稍稍掀起帘子望了外头两眼,见着满目苍翠,路途少人,她便一笑,偶尔也略说两句话。这么一来,彼此倒也和乐融融。不过,她本是新近才到了江家,并不知道江承宗、江承嗣往日情景,只见他们兄妹亲密,暗暗想道:这大表兄、二表兄虽是质朴无文,待大妹妹却是极好,也是难得了。
她这么想,却不知道江萱心内的欢喜:大哥二哥素日言语无忌,行事放肆,如今拿言语试探,他们竟是知道了进退忌讳,不似往日那样张扬得意,很有些谦逊质朴,可见真是进益了。由此,她不免带出三分来,因笑着道:“哥哥说话与旧日不同,我虽不知道缘故,可听得这些话,比往日更觉安心踏实。”
听到她这么说,江承嗣还只是笑着说两句:“这话说得有趣,你小小姑娘家,能知道什么不同?不过这些日子我们早出晚归的,见得面少了而已。”江承宗到底性情不同,又是从来有城府计较的,因想到这些时日家中事,不免担心妹妹受了委屈,便道:“如今家中事情多,又有一起子小人作祟。你年纪小,不必挂在心上,要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们。哥哥们别的做不到,却还能护得住你的!”江承嗣听到这话,也是拍着胸脯应和。
江萱听得心中一阵欢喜,复又生出一阵酸软来:前世父母兄弟被算计得离散颓唐,她非但要背着自己的事,还要竭力照料家中,那一副担子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却是不同了。想到此处,她眼圈儿微微有些发红,压着嗓子低声道:“哥哥放心,我在家中安坐,又能有什么委屈?只消你们都好好的,我自然是好的。”
外头江承宗兄弟听她声音低微,言语却依旧有力,便也放下心来。唯有一个苏瑾坐在内里见着了她的形容神色,动了动唇,到底看了车帘子一眼,没说什么话,只低低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了江萱的手掌。
一时车轿内外都安静起来,外头却渐渐有些人声嘈杂。
停了片刻,外头江承宗就道:“已是下了山来,及等过了两条街,便可回去了。这些天妹妹劳神费力,趁这一回歇息歇息,也好养养神。”江萱应了一声,便不与外头言语。苏瑾方悄声劝慰了两句,又道:“虽有种种难处,到底一家子骨肉亲密比旁的都强。要有什么事,彼此帮衬着,也就过过去了。”
这却是她的真心话,江萱家中不宁是真,但父母兄弟俱全,又是极亲近的,便多几个糟心的长辈亲眷,也比她失了母亲,离了父亲,又无兄弟姐妹来得齐整。这世上难事再多,也不如生离死别……
江萱知道她心中所想,又想苏瑾两年后丧父,之后五年寄人篱下,第六年便要为了自家做那赵安德的滕妾,不由抓紧了她的手,想了半晌才低低道:“你说的是,也是我贪心不足。如今家里虽闹腾,却比往年暗中算计来得强。就是以后的日子,只消我们自己争气,总会一日好过一日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想起两年后姑父苏源便暴病而亡,苏瑾三千里一路风雨兼程,末了也只能看一眼棺材,不免为她生出几分叹息,由此道:“倒是姑父那里,原没了姑姑操持家务,又没了表姐承欢膝下,倒不知道是否有个照料的人。听说外任不同京官,姑父又是一郡太守,事务繁多的……”
苏瑾本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年岁也不甚大,纵然本性聪敏,也学了些管家理事,对父亲也不过担心思念四个字,一时却想不到这些东西的。听得这话,她不由坐直了身子,细细一想,越发觉得这话不错,不免变了面色,道:“你说的是,却是我糊涂了,竟不曾想到这些。”话虽这么说,她心思电转,不免又生出些踟蹰来:如今不在家中,本是寄人篱下,虽是舅舅家中,也是亲近的人家,可要张嘴使人送信过去……
江萱也是想到了这一条,见她说话,便笑着道:“旁人不好说,姐姐却知道我们家中的事情。父亲近来便要寄信过去,母亲便提了一句,我方知道这个的。这原是姐姐家中的事,不该多提,只是我以己度人,又想姐姐必定也要送一封家书,便多嘴一回。姐姐不要怪我就好。”
“你这么一片好心,我只有感激的,焉能怪罪什么!”苏瑾心中一松,也生出十分感激来,暗想:舅母并大妹妹这般熨帖,并不避嫌,可见热切真诚,她这般待我,我也合该如此对她才是。旧日只觉得虽是舅家,到底是两姓旁人,原不好插手事务,如今看来,竟是自己错了。
想到此处,她握着江萱的手更紧了三分。
江萱唇角微微带着笑,正要说话,忽而东面车轿咚的一声被撞得晃荡了一下。这一撞虽只是让车轿晃了晃,江萱她们却正巧坐在东面儿的,不觉吃了一惊,外头已然叫嚷起来。
“快!快!是个老妇人!”
“看,这头都破了,好些血,只怕要不好了!”
……
后头纷纷杂杂的,听得不大分明,可就前头一阵话,江萱与苏瑾都听入耳中。见是伤了人,她们不觉唬得脸色发白,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江萱经历得多,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虽不能掀了帘子细看,却还是偷偷将前头车帐掀起一片,想要问车夫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知下一刻,车帘子自动卷起一个角儿,探进一个大头来,正巧与江萱对了个面儿。
四目相对,江萱差点儿惊叫出声,及等看清是大哥江承宗,她才微微白了脸,道:“大哥没得吓人!”又问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境:“外头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承宗本皱着眉头,面上有几分焦急担忧,及等看到江萱好端端的,苏瑾也是安坐在那里,眉头才舒展开来。听到江萱这话,他便道:“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妇人忽然从一边蹿了过来,撞到车轿上面。虽然受了些伤,神智还算清楚,使人送官府里头就是。”
听是这么一个缘故,江萱又想方才好好在路上,并没有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道:“既是女人家,又受了伤,哥哥多嘱咐两句话,先送去诊治一下吧。”江承宗本有些疑心那妇人是个碰瓷的,并不想多理会,送了官府处置了去,也省了自家啰唣。不过江萱这么说了,他一心疼妹妹的,不过两句话的小事,他自然满口应下。
苏瑾听了一阵,虽然也觉得处置妥当,毕竟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想到先前听到的什么血之类的话,心里还有些不安,等江萱过来坐好,她想了想,还是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头看了一眼。
外头几个小厮长随正好扶起了那个妇人,苏瑾一看看过去,当面就看到半头血半头灰的一张老脸。她顿时白了脸,低低惊呼了一声,江萱听到这一声,也不由探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江萱便变了脸:这张脸,对,她不会认错的,这是陶介寿的母亲安氏!陶介寿,原是自家远亲,他的祖母是祖父的庶妹。陶家也算是京中中等人家,只是后头家业败落,越发没了走动。谁知他家竟除了陶介寿这么一个人才!前世,秀才、举人、进士,陶介寿不过花了三年便成了探花。他学问是一等,为官也是一流,五年光景,新帝登基,他这个东宫旧臣鱼跃龙门,虽还是五品官,却是新帝心腹,很得圣眷。前世自家倾颓,岌岌可危,听说与他有一段亲戚情分,父亲使人送了重礼过去,谁知他将东西都退了回来,还令人送了两幅画。
这两幅画,画的都是他的母亲,一副是七年前的,一副是七年后的。七年前陶母固然是三十岁的人犹如四十般苍老,但七年后的那一幅却生生是皮包骨头的病中老妪,只剩下一口气了!她当时也在场,眼睁睁看着画,听得那小厮学了陶介寿的话,才知道七年前那一桩事——陶介寿重病难起,家中银钱不趁手,陶母忍羞上门想求自家施舍些银钱,却生生被门房推搡得伤了头,踉踉跄跄跑到路上,又与马车撞上,自此后便不能起身。那马车上的人还有些良心,给陶母敷药又送了银钱,陶家才勉强度过那一阵子。
“母亲之事,不敢或忘,虽有亲戚之份,我心中却是当做恩断义绝了的。”
这是陶介寿那小厮最后说的话。
江萱闭眼坐了了片刻,猛然起身将那帘子掀起,低声喝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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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重生之富贵盈门》

作者:织锦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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