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海昏侯｜「妾待」是谁？

话题缘起海昏侯墓出土的墨书木牍……...

海昏国位于今鄱阳湖西岸，海昏侯为西汉所封爵位，世代承袭，共传四代，延续到了东汉。第一代海昏侯为刘贺，2015年，刘贺墓的考古发掘惊艳了世界，这不仅因其超乎想象的豪华随葬品，更因为这些随葬品包涵的历史与文化价值……

「围观海昏侯」话题 16，缘起海昏侯墓出土的墨书木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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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待」是谁？在公布海昏侯墓的墓主是刘贺的同时，媒体披露了一些新的出土资料，其中有一件木牍，是给太后的上书，见到下面这些文字：

妾待昧死

再拜

上书

呈  大后陛下

又见另一木牍，能看到的内容并不完整，这样写着：

海昏侯夫人

妾待昧死这书是上给大后的，大后即是太后，她是权臣霍光的外孙女，汉昭帝年轻的皇后上官氏。五岁时当了皇后，十五守寡当了太后，给她上书的这个时候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吧。这些文字，只是上书的一个封皮，上书的内容并不知晓。上书者是个女性，看文字之秀丽便能断定她的教养之高，当然假设这是她亲笔所书，没有捉刀人。

上书者是什么人呢，是 “海昏侯夫人”。海昏侯妻妾是不少的，这个夫人上书太后，按理是正妻，那她是谁呢，留下名姓么？

再看木牍，应当是名姓之处出现的是 “妾待” 二字。妾是女人对尊者的谦卑自称，那这个 “待” 有可能是夫人的名字。

但是，问题并不这么简单。夫人，对帝王而言是妾，如《汉书 · 外戚传序》：“汉兴，因秦之称号，……妾皆称夫人”。不过汉指列侯之妻也称夫人，《汉书 · 文帝纪》说，“令列侯太夫人，夫人……无得擅征捕，颜师古注引如淳曰：“列侯之妻称夫人；列侯死，子复为列侯，乃得称太夫人”。

刘贺之夫人，理当是正妻，名 “待”，是何姓不得而知。不过他原本的正妻是有名姓的，并不是这个 “待”。也许，正妻不在了，这一位候补上了也未可知。

还要说说这 “妾待”。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完整的称呼，并非是人名。或者说这是一个角色，妾待是个什么角色呢？

妾待，是否同于妾侍？古时妾侍，指未经正式缔结婚姻的侍女，是没有经过六礼中的任何一礼纳入的人。但妾侍的地位略高于卖身的仆佣。侍没有人生自由，可以买卖或赠送。妾侍有了孩子可以升为侧室，却没有抚养自己孩子的权利，子女也不必将其当长辈赡养。是个很悲摧的角色，拥有妾侍，也是特权社会的特有情状。

妾侍是一个特别的角色，文献最早见于《南齐书  ·张敬儿传》，内有 “妾侍窃窥笑” 一语。在《新唐书 · 李珏传》中说，李珏 “性寡欲，早丧妻，不置妾侍”。这里妾侍的意思就非常明白了，这个角色与正式婚姻无关。

汉代的情形，只见到有文字叙述傅昭仪提到妾侍一称，说傅昭仪年轻时为上官太后(上官皇后)的才人，汉元帝为太子时，傅氏成为妾侍（待）。到汉元帝即位，宠爱有加，立为婕妤。但查《汉书》本传，却并无 “妾侍” 一说。

如果可以这么理解，说明刘贺墓中出土木牍提示妾待（侍）这角色也许在汉代是存在的，这个词也弥补了文献之不足。

向太后上书的侯夫人，原本可能是妾待，她也许是因着机缘地位上升了。据《汉书》刘贺本传所述，山阳太守张敞奉帝密令常去侦探废帝刘贺动静，他报告说刘贺有妻十六人，子二十二人，其十一人男，十一人女。这里面水分不小，不可全信。妻子留下名姓的只有严延年的女儿严罗紨一人，应是正妻，生有一女名持辔，这是刘贺跪着告知张太守的：“持辔母，严长孙女也”，严延年字长孙。而且张太守的报告中特别强调严罗紨 “前为故王妻”，看来这正室在山阳已经离世，那后来给太后上书由某妾待出面，也就比较好理解了。

严延年何许人也？治民有方，酷吏一枚，内任时上书弹劾霍光擅自废立皇帝刘贺，胆子也真是不小。外任几郡太守，因法令严峻而著名，也正是因为如此，后为身旁人举报，处弃市极刑。严延年能将女儿许配刘贺，他作为霍光的对立面行世，也似乎可以理解吧。「器道」历史推送 “围观海昏侯”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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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炫曜——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目前正在首都博物馆展出，此次展出海昏侯墓出土文物400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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