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红枣喂羊而产生的联想

 

前年玉米一块二毛钱一斤,还不够卖,村民们见到了实惠,去年增加了种植面积,结果是七毛钱卖不出去,今年玉米纷纷改种黄芪了!...



三哥按:5月5日,这天是生在德国、死在英国、自称世界公民的犹太人马克思先生诞辰198周年纪念日,官方没有相关活动,媒体没有关注这个日子,这位在世纪之交被英国民众评为上个一千年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似乎注定要经历一段沉寂期,然而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以致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生活在中国底层社会的老百姓,也在当天上午写了这篇短文来作点私人的纪念,写完后统计字数,正好1818字,巧了!从小接受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教育,至今仍然自觉不自觉地影响着我的认知,范围着我的思想,这也许算是我的马克思情结吧?


前些天回村里,吃饭时主人端来两盘红枣让客人佐餐,为此她还有些不好意思,问原因,原来这些红枣是四毛钱一斤从产地运回来喂羊的。虽然是干枣,可有光泽、圆润,品相很好,要是在大超市出售,少说也得十块钱以上。

红枣喂羊,乍一看,这确实是供大于求,供给侧真的出现了问题。枣树栽得多了,增加了产能,不仅是增加了,而且大大超过了需求,需要把超出需求的这个产能去掉,才能保持供需平衡,继续保持枣市的活力,否则四毛钱一斤,打击的是生产者的积极性,继续下去,负面影响最终连累的还有消费者。去产能——砍掉一部分枣树;去库存——把摘下来储存在仓库里的枣子想法卖掉,这就是供给侧改革的主要内容。

可是我们不得不从需求侧考虑一下,因我自己是一个纯粹的消费者,总是处在需求侧这一端。我为什么不能买到这么好,这么便宜的红枣?四毛钱一斤,不指望:一是我不可能为了三、五斤红枣要跑去产地购买,那样成本太高;二是这是产能过剩情况下的不得已价格。我们假设正常情况下的价格是四毛的两倍,八毛钱。作为消费者,我们能不能买到比产地价格八毛钱高五倍,每斤四块钱的红枣呢?若此,我这个低端的需求者,就可能考虑会把红枣作为日常食品之一,其消费量就完全可能比现在望枣兴叹高出何止十倍!即使减去一半,也多出了五倍的消费量,如果是这样,这个红枣的产能是不是还过剩呢?

这就得有人给做个服务,从生产者手里,弄到消费者嘴边。这服务就叫流通领域,包括采购、运输、销售等各个环节。把产品变成商品,再把商品变成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这应该就是物流。因为有物流,方便了生产者,也方便了消费者。而生产和消费正是供给与需求两端。我吃不上物美价廉的红枣,是因为红枣生产过剩了吗?恐怕不全是这样,因为他每斤卖四毛钱与我无关,不是我吃不了造成的,而是因为我吃不起,我买一斤红枣得十块钱以上,这远远超出了我日常消费的能力。换句话说,我是有这个消费需求而没有这个消费能力,如果我有了这个消费能力,他这产能就不会过剩了,也许还供不应求呢!

怎么才能让我有这个消费能力呢?两种办法,一是我自己有钱了,能买得起;二是红枣降价了,我能买得起。如果我们讨论的问题仅仅是我个人的事,我会用第一种办法比较容易地解决;然而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让全体消费者都能买得起,这是一个政府的长期任务,说得书面一些,这是国家的远期战略。所以可供选择的办法只剩下一个,就是降价。四毛钱怎么变成十块钱的?物流成本为什么这么高?政府的文章要从这里做起。

我自己的感受是改革的关键不在需求侧,也不在供给侧,而在两侧之间。

今年,因为政府“十个全覆盖”的好政策,我有幸为父母的危房进行改造。然而遇到的是工料全面涨价。砖每块涨二分,水泥涨50元以上,钢筋每吨涨800元。人工方面,原来浇铸一平米屋顶35元,现在涨到40元,还是送人情。去年,乡里鼓励统一施工,招标每平米1000元以下,每户需要个人补贴16000元,今年变成了20000元。乡长说,1100元招不到标,因此鼓励政府补贴,个人自建了。

为达到抗击八级地震,政府规定普通平房也要做混凝土框架,因为价格上涨,我只好降了标准,就想凑合着满足达标要求(验收不达标不给补贴)。

供给侧改革的结果是成本转嫁到了需求侧,作为消费者,我再次为改革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为什么会感觉枣树栽多了?为什么总会周期性地出现供大于求的现象?政治经济学教书上告诉我们,是因为生产的无政府状态造成的,当然这也是市场经济的本质要求。七十年代中期,我所在的地区猪仔价格一度涨到了一百块左右,这在每个工分几毛钱的时代,极大地调动了大养母猪的积极性,于是猪仔遍地,我们村的王存宽老人,一窝猪仔五毛钱一只没人要,自己又养不起,悄悄倒在河里淹死了。这是在计划经济时期,家庭养猪业只是补充,成不了气候。现在是市场经济,由市场指导,生产资料私有化又有相当的规模。还拿我熟悉的自己村里的事来说明,前年玉米一块二毛钱一斤,还不够卖,村民们见到了实惠,去年增加了种植面积,结果是七毛钱卖不出去,今年玉米纷纷改种黄芪了,我真替他们担心,黄芪是药材,哪有那么大的消费量,是不是明年还得重复供给侧改革,又来一次去产能呢?

根本的问题是小政府不是无政府,市场不是无计划,短期内是流通领域的改革,政府应该有所作为,管好投机行为,规范市场规则,降低营销成本,释放红利给供给和需求两侧,鼓励生产和消费两个积极性。至于如何破解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与政府干预之间的矛盾,不是本文所能解决了的。(写于2016年5月5日,马克思诞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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