栊翠坊:东方情境中茶的诉说

 

现在刚刚步入中年的很多茶人,就是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台湾茶叶在上世纪70年代开始走上外销转内需的道路。蔡奕哲...



现在刚刚步入中年的很多茶人,就是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台湾茶叶在上世纪70年代开始走上外销转内需的道路。蔡奕哲年纪不大,是鹿港小镇人,正好在周渝开始经营紫藤庐的80年代进入茶世界。"台北不是我的家,我是乡下长大的,我想象的古色古香,不是明清的黄花梨家具,而是蓑衣、篱笆、大石磨。"那时的台湾开始了高山茶时代,闽南话和香韵乌龙成了时代特色,政府号召大家,从咖啡馆走向茶馆。"台湾已经不能代表中国,没有机会了,因此我们这样的文艺青年就出现了。"
"那时的台湾年轻人选择是很杂的,有日本背景,也有老美的影子,茶馆从原来阿公阿嬷的场所,从西方的浪漫往东方情愫在转。"于是,可以选择茶馆或咖啡厅的年轻人为了好玩时髦开始一间间地喝,"谈思想谈文化,很好玩"。现在依然有这种老茶馆在,从潮汕茶文化里来的乡土味道没了,民族的东西越来越多,灯饰是很欧洲的,泡茶法却是日式,又有很多美国人在台湾。民俗变民族了。很多著名茶馆有日式的风格,又有下午茶的习惯,又有很多可以吃零食点心的地方。但是这样混搭到2000年以后,茶席开始逐渐代替茶馆。
蔡奕哲觉得自己回家喝茶是一个好归宿。"我不会去茶馆里喝茶了。"商业化社会把茶馆弄成了聚会之地,不再和文艺青年们的诉求吻合。茶馆里不再有好茶喝,追求好茶的文艺青年开始回归到内在。"解老师把美学很厉害的东西引入她的茶席,她的学生可以在任何角落摆出漂亮的茶席。周渝的正静清圆在方寸间有所诉求,不去变化外在的东西,守在心和自然之间,从茶里去感受,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做。"蔡奕哲觉得,对茶的尊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只有灯光摆设和氛围。"我早期跟周渝老师学茶,很简单,就是几个人,泡几克茶,大家把茶价一平分,很便宜,很纯粹。"蔡奕哲自己记录滋味外形特色,现在他也这样教学生,不去引导,也不卖茶。周渝教的东西关乎茶的本质,是中国式的思维方式:"不弄虚,不是弄一个美美的大画面,拍出来很漂亮,结果茶不好喝,而是用心来感受茶席,比如茶与乐的对话,强调的不是茶和乐互相在意,而是要互相忘记。"所以周渝可以从台湾茶馆的初始期一直兴盛至今。
蔡奕哲的栊翠坊开在一栋大楼的中间,各种生态大木头和很少人工打磨痕迹的简单的罐子摆放出自然的位置。正好碰到一家穿着讲究体面的中年夫妻带两个孩子来学茶,喝茶就喝,不说话。"有人喜欢说哪里热哪里胀,我说你喝就好了,不要引导别人。""我是学工程的。而且我小时候肠胃不好,根本就不喝茶。"蔡奕哲说他喜欢上老茶是从兵役时一位学长给他自家种的茶开始,"我说我胃不好不能喝茶,他就带自家种的茶来给我喝,我一喝突然就舒服了。"

"在喝茶方面,我还在不断修正自己的认知。"他自己后来又在食养山房工作,再后来自己做了茶空间。他也不喜欢把茶奉为神明式的喝,认为"茶是其一,但综合很重要,就是天、地、自己包含在内的哲学思考"。
蔡奕哲算是很少早就喝老普洱的年轻人:"台湾正好股票大涨的时候,收的人不懂,但觉得普洱就是股票。"普洱从几百块台币涨到了几万块台币时,蔡奕哲以为到顶了。当时台湾统领性的还是乌龙。所以老乌龙很快就跟上老普洱也开始受到了欢迎。因为身体敏感而喜欢上茶的不在少数,蔡奕哲走的路是正统的,他的陈设茶风都在周渝的人文茶的基础上,又加上自己专业的知识和不尽的探索心。"我到处找老茶喝的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市场上不可能有太多老茶可以随便喝到。只要看一下茶的外形包装是否油亮,味道是不是舒爽,冲泡后汤色的透亮,叶底条索均匀,我就能判断真假。香气经过陈化,从清雅变成熟,应该变得有立体感又细腻。"
"层次从香气上讲,有一个远和近的香,从新变成熟,茶汤对的话,那个立体感非常好,不对会薄掉。口感从原来新鲜变成纯正的东西,开始有厚度。比如乌龙的酸,存不好了粗糙如醋,存得好就细腻如故,那种成熟发酵的酸味都是器物陈化之功。陈化不好的茶,会空掉,上不来,下不去。现在泡的两三年野化的红茶,放在塑料袋就呆呆的,抽真空就保持原来味道,放在大陶的茶罐里,就是一种细致的转化。立体感,有厚度、深度和高度。"蔡奕哲把人体比作共鸣箱:"高中低音部,厚度是景深,在完整的结构里四平八稳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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