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通俗理解辩证法和形而上学？

所有的哲学都必须是形而上学，没有形而上学就没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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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按：本文是喵老师于5月14日慧田微课堂（课题为「被误解的形而上学和辩证法」）上的部分精选互动；转载者请注明来自微信第一原创哲学公号「philosophs」。

1.@*凯宁：什么是形而上学？和逻辑、推理没什么关系吧？

喵老师：简单地讲，狭义的形而上学就是追问事情背后的原因和根据的一种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

广义地讲，它是西方传统古典哲学这种狭义的学科，哲学中最根本的一部分，比如说中国人认为是“玄学”的部分。形而上学就是玄学。

2.@爱智慧：喵老师，辩证法可以运用到一些专业领域去指导实践吗？

喵老师：很可能只能作为一种比较超越的方法论去指导。比如你去分析一个法学问题，当然法学和哲学本来联系就比较紧密。

比如最近我们见到的一些问题，司法的实践，你看到一些矛盾和对立的时候，是否可以更加超越、更深层次地去看这些问题。

比如这次雷某的事情，法学很可能会去考虑法律是怎么规定的，警察的执法是否过当，法律条例怎么规定，但是哲学的辩证法就可能会更超越一些，比如雷某本身行为的伦理性、道德性，法律自身的公正性，等。

在这个事情当中，雷某和警察这一方，或人们与官方，就是有一种对立的，但「我们是否可以超出这些对立站得更高一些去思考和判断呢」？

一个有哲学思维的人，应该看穿日常中那些反常和诡异的事情，比如当矛盾的一方被说的一无是处，而另一方说得无比的高大上的时候，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所以一个有哲学素养的人应当首先就是不跟风，不人云亦云，不要在舆论和媒体的策划和诱导中变成被玩弄的小丑。

当然，哲学或辩证法的指导只是方法论上的尝试，对于专业知识和操作的指导是无能为力的。

3.@爱智慧：比如《资本论》，马克思运用辩证法阐述资本运动，但是现代经济理论越来越丰富，但这些成果取得与辩证法无关，是不是辩证法也会限制我们开创性思考和创新？

喵老师：你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辩证法只是我们去思考人类社会和理论发展的一种思维方式，马克思之后到现在，很少有人去讲辩证法，克尔凯郭尔也讲辩证法，但他是一种存在的辩证法、生活的辩证法，和以前的那种纯理性的辩证法是不一样的。

现代和后现代既是反形而上学，当然同时也反对那种非常僵化和宏大的辩证法。我们要寻求更多的、更多元的思维方式，这就是后现代所追求的嘛。现在不会有人再去试图用辩证法构建体系了。

所以我们看到，任何一种思想、理论或思维方式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它不可能一直好像都那么完美，一直都是真理。

其实我刚才说过，一个理论提出来，或作为一个真理得以确立，比如说像康德、黑格尔包括马克思这种人，同时就已经成为了被批判的对象的。

真理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没有绝对的真理。如果说有绝对的真理，那是与哲学的精神相违背的。哲学必定是开放的、包容的。

所以真理自身的内容也是不断发展的。毕竟存在改变了，生活的内容改变了。

人的思想为什么要进步？为什么要与时俱进啊？

比如我们最近比较热门的一部电影《百鸟朝凤》，为什么传统的生活方式被抛弃了？传统的思维方式被抛弃了？传统的艺术不能够支撑下去了？

因为这样一些精神性的存在，尤其是文化这样一种东西，它是我们的物质存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反映，存在改变之后，思维肯定要改变。

你不可能说我们的存在、物质和生活已经是21世纪了，我还是中国传统那些思维方式。我们现在已经是工业文明的社会了，我们还抱有传统农业社会的思维方式，这怎么可能呢？

4.@*佳妮：老师，您开始说辩证法是形而上学的一部分，但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反传统的形而上学，这个会不会有点矛盾呀？

喵老师：这里要区分狭义的形而上学和广义的形而上学。

正如我课上讲过的，狭义的形而上学是追问事物背后的原因和根据的一种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广义的形而上学是哲学学科的一部分，而且是最根本的部分，甚至可以用来代指西方整个传统哲学。

所以，辩证法可以说是形而上学的一部分，同时，从根本上讲，辩证法也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它也是追问事物本质的嘛。

说黑格尔的辩证法反对传统的形而上学，这个里面是一种思维方式的对立。之前讲到为什么黑格尔和马克思要强调反对传统的形而上学？

是因为黑格尔所理解的传统形而上学是一种静止的、强调理念、强调本质的普遍性和永恒性的一种观念。普遍、永恒，那怎么发展？所以，黑格尔要反对的是这一种。

所以，说黑格尔的辩证法反传统的形而上学的时候其实当中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再看黑格尔自己，黑格尔说2500年西哲史都是朝他发展的，之前都是要被他扬弃的。但那是他自己的说法，并不是说以前的形而上学因为他的反对就没有意义了。

再具体讲讲黑格尔、马克思为什么要贬低形而上学，因为黑格尔强调从抽象到具体的概念运动，他要把这种抽象的绝对精神落实到具体的现实世界中去，所以传统哲学当中固守事物本质、追求本质的这种形而上学就变成贬义了。

但是刚才课上也强调过了，现代和后现代虽然反传统哲学、反形而上学，但它们自身也变成了哲学的一部分，变成了形而上学的延续。

所有的哲学都必须是形而上学，没有形而上学就没有哲学，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可以了。

5.@*凯宁：辩证法有没有固定的套路，更好地看到本质？

喵老师：辩证法有固定的套路，辩证法的套路就是正反合，正体—反题—合题。

比如费希特那里是自我、非我以及自我和非我的同一。自我设立自我，自我设立非我，自我设立自我与非我的同一，这就是一个正反合的套路。

谢林那里就是绝对同一作为思想的起点，同一发展出差异，然后发展到更高水平上的同一。

黑格尔那里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我刚才讲过的。就像你自己，你肯定自己，再否定自己，又回归自己。这就是一个套路。

至于辩证法当中的本质的话，辩证法首先就会设立一个本质。所以才说辩证法本质上也是一种形而上学。

比如柏拉图的理念，费希特的自我，谢林的同一或绝对同一，黑格尔的绝对精神或绝对理念，它本身就会有这样一个本质。它和形而上学的不同在于，这样一个本质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的、更新的，就像一个人的不断发展一样。

我们首先设定，认识怎样的，然后人再不断地自我否定、自我发展、自我回归之后，人虽然还是这个人，但他的本质却更高了。

6.@爱智慧：彻底持有辩证法立场必然导致革命的立场。不断否定现存一切，持有这个立场会让人非常不安和痛苦。我们坚持它有意义吗？

喵老师：要看到辩证法当中主观和客观或自我与外在的东西并不是绝对隔离的，它是要落实到现实的，是理论和现实的同一。

黑格尔有句话讲过：精神在它前进的过程中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这个意思就是说，它以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包含在新的自我当中了。以你个人为例，你是自我否定，自我发展，是把你以前好的东西全部吸收进来了，没有把你自己否定掉，抛弃掉。

这样一种否定其实是在更高的水平和层次上达到了新的实现。所以这样一个自我否定、自我回归是很难的，不管是从你个人还是从人类历史上讲都是这样的。

黑格尔的辩证法很伟大，很宏大，也很深刻，就是在于他的同一是一种历史的、辩证的和具体的同一。

7. @*淼：中国哲学中的形而上学与西哲有多少区别吗？

喵老师：中国是“形而上学谓之道”，所以中国不能说它是形而上学，不如说它是“道学”。

中国关于道学的资料和言论是非常多的。但哲学不能从量上去讲它的差别，这个没有意义。哲学一切的区分都是从质上做的区分。

中国的道学和西方的形而上学有什么差别呢？最主要的是，中国虽然是讲道学或形而上学，好像是要去追问这些本质的东西，但它思维和表达的方式都是比较经验性的、感性的、直观的方式，比如说赋、比、兴啊，比德啊，就算是要追问一个比较抽象的问题，但还是用比较形象的语言说出来的。

所以如果说中西形而上学的差别的话，那根本上是一种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的差异。当然表达方式也是被思维方式规定的。

以下是5月21日微课堂预告：「被误解的马克思」

1、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苏联和中国意识形态化的马克思主义；

2、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剩余价值理论和历史唯物主义；

3、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学派与人物：

3.1法兰克福学派：霍克海默、阿多诺、哈贝马斯、弗洛姆；

3.2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萨特、列斐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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