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 山高水长,别来无恙——徽州行旅

 

惬意地坐在车里,浏览着窗外一个个有着几百年沧桑岁月的古村落,不经意间转过某一个弯口,就仿佛开进了一幅既有中国...



惬意地坐在车里,浏览着窗外一个个有着几百年沧桑岁月的古村落,不经意间转过某一个弯口,就仿佛开进了一幅既有中国传统韵味的泼墨山水长卷里:清江,扁舟,薄雾,远山…..



中国的山水画大多取材于江南,丹青高手们表现结庐深山的意境,徽州即是最好的现实。在这里,你能将《桃花源记》中的场景一一具象。这些场景已经真真切切地存在了数个世纪,就像一叠尘封的底片,年代虽然久远,却能恰好触动你内心深处对于“家”的记忆。传统中的“家”必然是远山如黛,阡陌牧笛,桑林稻野;炊烟中隐隐可闻鸡鸣犬吠;暮色渐紧,马头墙上的木窗里透出一缕暖暖的,撩人心绪的鹅黄灯光。

村中月沼旁的人家早早把自己的竹匾放在石栏上,里面红黄两色的干辣椒是自家地里种的,满眼碧绿的青菜就直接在月沼的水里浣洗。“菜是要腌起来过冬吃的”,她们说。豆腐挑子也从石板小巷里过来,就在月沼边上歇脚做买卖,现做的老豆腐还冒着些许热气,各家的主妇们过来,一元,两元地买些回去,也不多话,钱就放在挑子里,豆腐用称过了,直接滑进小竹篮或青花碗里,动作利索,色彩也清清爽爽。三餐一宿,农家的生活和时间是自己的,不紧不慢的熨帖在各种琐碎里,静止的古村,黑白灰的色调,因为有了生活而灵动多彩,建筑和人都成了长轴画卷里的风景。



江南的雨最难以让人招架,徽州当然也不例外。春天也就在这并不恼人的细雨中突如其来,它湿润着宏村里光滑如镜的石板路,抹绿村头的乌桕,滴落在屋檐下的青石缸里。“江南春雨绵如玉,往来不湿行人衣。”雨伞是可有可无的,初春细雨时节,最适宜在宏村里徜徉,湿滑河埠头泛着幽幽青色,小巷的石板路在各色路人的匆匆中嘈嘈切切,每一块石板都光可鉴人,那是一种厚重而不浮夸的棕黄色,两边的高墙早已斑驳,似丹青妙手不经意打翻了书案上的砚台。



徽州的关键词几乎全是关于徽商的,早在明万历年间,徽商的资本总量就已领先全国。秋水苍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作为徽商故里,宏村,西递那些曾经的光辉岁月已经成为村口排房中模糊不清的铭文;那些盛极一时的荣耀早已落幕;那些曾经的雕栏玉砌已成了寻常人家。诚然,游客会带来些许嘈杂,大隐于市,总比归隐终南山或寒江独钓更实际。精明的徽州人当然看到了人潮中的商机,利用老房子办起来古色古香的民宿,为天南地北的旅者提供徽州乡土特色。曾静残破的院落被拾掇干净,植上腊梅,桃花,杏子;摇摇欲坠的“美人靠”被精心修复了;满是淤泥的池子被清理,养上了锦鲤;老式的千工床从各家各户搜罗来,配上锦缎丝被,放进一间间厢房。

风尚的变化,让古老的徽州措手不及,原住民们古老的民俗物件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这些古老的场景再次接上了地气。在老宅子里办起了酒吧和咖啡馆,马头墙里摆上牛皮西餐椅和威士忌,并提供口味纯正的现磨咖啡和起司蛋糕。当然,若希望品尝正宗徽州“刀板香”,厨房也能端出来,中西方的文化在这里相处融洽。



其实,对于宏村,西递这样老村落来说,人气才是最好的保护,若失去了水云激荡,烟火人气的感动,与影视城无异。“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对于到访徽州的外地人来说,在主人家的古董八仙桌旁喝上一口土烧酒,吃上一口臭鳜鱼或徽州一品锅,再接过温润包浆的紫铜手炉,天南地北的牛皮吹起来。喝高了,直接倒在主人家的雕花木床上美美睡上一宿,这样的徽州,应该是有梦的。

文/范月影  图片来自网络

北京大学法学院团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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