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日子,李薇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如果恰巧你也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在你刚刚品尝到浪漫的爱情没多久却...

图:网络

最近这段日子,李薇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如果恰巧你也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在你刚刚品尝到浪漫的爱情没多久却突然面临着怀孕这么个现实的不浪漫的问题,并且由此可能被学校开除,可能把自己本来一帆风顺的人生推到不可想像的境遇,你的心情会不会好?

至少李薇的心情没法好。当李薇从那家早孕诊所出来后,中午的阳光在她眼前闪烁着灾难的绿色斑点,那些斑点很快进入了她的内心深处,并且顽强地生长起来,变成了一种像长着绿毛的蛋糕一样发霉的心情。这种心情使她会在夜半时分从梦中惊醒,而白天,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眼前的一切也都因为内心的不安而变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像是梦境的延续。

这几天,李薇坐在课堂上总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在想问题,许多自己必须要面对要回答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要不要自杀?

李薇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近乎愚蠢。她不想死。任何人都不想死,但是很多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的人却最终选择了死亡。难道死亡不是一种人生负荷到达极限后最好的解脱吗?

第二个问题,是偷偷去打胎,还是退学后和那个使自己怀孕的人结婚?

李薇发现这些问题自己根本回答不了,一个也回答不了。毕竟她只有二十岁,就像她的子宫在此之前对精子没有记忆一样,她心灵的白纸也同样没有这些答案的记忆。她只有漫无边际地去想像,想像一种最可怕的结果。

李薇几乎大致设想了自己今后的整个人生。这种设想使她的内心充满了悲观和恐惧。

李薇希望顾风能够化解自己的全部忧虑。恐怕也只有顾风能够了断这一切了。所以后来李薇去找了顾风。

顾风是一个作家,今年三十七八岁。不得志,愤世疾俗,是他们这一类人的通病。他们没法得志,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志大才疏。志大才疏,不愤世疾俗去干什么呢?难道你让他们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不成。

但顾风在李薇的心目中却非同一般。有一次,李薇对请自己吃饭的男孩子许阳说:“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两个人是谁吗?”

李薇的追求者许阳说:“谁呀?”

李薇说:“一个是我爸爸,另一个是顾风。”那时候李薇还不认识顾风呢。

许阳疑或地问:“顾风是谁呀?”

李薇大惊:“你连顾风都不知道?他是一个作家,给过我重大影响的作家。如果没有他,也许今天我不会是我自己。”

许阳说:“噢,我想起来了,可他早已经过时了呀。我几年前读过他的小说,当时也挺喜欢,可现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李薇说:“他后来出国了,到国外去讲学了,所以在国内知道他的人少了,可他不应该被人遗忘。”

许阳耍了个小聪明,说:“我记得钱钟书说过,中国作家到外国去讲学,名为讲学,实为学讲,学着讲讲外国话罢了。恐怕顾风是在国内文艺界混不下去了才出的国吧?”

李薇听后生气了。李薇一生气就昂起头,眼睛看着别处,一脸冷漠、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李薇这种表情在学校一些男孩子中间也是很有名的,有人以为是做作,有人则认为这正是李薇诱人魅力的所在,他们在睡觉前的闲谈中常用一句流行歌词将李薇戏称为“拒绝融化的冰”。有人还悬赏说谁要能融化这块“冰”便到学校对面的饭馆请客三天,同学们背地将这称之为“消灭班里最后一个处女行动”。

李薇既没让他们融化也没让他们消灭。李薇对学校里的男孩子永远不远不近,若即若离。所以李薇直到认识顾风以前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男朋友,没事时李薇不是躲回家就是躲进校图书馆里去看书或写小说。李薇是个很有理想的女孩儿,对班里的男孩子,李薇在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上。

许阳一看李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讲错了话,连忙往回找补,讲了一大堆顾风的好话,诸如他的作品很深刻之类的。但是已经晚了,后来李薇就对许阳冷淡了。后来李薇就认识了顾风。

在横穿城市去顾风的居所时,李薇一直在回忆她和顾风的相识,它是那么不可思议,当顾风打电话约李薇去他家玩时,李薇感到自己宛如置身梦中。她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着雨,那是一种在北京少见的太阳雨。雨点打到地面后马上就被炙热的阳光烤成了烟雾,重新返回了天空。那种情景曾使李薇对即将发生的会晤产生了一种宿命感。当李薇见到顾风以后,马上毫不犹豫地说了些表示祟拜的说,诸如“你的那些作品可以说是我个人生活方向的指南,是我的个人圣经”这类听起来肉麻,实则是李薇真实心声的话。

李薇还说:“那些作品是无与伦比的,几年前我对你当时那些作品的阅读像种子一样埋在了心里并最终开花结果了。”

面对李薇的吹捧,顾风面露得色,但开口说的却是自己目前的种种苦恼。现在他几乎不再写任何东西了。

顾风说:“虚名误我呀,当时的成功,现在回头一看真是过眼烟云。”

顾风言谈中那种“曾经沧海”的凄凉之感攫住了李薇的心。这使得后来的一切变故都显得顺理成章。

李薇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看上去绝对是一个新潮的女孩儿,举止言谈都显示出她“中文系第一女才子”的名符其实。自我感觉上的诸多优越使她对于同校的男生,没有一个能够看得上眼,因为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一个稍经过些世事的男人却很容易勾引她上手,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像李薇这类的女孩子大都有这样的毛病,她们或许读过一些书,懂一点点别人不懂也不需要懂的人生道理,就自以为了不起。所以,这一类的女孩子往往开始很有优越感,因为她们漂亮,年轻,自以为有气质,有才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会过得很惨,在事业上,爱情上都不太如意。这一类女孩子往往你要说她清纯,她会不高兴。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经历过许多风霜的人。其实这正是她们的清纯之处,也正因为此,她才会真的去经历本可以避免的折磨。

顾风自认识李薇,第一眼就看出了李薇的这个弱点。他没法不去利用她这个弱点,因为顾风是一个男人,一个在事业上面临挫折的男人,因为李薇实在是很漂亮、很清纯,没有人愿意把送到嘴边的肉吐掉。

那天李薇记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手哆嗦着去解衣扣,却怎么也解不开。她被后来的那些转变弄晕了。她活了二十年了,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前白活了。人生竟是这么样的呢。她的从前的自我变得崩溃了。

顾风捉住她的身体,然后跨了上去。他当然是个老手了,他决不会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匆匆忙忙。他知道应该怎样慢慢地做一件你渴望了许久的事。

当李薇看到那个硕大无朋的东西时,真的被吓坏了。从前她或许也在晚上想象过,她也知道那应该是什么样,可是她最终还是被真实给吓坏了。几天后仍未能从爱情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李薇难以抑制那种兴奋和自得地对中学时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张红红说,我见过他那个东西了,这么长。她顺手一比,足有一尺半。张红红疑惑地问,不能吧,这怎么可能。事实上,在李薇虚幻的印象中,那个东西确实是那么长,它像是一把刀子,强大,霸道,足以将人置于死地。经过最初的震憾和混乱,她接受了他。这时,她才又恢复成原来的她。对于那个闯入自己情感的男人态然处之,心安理得。或许一切本该如此,一切都应该推到“命运”这个词的头上,李薇这样对自己解释。但是她怀孕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她要寻找一个解释,一个答案,一个安慰。

李薇来到了顾风的住处,开门见山地问:“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顾风犹豫了一下,狡诘地提出了一个自己的问题,另一个问题:

“你到没到法定结婚年纪?”

李薇说:

“如果到了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顾风苦笑了一下,说:

“难道人能回答将来的事吗?谁能把握住未来?”

这种对话,李薇决不会是顾风的对手。她有些气馁,说:

“那我该怎么办?”

顾风说:

“去做手术,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你还想上学的话。”

对于白色病床的恐惧使李薇赌气地说:

“为什么要做手术的人不是你?!”

顾风笑了,说:“因为我是个男人,当然不会有女人的麻烦。”

顿了一下,又说:“其实那是种很简单的手术,没必要害怕,不会死的。做完后就没事了。生活、学习、爱情、未来,都会变得像原来一样了。”

顾风一条腿跨在沙发扶手上,抽着烟,像是评论一部廉价的电视剧中的情节。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李薇想了半天,终于将腹中的怨气化作一句恶语说了出来。本来她不想用这种话来伤害顾风,可是她生气。她不能容忍顾风的这种若无其事。

“随你便吧,我无所谓。”顾风说。顾风当然是真的无所谓。

李薇犹如挨了一记耳光,闷了半天,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或许顾风正巴不得要甩掉自己呢,而这句话却由自己先说了出来。

她没法不觉得自己像挨了一记耳光。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都聪明,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其实特别傻。

但她不甘心,她还想再赌一次。李薇站起身来,装作无牵无挂地以决裂的姿态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接着她拉开门,又犹豫了一下,才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门关上了,李薇把自己关到了门外。顾风仍坐在门内的沙发上。李薇想顾风看来是真的想甩开她了,也许顾风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表演,同时心里轻蔑地嘲笑说,少跟我来这套。

李薇在门外足足站了十五分钟,门依旧没有打开。而李薇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再去打开这扇门了。李薇哭了,一边哭一边走。因为她输了。赌输了。在爱情上,女人实在是没有冒险的权利。女人如果冒险,就像是在对方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牌的情况下,你仍想去“诈”一样,你越往高喊,你输得越惨。

那一天,李薇是走回学校的,一路上,李薇都在咬牙切齿地想如何去报复顾风,想来想去发现不过都是传闻中俗气女人的愚蠢手段。这时候李薇产生了一种面对人生的虚弱感。她想起小时候她常常会在傍晚去父亲机关食堂为家里买饭时在夜色中有一种想法,想到自己从今后会成为一个孤儿,父母突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没有再回来,孤零零的她唯一拥有的只是刚刚买来的那几只热腾腾的馒头。李薇想,有时候,黑暗会带给你黑暗的想法,而现在自己才真正体味到什么是黑色的生活。

从顾风的住所到李薇的学校需要横穿大半个城市,那天李薇带着她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奇怪的是快到学校了,她却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一分钟,她就到了学校。

五年以后,李薇安详地躺在一家妇产医院的产房里,幸福地生出了她的孩子,是个女孩儿。此刻,来看望他们的朋友们刚刚离开,女儿象玩具一样乘巧地躺在摇篮里一声不响。刚刚来参观过的朋友们一致认为女孩长得更像是她的父亲。一般来说女孩儿都是随父亲的嘛,想到这里,李薇对孩子的父亲自己的丈夫由衷产了一种感激。因为产房里不能抽烟,现在他到外面去抽烟了。为了陪着自己他已经几天没有正经睡觉了。他的眼窝陷了下去,好像瘦了,黑了。李薇略有些心疼地回想着丈夫对自己的体贴入微,不禁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变得似有似无,难以确定。而这时候,她的丈夫许阳也趁在医院平台上抽烟的短暂时间回想到了几年以前,他和李薇在那所大学一起上学时的事。许阳觉得那些青春往事略有些荒唐,但是更多的却是幸福。

那时候李薇是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因为习作常常在校刊发表,所以在学校里小有名气,因此有很多男孩子追她,许阳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许阳最初对李薇的追求却是出于一个男孩子间无聊的打赌。那时候他们在睡觉前的闲谈中用一句流行歌词将李薇戏称为“拒绝融化的冰”。同宿舍的张旭悬赏说谁要能融化这块冰便到学校对面的饭馆请客三天,他们背地将这称之为“消灭班里最后一个处女行动”。在这次行动中那些男孩子接二连三地遭到了失败。按照游戏程序轮到了许阳出场。

许阳第一次大着胆子约请李薇吃饭,李薇并没有拒绝,两个人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那次吃饭鬼使神差地使许阳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她,李薇对文学、未来、人生、理想的独特见解和侃侃而谈,使许阳感觉到李薇身上有一种令自己神迷向往的淑女气质。但不知为什么自那次许阳感觉非常愉快的约会后李薇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对他冷淡了起来。许阳对这种变化不明所以,一再纠缠,换来的却是李薇对他的更加厌恶。这使得许阳在很长一段时间痛苦不堪。

许阳回想起学生时代那个遥远的下午,许多属于个人记忆的往事便在他的脑海里接二连三地由沉睡中醒来,在他喷吐出的烟雾中变得历历在目。

学校操场上阳光明媚,绿草茵茵。懒洋洋的风把人吹得也懒洋洋的。由于是上课时间,操场上没什么人,静得连蝉声都叫人耳充不闻。许阳心事重重地穿过草地,往大教室走。到了门口,贼似的探头探脑往里张望。里面的学生有的聚精会神,有的在东张西望,有的趴在桌上睡觉。许阳冲李薇打了个招呼,示意她出来。女孩儿大方地站了起来,一扭一扭地像在展示时装似的走将出来。

“什么事?”

“李、李薇,”许阳低声下气地说,像给日本皇军当翻译的汉奸似的,“今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

“我没空。”李薇开口便把许阳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那明天……”

“明天我也没空。”李薇面无表情地说。李薇说完转身就走。

“哎、哎--”许阳叫住她。

“还有事吗?”

许阳愣了会儿,想起最后一招杀手锏,“这几天我没上课,你的笔记是不是可以借我用一用?”

“好了,”李薇一眼识破许阳的诡计,打断他,“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为借什么笔记的,所以没必要借给你,我也没空,也没笔记,总之呢,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李薇的义正辞严不可冒犯的神情吓得许阳矮了半截。李薇已款款地走回课堂,俨然一位公主,同学们都在看他们,连睡觉的都醒了。

许阳讨了个没趣,在教室门口僵立了半天,才忽然想起这许多人都要把自己当笑话了,忙躲进楼道一侧的厕所想镇静一下,推门进去,一个女生从小阁门里忽地站了起来,看见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叫。吓得许阳又慌忙退了出来。

真他妈倒霉,许阳想。现在许阳站在医院的平台上对着当初那个狼狈得无以复加的年轻的自己露出了笑容,接着他又看到那个年轻的痛苦的自己回到宿舍后继续难过的情景。他躲在床上茶饭不思,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爱我?”

同宿舍的张旭兴灾乐祸地嘲笑他说:“瞅你那色憋的样儿,大学四年你就老老实实的忍着吧,爱你管个屁用!行了,你算没戏了,光看人家的屁股大腿性感了,可你知道她身上的衣服要多少钱?你穷逼哈哈的就别想了。”

在许阳的记忆里,那段日子成了真正的痛苦生活,一方面来自爱情的无望,一方面则是他成了同学们嘲笑的对像。这种嘲笑又促使他对爱情更加渴望。

在食堂里,张旭边吃边回头寻摸,找到了目标后,用勺指着远处正默默吃饭的李薇对许阳说:“说真的,你到底是为了我那三顿饭的悬赏呀,还是动了真情?”

许阳可怜巴巴地说:“我动了真情。”

五六个同桌正吃东西的男生不约而同地突然暴发出一阵肆无岂惮的大笑,喷了一桌子米饭粒。引得周围一起人不断向他们张望。

收了笑容,张旭对许阳说:“你丫可真逗。”

“给他想想什么办法?”大家转脸去看张旭。

“容我想想呵。”张旭皱眉思索,然后半真半段地说了些诸如“要利用她的单纯,空虚,乘虚而入,要步步为营,要手狠心黑”之类的大道理。

“谈话要高雅,严肃,要消灭她和你的隔膜感,要让她觉得你和她五百年前就认识了,”张旭眉飞色舞地说:“先从简单的做起,逐步升级,实再不行,就把她硬办了。”

按照张旭的指点,许阳又试了几次,终于发现自己上了当,对于热心的张旭来说他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坏主意都不过是想看着许阳走向失败而偷偷坏笑罢了。经过漫长的自我折磨以后,许阳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开始绝望了,他终于痛下决心,想慧剑斩情根。

当张旭继续窜缀许阳努力时,许阳对张旭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为一个厨窗里的塑料模特浪费感情了。”

但是后来某一天当他在校门口看见李薇从一辆出租车里钻出来,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准备做最后一次努力。

奇怪的是这次李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自己冷若冰霜,她竟然冲自己笑了,尽管笑得有些勉强。许阳发现李薇气色不好,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李薇说:“没什么,和家里人拌嘴了。”

许阳于是说了一大堆开导的话。后来两个人又坐在校门口的咖啡馆里谈了许久,许阳在想像中排练已久但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口才终于使李薇从忧郁走向了开朗。许阳想似乎从哪天以后,他和李薇的关系开始迅速亲密起来。许阳觉得他终于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和执著的精神感动了李薇,最终让高傲的公主向自己低了头。现在许阳站在平台上再次对着自己微笑了。

许阳记得后来的那个晚上,他和李薇像小偷一样匆匆忙忙地做完那件事后,看着床单上女孩儿那星星点点的红色的泪水,许阳觉得那也许是自己到目前为止最为辉煌的一次人生的胜利了,而从前那些把自己折磨得够呛的痛苦的单恋记忆也因为结局的圆满而变得美好起来。

本文摘选于《莲花少年时》





@丁天,小说家、专栏作家、编剧、民俗学者。出版有短篇小说集《剑如秋莲》,长篇小说《玩偶青春》《像一场爱情》等,散文随笔集《出手一刀的浪漫》、《深情至此——双城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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