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先生留给我们的翻译技巧

 

她一生都不曾停笔,她有着大学问、大风骨,她是最才的女、最贤的妻、最杰出的翻译,她是第一位完整翻译西班牙语版本...



她一生都不曾停笔,

她有着大学问、大风骨,

她是最才的女、最贤的妻、最杰出的翻译,

她是第一位完整翻译西班牙语版本的《唐吉坷德》的中国人。

……

5月25日凌晨,著名女作家、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钱锺书夫人杨绛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享年105岁。

杨绛(jiàng),1911年7月17日生于北京,本名杨季康,江苏无锡人,中国著名女作家、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钱锺书夫人。

我们一直尊称杨绛为先生。

是因为对一定地位、学识、资格的人可以称为先生。

先生,就是我们对她的尊敬。
杨绛先生的外语造诣极高。她通晓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她曾经翻译过多部著名的作品,除了翻译西班牙语的《唐吉坷德》外,杨绛先生还翻译了《吉尔·布拉斯》(法国文学名著)、《小癞子》、《斐多》、《一九三九年以来英国散文作品》等等著名作品。

她的翻译作品得到了外媒的高度评价:

Fluent in both English and French, Yang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literature in China with her translations. Beyond these languages, Yang famously translated Don Quixote from Spanish to Chinese, and it has been the most popular translation ever since.
英语和法语流利的杨绛在中国翻译界有着一定的建树。除了英法两国语言,杨绛翻译《唐吉坷德》(西班牙语-中文)是至今最受热捧的版本。
杨绛先生还曾在2002年写过一篇文章《翻译的技巧》,其中杨绛先生总结的几个翻译技巧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借鉴:

翻译包括以下几道工序。

一 以句为单位,译妥每一句

翻译总挨着原文的一句一句翻,但愿文一句,不一定是译文的一句。原文冗长的复句,可以包含主句、分句、形容词组、副词组等等。按汉文语法,一个句子里容纳不下许多分句和词组。如果必定要按原著一句还它一句,就达不出原文的意义;所以断句是免不了的。可是如果断句不当,或断成的一句句排列次序不当,译文还是达不出原文的意义。怎样断句,怎么组合(即排列)断成的一句句,没有一定的规律,不过还是有个方法,也有个原则。

方法是分清这一句里的主句、分句、以及各种词组;并认明以上各部分的从属关系。在这个基础上,把原句断成几句,重新组合。不论原句多么曲折繁复,读懂了,总分得清。好比九连环,一环扣一环,可是能套上就能解开。

原则是突出主句,并衬托出各部分之间的从属关系。主句没有固定的位置,可在前,可在后,可在中间,甚至也可切断。从属的各分句、各词组都要安放在合适的位置,使这一组重新组合的断句,读起来和原文的那一句是同一个意思,也是同样的说法。在组合这些断句的工序里,不能有所遗漏,也不能增添,好比拼七巧板,原是正方形,可改成长方形,但重拼时不能减少一块或增添一块板。

 二 把原文的一句句连缀成章

译文是按原文一句挨一句翻的,成章好像算不上一道工序。因为原句分断后,这组短句在翻译得过程里,已经力求上下连贯,前后呼应,并传出原句的语气声调。可是句内各部分的次序已有颠倒,译者连缀成章的不是原文的一句句,而是原文句子里或前或后或中间的部分。因此连缀成章不仅要注意重新组合的短句是否连贯,还需注意上一段和下一段是否连贯,每一主句的意义是否明显等等。尤需注意的是原文第一句里的短句,不能混入原文第二句;原文第二句内的短句,不能混入原文第一句。原文的每一句是一个单位,和上句下句严格圈断。因为邻近的短句如果相混,会走失原文的语气和语意。通读全部译文时,必须对照原文。如果文理不顺,只能在原文每一句的内部作文字上的调正和妥洽。

三 洗练全文

把译成的句子连起来,即使句句通顺,有时也难免重叠呆滞的毛病。如果原文并不重叠呆滞,那就是连缀笨拙的缘故了。西文语法和汉文语法繁简各有不同。例如西文常用关系代词,汉文不用关系代词,但另有方法免去代词。西文语法,常用“因为”、“所以”来表达因果关系。汉文只需把句子一倒,因果关系就很分明。
四 选择最适当的字 
翻译同一语系的文字,常有危险误用字面相同而意义不同的字,所谓“靠不住的朋友”(Les faux amis)。英国某首相夫人告诉一位法国朋友:“我丈夫带了好多文件开内阁会议去了。”可是她的法文却说成:“我丈夫带了好多手纸上厕所去了。”英文和法文的“小房间”(cabinet)字面相同而所指不同,是不可靠的朋友;而“纸”由上下文的联系,产生了不同的解释。在西文文字和汉文之间没有这种危险。

可是同一语系的文字相近,找到对当的字比较容易。汉语和西方语系的文字相去很远,而汉文的词汇又非常丰富,如果译者不能掌握,那些文字只陌生地躲在远处,不听使唤。译者虽然了解原文的意义,表达原意所需要的文字不能招之即来,就格格不吐,说不成话。英汉、法汉、西汉语等字典里的汉语诠释,当然可以帮忙,不过上下文不同,用字也就不同,有时字典上的字也并不适用。所以译者需储有大量词汇:通俗的、典雅的、说理的、叙述的、形容的等等,供他随意运用。译者如果词汇贫乏,即使精通西方语文,也不能把原文的意思,如原作那样表达出来。
选字有许多特殊的困难。

一个概念的名字概括许多意思,而一般人对这个概念并没有明确的认识。为一个概念定名就很困难,严复《天演论》译例所谓“一名之立,旬月踟蹰”。便是定下名目,附上原文,往往还需加注说明。

没有等同事物的字,三国时释之谦翻译佛经时所谓“名物不同”,压根儿无法翻译。有的译者采用音译,附上原文,加注说明。这就等于不翻译,只加注解释。有的采用相似的字而加注说明。

双关语很难音义兼顾。便是挖空心思,也只靠偶然巧合,还不免带几分勉强。一般只能顾全更重要的一头。
翻专门术语,需了解那门专业所指的意思,不能按字面敷衍,尽管翻译的不是讲那门专业的著作而只在小说里偶尔提到。

有特殊解释的字,只能参考各专家的注释。
以上所举的种种特殊困难,各有特殊的解决法;译者最不易调度的,确实普通文字。我词汇贫乏,恰当的字往往不能一想就来,需一换再换,才找到比较恰当的。

五 注释   
译者少不了为本国读者做注解,原版编者的注释对译者有用,对阅读译本的读者未必同样合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风土习惯各有不同,译者需为本国读者着想,为他们做注。试举一例。

《小癞子》里的小癞子自称“托美思河上的小癞子”。他说只因为他是在托美思河上的磨房里出生的,所以他名正言顺地是托美思河上的小癞子。“河上”的“上”字,原文是“en”,只能译“河上”或“河中”、“河里”,不能译作“河边”。可是一个人怎能在河上或河里出生呢?除非在船上。这里就需要注解了。从前西班牙的磨房借用水力推磨,磨房浮系在水上的激流中(参看《唐吉诃德》第二部第二十九章),磨房浮在水上。
我翻译的《吉尔.布拉斯》里,有医家相争一节,我曾因为做这一个注,读了整整一小本古医书。我得明白他们相争的道理,才能用上适当的语言。

又如原文里兄弟、姊妹、叔、伯、舅、姨、甥、侄等名称,不像我国各有分别,而译文里有时不变含糊,这倒不必用注解,可是也得费工夫查究分辨。读者往往看不到译者这些方面下的功夫。不过花了功夫,增添常识,也是译者的意外收获。
六 其他     
有些汉语常用的四字句如“风和日暖”、“理直气壮”等。这类词儿因为用熟了,多少带些固定性,应用的时候就得小心。因为翻译西方文字的时候,往往只有一半适用,另一半改掉又不合适,用商也不合适。例如我的译文曾用“和风朗日”,而原文只有空气,没有风,因此改为“天气晴和”。又例如我国常用语是“理直气壮”,而原文却是“理直义正”。我用了这四字又嫌生硬,改为“合乎正义公道。”

由此联想到成语的翻译。汉文和西方成语如果只有半句相似,当然不能移用;即使意义完全相同,表达的方式不同也不该移用。因为成语带有本土风味。保持不同的说法,可以保持异国情调。
最后,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杨绛先生翻译英国诗人Walter Savage Landor的诗文。
I strove with none,

for none was worth my strife;

Nature I lov’d,

and next to Nature, Art;

I warm’d both hands before the fire of life;

It sinks,

and I am ready to depart.

我和谁都不争, 

和谁争我都不屑; 

我爱大自然, 

其次就是艺术;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准备走了
杨绛先生一路走好。
愿您在天堂与丈夫,爱女团聚。


文章转自:韦博英语昆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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