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分享】如何用艺术复活乡村旅游？

导读在中国大陆，虽然目前还没有如此规模的艺术节产生，但艺术家、文化人士走进乡村的实践也日益增多。适逢中国大陆...

导读

在中国大陆，虽然目前还没有如此规模的艺术节产生，但艺术家、文化人士走进乡村的实践也日益增多。适逢中国大陆近两年来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方兴未艾，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也许可以提供诸多可借鉴的发展方向与方法。

越后妻有是日本较偏远落后的东北偏西的山岭丘陵地区的古称谓，位于日本新泻县南部，面积760 平方公里，距离东京约3h车程。

该区一年三分之一时间被大雪覆盖，但独特的地理与气候造就了秀美的山川和丰饶的物产。在越后妻有76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布着大大小小200个村落，这里西临日本海，地貌以多山的平原为主。冬季吹来的海风被山丘阻隔，冷空气在此交互之下形成了优越的降雨条件，因此这里的冬季常常降下豪雪，积雪会有两三米厚。这片被雪水滋润的土地，孕育了丰硕的物产，因此这里保留着日本传统的农耕生产方式。

明治维新时期，这里曾是人口密集的繁华之地，然而由于近几十年来日本城市化进程的发展，越后妻有和日本其他农村地区一样，人口随着教育和工作渐渐向城市转移，导致大量民宅空置，学校也逐渐被废弃。这些状况导致当地老龄化问题严重，65岁以上的老人占当地人口总数的30%。富饶优美的土地，却因为壮年人群的离开而丧失了农耕时代的生机，日渐凋零。1996年政府提出振兴地方的“艺术项链计划”，后策展人北川富朗从日本传统祭典活动获得灵感，创意了寓艺术、节庆、游戏、自然为一体的“五感的艺术祭”，给当地凋敝的商业带来新鲜动力，乡村获得新生。

大地上的艺术盛典

“大地艺术祭”是全球最著名的以大地艺术为主、让艺术亲近土地的三年展。760 平方公里的越后妻有，全部都是艺术祭的展示区域。

和通常人们所认为的，艺术与商业向来有着紧密的关系不同，“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的理念，希望用艺术使越后妻有成为“展示人类与自然如何建立关联的示范区”，而今天看来，越后妻有完美展现了这一点。

内海昭子2006年的作品《为了那些失落的窗》(For Lots of Lost Windows)，在广阔的田野间树立起一个类似窗框的装置，更有白色的窗帘随风飘荡，人们仿佛可以想象这里建造一个家园，打开窗户就是这样美丽的田园风景。“为了那些失落的窗”的主题，似乎也在提示着从乡村的家园离开，去到更现代化的城市居住的人们，丧失了怎样美好的风景。

和大多数作品拿过来又带走的艺术展不同，每届大地艺术祭都会留下一些优秀且容易在当地环境进行保存的艺术作品，在这里永久展示；尤其重要的是，三年一届的艺术节，对于越后妻有这片原本与艺术和现代化无关的乡野区域，在政治、经济、文化、环境上都产生了持久而深远的影响。在这个全球大多数的艺术展似乎都渐渐走向瓶颈、难以创新的年代，2000年开始的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依然生机盎然、日新月异。2015年7月，越后妻有艺术节迎来了第六届盛会。

习惯了在美术馆、画廊空间里参观艺术年展的人，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走进乡野，参观一场在自然之中的艺术年展。由于艺术祭的场地是空旷的田野，从第一届起，主办方就建立了通过大巴带领参观者到不同区域进行参观的基本导览方式，形式上颇像是旅游团游览，只是旅游目的地从各种自然人文景点转换成了一个个艺术展览。这样的方式可以说为已经习惯了在专业美术馆、画廊空间参观艺术展览的观众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艺术与自然的关系不再是美术馆空间或学术高冷、或小清新的空乏讲述，而是通过身处自然乡野的五官感受，带给观众最直接、最深入的体验感。

几乎所有艺术家的作品都贴切了自然、农业、环境、记忆等触感丰富的主题，很多公共设施本身就是艺术作品。艺术家会利用无人居住的空屋、废弃的学校进行改造和创作，变成旅店、咖啡馆等，它们是艺术家与到访者的驿站和整个展览重要的中间环节，同时也大大缓减了政府财政支出的压力和运营系统的经费不足。

这种全方位的体验甚至不仅局限于参观展览的观众，也包括艺术家及参与艺术节的工作者。很多艺术家的作品需要与当地民众建立互动的关系，这种互动的关系很多时候甚至不是艺术家为作品的意义而特别策划的。如2015年首次参展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的中国艺术家刘建华用雪白的陶瓷制成的日常物件被密集地摆放在相扑场中的时候，这件作品与当地的地理及人文环境相互作用产生了新的意义，成为了新的作品《遗弃》。

除了作品产生了新的意义以外，越后妻有当地作为志愿者的农民也给艺术家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地农民的年纪大多在50岁上下，但他们在做布展工作时仍然非常有活力，且速度非常快。许多艺术家会在艺术节结束后，将作品留给当地人，因为作品已经与他们有过了互动的经历，艺术作品在这些农民手中更加深了作品的现实意义。

艺术复活乡村

相比近20年前，北川富朗在当地政府与民众之间奔走，努力宣扬用艺术改变乡村遇到的种种困难，今天越后妻有的民众，对大地艺术节的认可度可谓大大提高。将大地艺术节的第一届和2012年举办的第五届进行比较发现，参加的村子数量由28个增长到102个。这种认可不仅局限于对艺术的理解，也包括艺术节对他们生活的实际改变。15年来，来自世界各地参观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的人数从月16.28万人次大幅增长到约49万人次。这带动了当地酒店、餐饮、旅游纪念品业的大幅发展，增加了大量的就业人口。

与此同时，由北川富朗提出的“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的理念至今没有改变，艺术家在这一理念之下的诸多创作，对于当地的环境保护和传统手工艺的活力焕发都有着积极的影响。

艺术让日式乡村之美

捕获人心

15年间，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的发展不仅对当地产生影响，也在世界范围内兴起了一股艺术走进乡野的热潮。受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影响，在台湾和香港，已经生发出了一些类似的艺术节。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重新放回乡村，重新燃起对乡村生活的热情。

在越后妻有地区，人们仍旧以村庄群落的方式聚集居住。夏秋季节到这里，通常会被这里的自然美景触动，热力四射的阳光以及山野中带着各种植物香味的清新空气，可以让人从心底里快乐起来。如果冬天去旅游，看雪景、滑雪和泡温泉都是不错的选择，村庄里有民宿可供选择，住的地方很多会自带温泉。

越后妻有的美食也非常吸引人，因为豪雪，清冽的雪水养育出了这片山野间美味的越光米和蔬菜，也酿出了好喝的日本酒，总之，这里的食物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还有一种当地风味特色的勾芡菜汤，是把鱼虾和蔬菜煮在一起。虽然地处比较封闭的山区，但是海味也是可以吃到的，生鱼片、寿司、螃蟹和虾都有，日式米果煎饼，还有带馅的糯米丸子味道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