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这么近,那么远

 

有时也会出乎意料之外,一切不再苍白。...



离家将近八年了,掐指一算这几年的光阴似乎都挥霍在了那座被称为金城的地方——兰州。

不管走到哪里,看多少风景,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兰州,看到桥总会拿中山桥、黄河铁桥、银滩大桥作对比,看到水也会使劲找黄河的影子。无形间,发现它俨然已经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就算是在温暖的南方,也会怀念早晨那一碗滚烫的牛肉面。导游词里介绍兰州特色食物时惯用的一清二百三红四绿不知哪来那么大的魅力,总能唆使唾液腺分泌满满一嘴巴的口水再咽下去。



和家人通话,不管什么时候,或者在哪里,第一句便是,那边能吃饱吗?特别是爷爷奶奶,总会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别饿瘦了。我说不但吃的饱,还长胖了。其实,根本就没吃饱过,当然,这话只是给好友说。每餐只是把胃填满了,但心里总是空空的。因为没有拉面没有面片更没有手抓。吃饭这个程序对我而言,除了摄取一天的能量外,就是让肠胃有东西可消化。

也不知道是回家心切还是莫名惆怅,当路人问及我来自何方,一说到中国的中心位置时,萦绕在脑海里的除了兰州还是兰州。黄河岸边的母校、和蔼可亲的老师、嘘寒问暖的室友、彼此鼓励的同学、随处可见的面馆。



遗憾的是,每一次离开后再回去的时候会发现,兰州在水泥钢筋中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城里的人也在随之变化着。打算要离开的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留下的人也在各自的道路上浴血奋战努力打拼,越来越少的问候使得大家渐渐地成了陌路。

但兰州的灯红酒绿、风流倜傥、纸醉金迷似乎一直在延续着各自的香火。黄河南岸的国王俱乐部里依旧高朋满座,酒吧里的低吟浅唱的艺人还是乐此不彼的假装成失恋的角色,贱卖着他的忧伤,KTV里举着话筒跟唱情歌的还是长着青春痘留着齐刘海的学生党的团购顾客。

听说张掖路塌陷了,掉下去的路人的小视频有点滑稽,像是刻意搞出来的恶作剧,不像是真的,可新闻报纸上的消息还是不容置疑。即便如此,西单亚欧步行街的热闹无人阻挡。



乍听起来像是在吵架的兰州方言还是被那几位方言学的教授们津津乐道,学术研究做的水深火热。一开始,自己并不喜欢兰州本地人,记得念大学那会儿同班同学里的几个兰州娃,每天在教室里操着一口兰州话置别人于不顾而叽叽喳喳大声吵闹,很是反感。觉得他们那种小市民气息太强了,还夹入了一种坐井观天式的盲目优越感。

两年后,三年后,四年五年六年后,自己也会讲一点兰州话了,尽管不地道,但也能以兰普话的水平和当地人交流无障碍。现在才发觉当时幼稚的看法里掺揉了太多的偏见和个人主义,更多的可能还是自卑心在作祟。



那本被称为鸡汤文起源地的读者杂志似乎早已不能满足兰州人民们诸多的欲望了。棋牌室、足浴店、按摩房,也在兰州城里风起云涌,对此,皮笑肉不笑的一句你懂的后面,阴谋论者对这些赋予了太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而警察便衣似乎也成了这些店铺老板们头上的紧箍咒。可是终其还是无人晓得他到底是紧箍咒还是护身符。

话又说回来,兰州有几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呢 ?方言界的学者声称,研究兰州方言还是红谷、榆中、皋兰这些市下区的才算正宗。其实,兰州也算得上是个移民小城了, 追溯到祖辈父辈,不是当年下乡发配过来的就是跟着工厂携家带口定居的。而为数不多的本地人,又都到了别的城市工作生活,似乎那些搬走的本地人就是在给外来人口腾地儿,反复上演着外地人、本地人的故事。

这该是一个多么具有包容性的城市啊。它可以让外地人变成本地人,可以让异乡变成故乡,就连地缘、异域这些容易敏感的词汇,在兰州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也许一个城市储藏在记忆深处不只是他光鲜亮丽外表,千疮百孔的伤疤后面指不定也曾有一个凄婉哀伤的动人故事。



对于兰州的碎碎念,一切似乎都近在咫尺,很近很近。但又千山万水,遥不可及。也有点就像黑泽明电影里说的那样,“为什么我在每天打卡上班,我怕别人都知道,没我也可以。”

真的害怕,有一天和那座魂牵梦绕的城市成为天各一方的陌路,想融进去却又被摩肩接踵的同路人毫不留情的挤的彼此一脸尴尬。最终,发出一阵有你没你都精彩的苦笑。

毕竟,被遗忘,从来都不是讨人欢喜的事情。

———END——


或许还记得
点一支兰州
需要几秒
而想要吸完它
恐怕
一辈子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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