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三生不易 这一刻你会如何选择?

 

视线有点恍惚,回头看看车内几个伙伴,依然在忘我地欢笑……...

【 一 】
“怎么样了?”甘八妹焦急地问。

“我等他睡着了才摸进去,什么都没发现,他随身就带了一个酒葫芦。”黄芪轻身窜进屋,反手悄悄合上了门,另一只手里攒着一个紫红的酒壶。

“酒壶?”甘八妹挑了挑灯芯,屋里亮了一些。黄芪把酒壶凑到灯下,来回看了一圈,很普通,壶底刻了两个字:陶潜。

“怎么办?”甘八妹茫然地看着黄芪。“没办法,这个地方暴露了,只能再搬了。”黄芪用厚茧覆盖的双手无奈地搓了搓脸,想要把烦恼搓干净。

太和初年,黄芪和甘八妹就搬到了这个桃花盛开的山谷,一晃二十多年,本以为会平安无事地度过此生,谁知道今天却被一渔夫闯破禁地。

“一定得搬吗?那人只是个渔夫,应该不要紧吧?”甘八妹心存侥幸。“渔夫?恐怕是伪装的。这个人虽然身着粗朴,但器宇轩昂,风度翩跹,断非凡夫俗子。”黄芪端起竹碗喝了口水,摇了摇头。“他既然进了山谷,咱们就藏不住了。”

“哎。”灯影婆娑,抹平了岁月在甘八妹脸上刻下的纵横皱纹,好似重现二十多年前的容光:目似秋波横,肤若桃花笑,秀发如浮云,明眸似星辰。尤其远山含黛的眉外一点痣,盈盈间留住了春色。红颜自薄命,生于六月初六子时三刻的甘八妹,一出生便被族老认定是武溪蛮鬼姑,被父母抛养在庙里,只待及笄之日,牺牲献祭傩神。

“八妹,别怕。”黄芪只浅浅一笑,紧紧捏住妻子的手。“我已有主意,这几日别动声色,就说咱们先人避秦末战乱,率族人来此绝境,遂与世间隔。这个陶潜要问我们今是何世,我们就说不知,切莫提汉室,更勿提魏晋。待他走了,我们即刻西迁逃往武陵深处。哎,或许那里有神仙呢?”

“嗯。”甘八妹缓缓躺在黄芪胸口,安静地睡去。

夜渐深。皎洁月光如水,透过窗棂在草席上镀了一层银色,东墙下的野草上已沾满晶莹白露,草丛深处促织声声,枝桠间蝉鸣渐轻。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桃花源记》
【 二 】
赵三使劲把身体挂在半截门板上,随着波浪缓缓沉浮,从新街口慢慢漂向狮子脑。浑浊的河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胸前的伤口,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赵三觉得很冷。

“哎,背水一战,还没有防御工事,韩信再世也必输无疑啊。”赵三叹了一口气,但是嘴里却冒出血泡,看来是伤了肺了。“飞机重炮狂轰乱炸,硬生生地扛了十二天,也算不辱使命了,就是不知道军部成功撤离了没,这石门城应该是撑不过今天了。”赵三歪了歪身子,稍微喘了几口气。

河岸边破败的八角楼在如盖压城的铁青乌云下变得很扭曲,官码头边的城隍庙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破碎的文武判官,也听不见平日里的鼎沸人声。常德的更鼓澧州的春,石门的城隍叫得应,看来是没有机会带小曼来这儿看看了。

小曼是赵三的同班同学,同窗三年,二人志趣相投,也就情投意合,珞珈山下,东湖之滨,或激扬江山,或情意绵绵。二十七年,鬼子进逼武汉,学校西迁四川乐山,但赵三没有跟着去。彻夜辗转反侧后,赵三给小曼留下一封信,只有四个字:“匈奴未灭。”

赵三突然觉得伤口不疼了,头脑一下子很清晰,过往的一幕幕像电影一般迅速闪现又迅速消失:日本人占了武汉后,赵三翻过武陵山脉南下湘西。那时候,入云龙隆子雍的竿军刚刚被张治中收编,赵三便扛上了湘军的枪,这几年南守长沙,北抗松滋,战功彪炳,硬是打了几场漂亮仗。今年年初华容一战,打得小鬼子不敢冒头!

赵三突然间精神焕发,浑身充沛着力量,耳边猛听得鼓打似雷鸣,他要高喝老调长腔!他要纵马横刀!他要饥餐胡虏肉!他要报国仇家恨!

“啊,怎么越来越冷?越来越轻?我的枪呢?我的刀呢?我的妈妈呢?我的她呢?”赵三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变得空白。他面朝着天空,摸索出突围时带出的半瓶残酒,猛灌了一口。滚滚黑云背后慢慢洇出小曼的笑靥,小曼浅浅一笑,淡淡的酒窝似隐还显,左眉上面的小痣轻轻跳了一下

小曼张口说着什么,听不清,赵三使劲抬头,想让耳朵离她更近点,她在说什么?啊,听清了,她在唱歌!

她在唱着赵三教她唱的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
【 三 】
“来,这是我兄弟,这是我师妹,咱们碰一个,今儿这就算是认识了啊。”好哥们儿一仰头,把大半杯扎啤灌了下去。

“哥,我过生日你这么玩儿命喝干嘛?喝我的钱你不心疼啊?”我有心卖弄自己的幽默感,但是好像有点做作。

“来,走一个。”姑娘倒是很爽快,她右手端起扎啤,左手顺了顺刘海,露出眉弓上的一颗小痣。

我不能失了礼数,连忙起身端酒,可笨手笨脚的,慌乱之间座椅倒在地上,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一把车钥匙掉了出来。心里犹豫了一下:这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念头闪过,抬头看姑娘又饮下一杯。“够豪爽!我可不能输给一个姑娘。”我心里暗暗地想,“再说了,这么多人来为我过生日,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不是!”

一饮而尽。酒劲儿开始上涌,觥筹交错,眼前的灯红酒绿在朦胧醉眼里显得虚幻缥缈,内心的一切幻想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都变得触手可及。我一边担心着如何返回的问题,一边在这种感觉的刺激下和大家碰了一圈又一圈。

“老弟,差不多了,该撤了。你这不行啊,开不了车了都!”“谁说我开不了车?!清醒着呐!”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起的十足的勇气和自信,或许是为了所谓男子气概和尊严吧?反正,有人说我不行,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也要用行动来证明他不对。

“来来,都来,我送你们回去。”在众人的嘲笑中,我第三次终于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凌晨两点,街灯昏黄。我觉得视线有点恍惚,回头看看车内几个伙伴,依然在忘我地欢笑……

如果你知道你们的故事是这样,接下来你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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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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