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来去 浮一大白

 

在匆匆人生的河流上。...





他30了,还是一事无成。

他在凌晨的黑寒里轻步下楼。

他住在这个浮夸城市的边郊,一幢临街的小房子,6楼,没有电梯,没有暖气。

他已经在这里忍了很多年,可能还要接着忍很多年。

他用钥匙打开一辆老旧的尼桑,坐进去,点了根中南海,发动。

他一手夹着烟,在没有路灯的马路上开足了120码。眼前的灯光浑浊。

车子开进了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熄火。他仰靠在椅背上,干洗了一把脸。

还差10分钟6点。他又点了根中南海,发动车子,摇下车窗。

烟雾从窗缝里散开。

打哈欠的收费员透过氤氲的玻璃,瞟了一眼那辆孤零零的老尼桑。

停车场空旷得只有,几辆落满灰尘的豪车。

他再次熄灭车子,拎起副驾上的黑色提包。下了车。

6点20的火车,他要去南方开会。

雾霾太重,飞不了,临时买了一张高铁票。

取票的时候,身份证掉了。

他弯腰捡身份证,包里的杯子又掉了。

他一脚把杯子踢得老远。

好在自助取票处就他一个人。

电梯上就他一个人。

安检只有一个疲沓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揉了眼,打了呵欠,挥手让他进去了。

他一个人候车。19B的候车区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点亮、熄灭,再放进口袋。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看。

广播响了,他站起来,耸了耸肩。迟疑了片刻,掏出票,放进自助检票机,拔出来。

在电梯和步梯之间,他停下来,又点了根烟。然后走步梯下去。

站台上人不多。他低头走着,认真的抽烟。

一阵风灌进来,他从背包的耳包里摸出一个灭烟盒,把烟蒂放进去,咔一声合上。

他坐在9A,靠窗。他拿出笔记本,把背包放在行李架上。

然后坐好,吧嗒吧嗒地敲键盘。

中间的大叔时不时歪头看一眼。都是表。

大叔打了个呵欠,睡了。没多久就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他一个手零星敲了几下,就合上笔记本,转头望着窗外。

走出车站,他拿出手机,叫了一辆专车。说去橘子酒店。

房间还算干净,他把包扔在床上。

他呆坐在床尾,对着黑漆漆的电视。

房间电话响了。他说好,准时到。

从包厢出来,他好像有点儿醉意。但还是跟人握手说,一会儿见。

开了一下午会。晚上又喝了一点,脸色泛红。

他一直没怎么说话。

他赶晚上10点的火车。

火车准时到站,下车的人都开始戴口罩。

只有他没戴。

他脚步很快,来到地下停车场。

发动老尼桑。他点了根烟。长嘘了一口气。

交了50元停车费,车子驶出地面。

天色黝黑。他伸手打开广播,才出点儿声,他又迅速摁了静音。

车厢内哧哧的胎躁。仪表盘的光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到了楼下,他停好车,松开安全带,仰靠在椅背上,干洗了一把脸。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在匆匆人生的河流上,爱与被爱不知不觉编织成了一张网。

他不为所动。

他闭着眼掏出烟,坐好,点上。

抽了两口,从手扶箱里摸出一个铁酒壶。

拧开,灌上一大口。砸吧一下。

手机又响了。

他没有接。

又抿了一小口酒,跟着哼:在匆匆人生的河流上,爱与被爱不知不觉编织成了一张网。

你们那么爱罗玉凤,当初为什么不娶了她?
你现在吸进去的每一口霾,都是你明天无法偿还的债
新年献丑:雾霾打在你的脸上 憋屈留在我们心里
旧年献词:2016年过去了,我不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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