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民国南京市长为穷苦菜农“出头”，化装上街卖菜，等警察来罚款……

几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民国年间的1932年至1935年，曾有一位个性官员出任南京市长、他就是被称为“民国第一清官”的石瑛。

石瑛，湖北阳新人，生于1879年，早年留学欧洲，先至比利时，复转法国、英国，学习海军。在伦敦，石瑛结识了孙中山，助其成立欧洲中国同盟会。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石瑛任禁烟总办，二次革命失败后，石瑛再次前往英国，入伯明翰大学学习采矿冶金。

1925年，石瑛回国后，先后任北京大学教授、上海兵工厂厂长、湖北省建设厅厅长、浙江省建设厅厅长、南京市市长、国民政府铨叙部部长、湖北省临时参议院院长等职务。1943年12月4日，石瑛病逝。



石瑛市长。

石瑛曾经长期留学海外，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希望依靠科学来挽救苦难中的祖国。

1906年，石瑛在留学法国海军院校期间，当了一回“盗图贼”。当时，他所在的海军学校出于维护本国利益的目的，对学校中的中国学生多加防备，不肯传授他们核心的、现代化的海军技术。

石瑛等中国留学生只学到了星学、驾驶学、造船学、机器物理学等常规学科，而无缘接触到当时先进的潜艇和鱼雷技术。而这两项技术，校方却对其他国家的学生开放教学。



一战之前的法国海军舰艇。

石瑛和同学向国华提起此事，激愤不已，他们觉得，不学到这些先进技术，就不是“学真正之海军”。

两人商议后，决定将海校资料室内关于潜艇和鱼类技术的相关书籍偷盗出来，然后用照相机翻拍下来自学，将这两项技术带回国去。

1906年3月18日深夜，石瑛趁着学校放春假的机会，潜入资料室，盗出潜艇蓝图和鱼雷技术书籍五六卷。石瑛和向国华等人合作，找了一家照相馆，拍摄资料，但是不久，因为照相馆老板的告密和警方的介入，向国华被法国当局逮捕，石瑛也被驱逐出境。

“中国留学生窃图案”当时轰动了欧美，国内人士和海外华人为之赞叹不已，石瑛则在此事平息后前往英国，继续学习军事技术。



石瑛（前排左一）和孙中山、宋教仁等人合影。

1932年，石瑛被任命为南京特别市市长。上任当天，市政府举办隆重的仪式，欢迎新市长，但半天不见市长“驾临”。此人，有一人悄悄走进市府，他身着布衣，脚穿布鞋，手提旧手箱，避开仪式。这就是石瑛，刚一上任亮相，“布衣市长”的名号不胫而走。

石瑛清廉自守，为南京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情。

有一次，石瑛接到一份菜农的检举信，信中反映太平路警察分局巧立名目，敲诈勒索菜农，致使大家不敢上街买菜。石瑛决定微服私访一番。



太平路，就是如今南京太平南路的一段（图片来自网络）。

次日一大早，石瑛穿着农民服装，挑着一担菜，在太平路大声叫卖。果然，不一会就有两个便衣警察追上了他，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就要求他交纳五元钱的罚款。石瑛连声分辩，却被警察带到了警察局。警察要把这个不交罚款的“菜农”拘押收监。

到了警察局，局长认识石瑛，见到手下人竟敢把市长抓来，连忙向石瑛赔罪。石瑛趁势教训了这些欺压百姓的警察，并命令他们把无理的罚款全部退还给菜农。从此，太平路一带不再发生警察勒索菜农的事情了。



民国时期的南京市政府，位于夫子庙明远楼。

石瑛当市长后，针对豪门大户抗税不交税的现象，决定下手整治。他首先拿工商部长孔祥熙（蒋介石连襟）开刀。他派专人送催缴税单到孔家，末尾注明限三日内缴清，位高权重的孔家自然置之不理。

石瑛又是在门前设岗，又是登报，让孔祥熙出尽洋相，最终，孔派人把三千大洋税款送到了税务局。之后，南京的商贾权贵一个个交齐了税款。

1934年，升任“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的孔祥熙，接到了铁道部划拨给南京市12万元协助款的报告，这件事本已先开会议定，他却心怀宿怨，挥笔批示：“铁路经费紧张，此议取消。“



孔祥熙。

石瑛气冲冲走到孔祥熙办公室质问此事。孔祥熙讥讽地说：”南京市的税收不是很可观吗？“石瑛听后怒火中烧，随手抓起桌上的墨盒向孔祥熙砸去，并大声斥责道：“你别忘了南京市的全年税收尽管很好，但还不到你家财产的百分之一！”孔祥熙笔挺的西服染上大块墨污，石瑛则拂袖而去并提出辞呈。

倒是蒋介石深知石瑛的耿直：石瑛骂过孙科，骂过戴季陶，骂过陈果夫，冒犯过汪精卫，向邵元冲摔过藤椅，顶撞过林森，最终只是因为那些人理屈，才无可奈何。蒋介石再三挽留，石瑛才同意留下。



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石瑛传》

民国时期，中国国势衰弱，一些外国人在中国领土上飞扬跋扈，欺压国人，对于这些人，石瑛总是义正词严地进行斗争。

一天，英国驻南京的总领事白郎德约见石瑛，要求石瑛为英国侨民减免税收。见面中，其实熟谙中文的白郎德颇为傲慢，故意用英语和石瑛谈话。石瑛等白郎德说完后，对他说道：“请讲中国话！”白郎德十分顽固，他说：“我听不懂中国话。再说，石市长您曾经在欧洲留学18年，怎么听不懂我讲的英语呢？”

石瑛严肃地答复说：“这是在的国土上，就应该说中国话。再说，您既然是驻中国的总领事，怎么可能不懂中文呢？”

白郎德碰了壁，但却不愿意承认错误，他双手一摊，仍然用英语说：“我很忙”，石瑛更不退让，他用中国话正告白郎德：“我更忙！”说完，就转身离去。傲慢的白郎德很是尴尬，最终，他想让石瑛给英国侨民减免税款的企图也没有实现。



民国时期的南京市政府，位于夫子庙明远楼。

据《南京民国建筑》一书记载，石瑛在南京的公馆本来有两处，均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一处位于白下区三条巷6号，但早已经拆除。

另一处则在鼓楼区新门口附近的东瓜圃桥12号。东瓜圃桥石瑛公馆是一座雅致的小宅院，占地面积达到1811.1平方米。公馆主楼是一西式带阁楼三层楼房，砖式结构，木门窗，木地板。院子里还有平房一进二间，共计二幢14间，总面积327.6平方米。石瑛后代的记忆中，东瓜圃桥石瑛公馆旁边就是潺潺的金川河，环境十分优美。

可惜的是，东瓜圃桥12号的石瑛公馆也在2006年被拆除。



东瓜圃桥12号石瑛公馆旧影（图片选自《南京民国建筑》）。

石瑛1935年卸任南京市长职务后，曾经担任过湖北省建设厅厅长，长期生活在武汉。

在武汉，石瑛也有一座公馆，如今，那座民国老房子已经得到武汉文物部门的精心保护，成为当地一座有名的民国老房子。



湖北建设厅徽章。



武汉石瑛公馆。  

参考资料：《石瑛传》 人民出版社 以及石瑛后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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