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邱润芬一只山楂鸟的自述

 

邱润芬,女,云南漾濞人,大理州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旅游、摄影,热爱文学创作。2002年走上工作岗位,从事中小学教育教学工作8年。现就职于漾濞彝族自治县教育局。文章散见于《大理文化》、《大理教育》、《核桃源》、《博南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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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版

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

邱润芬
一只山楂鸟的自述


爸妈妈了,那温暖的草窝也变了模样。我和兄妹四人相互偎依在黑漆漆的箱子里,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我想,爸爸妈妈是不是去给我们准备美味的早餐去了呢?我可以坐在轻轻摇摆的枝头,吮一口蕴含草叶芬芳的新鲜空气,汲一口晶莹剔透的露珠,然后对着天上的启明星眨巴眨巴小眼睛。等我翅膀硬了,我还要和黄鹂姑娘学唱歌,和松鼠弟弟捉迷藏,和白鸽姐姐去远行。要么,我就在河边的柳树上一边荡秋千,一边细数水中的鱼儿。可是现在,我好饿,要是先来几大条虫子吃吃就好了。滑滑嫩嫩的,含在嘴里,再慢慢滑到肚子里,那该多舒服啊!妈妈呢?爸爸呢?要不就让叔叔阿姨来看看我们也好啊!别让我们就这样饿着呀!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咦!箱子顶上有束光亮进来了,说不定能从这儿出去呢。我使劲往上一跳,果然就这么出来了。我连忙唤上兄弟姐妹一块走。这是什么地方?没有森林,没有草地,也没有群鸟的欢唱。这好像是间屋子,洁白的墙壁上有门,有窗,还有那光滑的地板透着阵阵寒气。角落的木架上,那长片软绵绵的东西倒还散发出一丝暖意。到那上面应该比这黑咕隆咚的箱子里热乎吧?

我邀约着兄弟姐妹们,一边叫唤,一边蹦跶向前。刚跳上去还没站稳,门开了,有人进来了,穿着大红色的衣服。一进门她就说,“哟!都出来了,一定饿坏了吧?来!吃好吃的喽。”一边说着,一边端过一个碗,捏了一条黄糊糊的东西放到我嘴边。哼!肯定是想拿它当虫子骗我,我才不吃呢!可是,闻着咋那么香呢?我不由自主的张嘴吃了,一口又一口。她就这样喂饱我们一个个后,满意的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恶意。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饿了就一声接一声,一个接一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叫一会儿就有得吃了,吃饱了就呼呼大睡。有时,还可以到院里晒晒太阳,踱踱方步。只是奇怪的是,我们的羽毛都长齐了,还是不会飞翔。我发现我的新家有三个人,我暂且把他们当做养父、养母和小主人喽,因为他们给我们吃的,悉心照料我们的生活。我还发现我们吃的东西原来和院子里的小鸡是一样的。只是小鸡是鸡妈妈领着自己吃,我们是主人喂,还要添点水后捏成条。后来,我们慢慢学着自己吃,食量也在逐渐增大。

一天中午,大哥和四妹被另一个小朋友接走了。我和姐姐也搬到了一个竹笼里居住。笼子挂在屋檐下,里面放着两个盒子。一盒放着水,一盒装着食物。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但我也喜欢现在的家。有吃、有喝,还有姐姐陪伴。养父母一回来就会吹口哨,还会带给我们小虫子,美味的小虫子。哨声一响准有虫子吃。

小主人一回来,就会打开竹笼的门,我和姐姐便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开始学着飞翔,一天比一天飞得远,一天比一天飞得高。累了,就回来院墙上休息,饿了就到竹笼里吃东西。

那一天,我独自飞到了另一个院里的苹果树上,找不到回家的路。我着急地呼唤着,希望有人能带我回家。一只大花猫出现了,蹲在花坛上贪婪地看着我。三三两两的人冒出来了,有人说:“这只山楂鸟真大呀!它怎么会到有这么多人出入的院子里还不飞呢?”还有人说:“够煎一碗下酒了!”。有两个人拿出了弹弓开始瞄准我,左一弹弓,右一弹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不带我去找我的主人,还要打我。我可不想傻傻挨打,只好借助枝桠掩护拼命闪躲着,歇斯底里地呼叫着。正当紧要关头,养母出现了,是巡着我的叫声来的。她一出现就制止了攻击行为,在那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养母潇洒地吹着口哨带我回了家。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擅自飞远了。

每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养父母一家会带着我们外出游玩。他们在公路上走着,我们在路边的树丛中飞着。听着哨音飞,看着身影飞。不紧不慢的跟着,引来一道道艳羡的目光。要是哨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那一定是有好东西吃了。甲虫、蚯蚓、地白虫、蛐蛐、蚂蚱阿什么的,反正飞到主人手上便可美餐一顿了。要是多的话,主人会把虫虫储存在瓶子里,第二天再给我们吃。

日子本该算是无忧无虑的吧?可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些异样呢?山里的小伙伴怎么不到笼子里来住呢,他们不会被雨水淋湿吗?隔壁家的鹦鹉大叔怎么从来都不出门呢,他不会觉得闷吗?还有,大花猫干嘛老爬上墙头张望我们的竹笼,那只老鹰为何要抓走鹦鹉大叔家的老母鸡呢?我呢?会不会和姐姐这样一直生活到老?哎呀!都想得我心里乱糟糟的,还是先过好眼前的生活吧。

这生活呀算是够幸福的了。我呢,老是不甘于现状,总想找些乐子。这久,我经常和姐姐比试飞翔,技术也提高了不少。姐姐总是比我飞得快、飞得稳,我想超过她,没想到却酿成了悲剧。

那一次比试中,姐姐又飞到了我前面,我竭尽全力追赶却没注意查看周围的环境。姐姐正欲转身时,我没发现前面是窗户玻璃便直直地撞了过去。没有减速,没有避让,就那样连着姐姐的身躯一同撞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碎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随着姐姐软绵绵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

姐姐耷拉着脑袋,嘴角很快流出一滩浓血,我着急地呼唤着姐姐,希望她站起来,希望她没事。她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抽搐了两下身子便再也不动了。我的心如刀绞一般,无力地哭喊着。养父赶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检查过姐姐的伤口,叹息着说:“唉!颈子断了,救不过来了。”再轻轻地捧过我,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后,长舒了一口气说:“还好你没受伤!”

有姐姐挡着,我是没受伤,可是我的心都碎了。要不是我争强好胜又怎么会害死姐姐呢?撞死的怎么不是我啊?我伤心欲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养父给我裹了件小主人的棉衣,揣在兜里只露出个头。他把姐姐带到后山的杨梅树下,刨了个洞,铺了些草叶葬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凄凉,凄凉的山风,凄凉的杨梅林,就连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悲戚的。

我害怕孤独地呆在竹笼里。我想姐姐,想起每个早晨我们在屋檐下的窃窃私语,想起了我们在雨中纵情高歌,想起姐姐那清脆婉转的长调。想起我们曾经把窗户当成镜子,展示我们俊俏的身材,梳理我们修长的尾巴,炫耀我们蓝色妖艳的魅影。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过去了。

养父经常陪着我,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倒也没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回到森林里,去找爸爸妈妈。我看到和我长得一样的伙伴就跟着飞,可是他们总是居无定所,又不肯陪我去主人家生活。我早晨出去,傍晚还是回到主人家中。有时直接回到竹笼里,有时就蹲在屋檐下的护栏上打盹。离开吧,我还是有些不舍的,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也舍不得离开主人一家。想姐姐的时候,我就飞到后山那棵杨梅树下,隔着草叶看看姐姐,跟姐姐说说话。我想,生活总得继续,姐姐也不希望我抑郁而终吧。

无聊的时候,我就和小主人一样,跟着养父进进出出,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养父上班的时候,我就在他办公室的房顶上,看小主人在院里玩耍,听养父偶尔出来吹声口哨唤我。他洗菜的时候,我就在水池上蹲着,看他一根一根冲洗着菜芽。他切肉的时候,我就在窗户上蹲着,等他切下一条递过来打打牙祭。

要么,我就跟着养母去学校里上课。她进教室的时候,我就在教室外的核桃树上梳理羽毛。她带着学生去山坡上背书我也跟着,看她专注地聆听孩子们的朗朗书声,我就蹲在树上哼哼小曲自得其乐。休息的时候,孩子们都争着、抢着给我虫子吃。他们在养母的带领下像我一样自由,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

夏天,我最喜欢看小主人穿凉鞋。他穿着带哨的凉鞋一步一声响的气氛欢快极了。还有他那十个蠕动的小脚趾,像极了一只只大拇虫,看得我总是忍不住想上前啄两口。我一上前他就跑,他一跑我就追,我一追他就一声一声叫“妈妈”,还有养父母在一旁围观嬉笑。小院里,热闹极了!

一个冬日的午后,我正在高高的松树尖上打盹,睡眼惺忪中感觉天突然黑了下来。后脑被重重一击,尖利的爪牙立刻刺穿了我的胸口。还没感觉到疼痛,便看到我的身体被那只凶神恶煞的老鹰抓走了。而身后,姐姐驾着花车翩然而至,她说,她来接我去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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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邱润芬,女,云南漾濞人,大理州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旅游、摄影,热爱文学创作。2002年走上工作岗位,从事中小学教育教学工作8年。现就职于漾濞彝族自治县教育局。文章散见于《大理文化》、《大理教育》、《核桃源》、《博南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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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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