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刃赏读宫白云/《衰老记》
天空的黑玻璃x0a举着大海的泡沫...
衰老记
宫白云
抚摸浮肿的双眼
如同抚摸蓄水的白云
有雨点的声音噼啪往下掉
那些含露的桃花
还有站在树下仰望的人
在黄昏的余光里消隐
不必去责怪某些背影
也不必羞愧某些塌陷
衰老也不是什么错事
白发不能返回黑发
雪花样开着也好
它是另一个世界
天空的黑玻璃
举着大海的泡沫
泥沙样的星星
举着世人的黑话白话
我举着半生的荣辱
写一首诗
听坐椅的吱嘎声
看蚂蚁的足迹,树荫下
小孩子跑来跑去
叶子落下来
在下个春天成为花朵
2017-3-25水刃,本名王忠军,66年生。自八九年以来,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过零星作品。现居住辽宁省凤城市。
个性化语境中普遍意义的神现
一一读宫白云《衰老记》
水刃
《衰老记》同之前诗人的诸多作品一样,仿佛进入创作之时,天地万物皆归从于她的意志,而诗人却从容淡定选择着她画龙点晴之需,不露痕迹的将重墨浓香隐藏起来,令人有了耐久的品味和仰视的称奇。个性化的语境首先来自个性的意象。《衰老记》中,云朵,桃花,红尘中的悲喜,自然界里天空大海星星成为黑玻璃,泡沫,泥沙。坐椅的吱嘎声,蚂蚁的足迹,孩童的脚步,叶子,花朵,它们动静交替,意象叠加,完成准确的意指。
其次个性化的语境来自个体思想的成熟与丰厚。做为写作者都深刻领悟过主流媒体的“主旋律”对作者的约束,相反自媒体就有了相对的宽松,特别在如今的网络,一些“自由”令人望而生畏。在此我要说的是,诗人宫白云的很多作品其实质都很传统,骨子里的东西不只是溶入了“主旋律“,仿佛立在潮头。诚然这首《衰老记》,仍收笔在“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之上。正气贯穿她的作品,有如一个生命的健康。
第三,个性化的语境是注重细节挖掘的成果。《衰老记》从浮肿的双眼到蓄水的白云有雨的声音,在视觉听觉转换的同时,构筑了从“小我“到“大我“的平台,从这一点就可看出诗人谋篇布局,不是简单的分行分段,而是互为肌理,牵一发而动全身。双重意义为细节的神化增加更多可能,“不必去责怪某些背影“一语双关,与“也不必羞愧某些塌陷“一起把读者带入世俗的偏见与红尘的苦难时,却事先做着个体的界定“不必““也不必”,而当你也确认为“不是什么错事”之时,诗人却仿佛不经意的带出一句“白发不能挽回黑发/雪花样开着也好/它是另一个世界“,此处可真谓“响鼓不用重锤“。
最后,个性化语境是语言陌生化,大幅度跳跃而又巧于把握形成巨大张力的结果。《衰老记》中,“天空的黑玻璃/举着大海的泡沫/泥沙样的星星/举着世人的黑话白话/我举着半生的荣辱/写一首诗”。就让人感觉无人工雕琢之嫌,满是浑然天成之感。
上好的艺术品,也一定会有它的欠缺,或者本身就塑造缺欠。诚如美女维纳斯,残缺之美更能激扬灵魂;在此我要说的是《衰老记》,最后的两句:“叶子落下来/在下个春天成为花朵“,正因为前面做了足够的铺陈,特别是听觉中动态画面的强烈对比:“听坐椅的吱嘎声/看蚂蚁的足迹,树荫下/小孩子跑来跑去”让我充满期待之时,却给了我看似唤醒实为失落的挫痛:诗人落笔在此仿佛不仅是有意落入先前说过的“主旋律“的俗套,更有一种必然缺失的悲悯,于不动声色之间,潜流暗涌了一些什么?宫白云 写诗、评论、小说等。作品散见各种报刊与选本,获2013《诗选刊》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第四届中国当代诗歌奖(2015—2016)批评奖,首届金迪诗歌奖年度最佳诗人奖。著有诗集《黑白纪》,评论集《宫白云诗歌评论选》。现居辽宁省丹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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