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头目克仑可【拉尼卡系列背景故事】(7/44)

 

克崙可從小就在貧民窟裡打滾,可說是見過許多世面,但是塔茲先生還是讓他感到相當不自在。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談生意...



克崙可從小就在貧民窟裡打滾,可說是見過許多世面,但是塔茲先生還是讓他感到相當不自在。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談生意,而塔茲那奇特的外表總是一如往昔。他看起來是個人類,但他的臉在頭骨上感覺有點太鬆弛了,而且他的皮膚看起來並不像緊貼著骨頭。當克崙可一不小心想過頭了,便能想像到塔茲整張外皮剝離並滑落到腳邊,形成一攤肉團。

「克崙可先生,你的羔羊如何了?」塔茲問道。他們正位於熔化特區鄰近的一間煙霧瀰漫的酒館裡—這是塔茲選的。不在血巫女的領土內,只差一點。由於克崙可鄙視拉鐸司惡棍們,這是個好的選擇。太難以捉摸並不是克崙可喜歡的模式。

「嗯,嗯,」克崙可大咬了一口並考量著他的選擇。塔茲並非巫妖或死靈類的東西,否則克崙可那道地的鬼怪鼻馬上就會察覺到。實際上,塔茲聞起來相當奢華,就像是杏仁與乾淨的兔子。克崙可分析著那皮膚是如何在塔茲的眼球下垂盪著並且在指關節周圍隆起成一團。噢,那很明顯地就是一件人皮衣—而且還不是剪裁合身的那種。

「我相信你覺得這任務很吸引人?」塔茲繼續說著。他的脖子直線向下延伸—喉頭並無隆起物—就像個人類女性。但他的聲音卻是低沈又粗糙。

「很棒啊,」克崙可表示贊同。

「是啊,但你已證明了自己是個策略大膽的達人。」

「感謝你,塔茲先生。」克崙可說道。他開心地回憶起上一個任務,爆炸的俄佐立雕像以及燃燒的腐生物。是的,克崙可喜歡這位持續提供他有趣工作的臉皮鬆垮人士。當一位年輕鬼怪正要開始他的事業時,一位連結良好的主顧是克崙可從未預期到的禮物。此外,克崙可對於自認醜陋而且毫不在乎他人目光的任何事物抱持著相當程度的尊敬。

「波洛斯,呃,」克崙可說道,拖延著時間。他想要這份工作,但這將使事情變得複雜。他必需先延著熔爐街張羅一些事。雖然亞茲克與龐多相當忠心,但他們很難數超過十。每天有更多的鬼怪出現在他的倉庫。他們在克崙可身旁跟進跟出地彷彿他是某種蜂蜜籃子,要是能找點事讓他們忙也是挺有用的。或許可以運用塔茲新差事的資金…

「好吧,」克崙可終於鬆口。克崙可並不懷疑自己成功達陣的能力,但塔茲竟對一個低等鬼怪委以如此重任讓他感到驚訝不已。大部分人認為鬼怪在最糟的情況下是害蟲,而最好的情況則是馱獸。「我接了。」

「我非常肯定你會接下的,」那個男人溫和地說道。他將一個天鵝絨袋子橫放在桌上。從接縫間透出光芒。「這是用來助你一臂之力的特殊工具。」

克崙可窺探了內部,當他看見天鵝絨背景上的一把發光短刀時,露出了微笑。「噢,你真了解我。」

「英雄所見略同,」塔茲先生溫和地說著。

「所以你確定要我帶回那個東西嗎?」克崙可問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帶回更值錢的東西?」

「不,克崙可先生。我要求的那樣東西就能讓我非常開心了。」塔茲用那不搭嘎的嘴唇笑著,消失在擁擠的酒館裡。

將塔茲先生那把結附了魔法的短刀塞進靴子裡,克崙可開始調查陽園,壯觀的波洛斯公會城。在屋頂用小望遠鏡觀察了一小時後,克崙可感到又熱又無聊,而且沒得到什麼新消息:波洛斯依舊喜歡直線與辛勤工作。克崙可仍然無法相信鬼怪們是自願加入這個公會,但他們就在那裡:挖掘壕溝、洗滌軍營,以及將屍體搬到葛加理運屍工上。克崙可想著是否平均一天就會造成那麼多士兵死亡,抑或是在超越他鏡頭可見之處發生了某種事情。

隔天早上,克崙可大搖大擺地走進陽園的食堂,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樣。洞穴般的大廳一次可容納一千位士兵用膳。他們坐在放滿熱食餐盤看似延伸幾哩遠的長桌上。又吵又熱,但豐盛的免費食物解答了克崙可長久以來的疑惑。突然間,波洛斯有鬼怪這件事變得十分合理。

克崙可滑上長凳的尾端,替自己拿了些鴨蛋,然後坐下仔細聽著他周圍的沉悶喧鬧聲。他後面的士兵們正在談論鎖孔高地的一場打鬥—克崙可做了這是有關一位女孩的故事的結論後便將他敏銳的耳朵轉往他處。然後,在隔了幾個座位的地方,一位黑髮年輕人說了件引起他注意的事:

「最後演變成一場對決,」他告訴了坐在桌子對面的女人。她額頭上綁了個繃帶。

「是誰界定底線的?歐瑞梨嗎?」她問道。她壓低了聲音好像不想讓人輕易地聽到。但那個男人卻很沒必要地說得相當大聲。

「不,是愛管閒事的俄佐立在文件裡發現的,」他說道。

「這太難以置信了,」女人懷疑地說。「歐瑞梨讓它成立?」

「為什麼她不會?」男人幾乎是大叫著。「她一下子就能把芬倫打爆。」

突然克崙可的長凳危險地傾向一邊,許多士兵站起身來。

「閉上你的臭嘴,蠢豬!」某人叫囂著,然後不同桌之間爆發了打鬥。克崙可端起餐盤朝著大廳的另一頭走去。如此不守紀律的衝動看起來非常不像波洛斯。克崙可深吸一口氣,享受著房間裡的熾熱張力。是的,這差事不僅有利可圖,還即將變得相當有趣。

隔天,克崙可出門去找麻煩。他發現到處都是。在陽園裡人們情緒高漲,比起每日勤務士兵們對爭吵更有興趣。克崙可加入了從硬實建築物上突出的一座巨大陽台上的鬼怪維修小組。

「如果我想看一眼小羽的話,我該往哪去?」他對著身旁鷹鉤鼻的鬼怪悄悄說道。他已經磨光牆壁一個小時了,還沒有任何有用的事發生。那個鬼怪的制服上有好幾道補丁,但很明顯地這並不足以讓他擺脫體力勞動。

「噓!她說現在你們必需要稱她為公會長芬倫,」他以極慢的速度說道,就好像克崙可是個智障小孩。

「隨便她叫什麼,我要去哪找到她?」克崙可問道。

「你從哪來的,某間古魯茅房嗎?頂樓,但你最好離遠點。」

「發生了什麼事?」克崙可問道。「我才剛從瓦礫區過來。」

鬼怪看起來洋洋得意。「對吧,我就知道你之前是古魯人。好吧,這裡太瘋狂了。歐瑞梨即將成為我們的新會長,因為她說名譽掃地的天使無權領導大家。芬倫將被放逐。只要她不惹麻煩,她將可保住性命。現在,不准再提這件事,否則我要把你通報上級。懂嗎?」

鬼怪那不可一世的姿態讓克崙可感到嫌惡。這個地方搖搖欲墜。它需要的只是輕輕推一把。

混亂是最好的偽裝,克崙可到處點火並把門踹倒。一樓:耳聞一個縱火謠言;二樓:朝昨天那個傲慢鬼怪的肥鼻子揍了一拳;三樓:星火炸彈;四樓:真的炸彈。當他到達頂樓的時候,整個大廳充斥著靴子踩踏聲以及警告叫喊聲。外頭陽台上傳來了劍擊聲。沒人注意到一個暴牙鬼怪進入了芬倫,又叫做小羽,也就是最近失勢的公會長的房間。

克崙可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天窗敞開的空房裡。刺眼的日光灑落在一個玻璃般的扣留法球上,懸浮於飾有血紅色拳頭的磁磚地板之上。裡面有一位處於魔法平衡狀態下有著白色翅膀的天使。她用翅膀將自己像個雛鳥般包覆住,看起來她正熟睡著。

慌忙地看了一遍房間四周,克崙可從靴子裡拿出發著光的短刀並戳了一下法球。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他又戳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沒事。呃,除非比起一般短刀更適合打碎東西,為什麼塔茲要給他一把發光的短刀呢?

一開始,法球看起來像是由光與霧構成,但當克崙可用手掌碰觸研究了法球表面,他發現靠近頂端的部位有個固態的東西。他拿起短刀並用刀柄重擊了那看不見的部份。出現了一道吸引的聲音然後藍色閃電呼嘯充斥了整個房間。再用力補上一擊,法球消散了,天使也突然翻落到地板上。

聽見迴廊上近逼而來的腳步聲,趁她開始移動前,克崙可快速地從天使翅膀上拔下了兩根羽毛。

「救命啊!」克崙可尖叫著,一邊衝向門邊。「她試著要逃跑!她掙脫了。她攻擊了我!」

突然間,寬肩守衛們擠進了房間,克崙可一邊閃躲著腳一邊走向門口。當他蹦跳著跑了出去時,一個全副武裝的牛頭怪將天使制伏在地上,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辯。

正當克崙可到達前門時,一場大爆炸撼動了整座陽園。這並非他其中一個裝置,克崙可喜悅地想著。的確,混亂是最好的工具。

日落時分,克崙可與塔茲在千禧臺碰面,那是個在空中的高臺,擁有全拉尼卡最令人欽羨的景致。你必需要是某個人才能得到登臺的入場券。有些拉尼卡人等了一輩子。大部分人則永遠沒這個機會。塔茲正在約定的地點等他,朝外看著令人眼花撩亂的建築與街道迷宮。

「有時候我會忘記往天空看,」當克崙可交給他一個木盒子時,塔茲說道。裡面是白色天使的羽毛。在夕陽下看起來它好像閃耀著紅色。「一天天過去,而我卻從未見到過太陽。」

克崙可咕噥一聲表示贊同。他知道身為黑暗裡的老鼠是什麼感覺。

「這極度地取悅了我,」塔茲說道。「你的酬勞將會被送到我們當初談好的處所。」

克崙可開心地笑了。有了那樣的錢幣,只要他想的話,他可以每天給亞茲克以及龐多買早餐。但不代表他有這樣做過。克崙可伸出了手要結束這筆交易,但是塔茲沒跟他握手,反而給了他一把在柄部刻了歐佐夫印記的銀色鑰匙。

「一個歐佐夫保險箱,」他說道。「你只需要這把鑰匙來得到所有錢。」

克崙可的耳朵豎了起來。「誰的錢?」

「其實是小羽的。她在當沃耶克的期間賺了些薪水。但是她已經用不到了。」

「為什麼不留給你自己?」克崙可問道。

「你就把它當作是額外的報酬。因為你做的非常好。」塔茲先生微笑著,他臉上的皮膚垂到了下顎骨之下。「你有操弄的才能,克崙可先生。我可以將你視為某種偉大事物的頭目。」

克崙可將鑰匙塞入口袋並高高抬起了頭。「塔茲先生,還有事嗎?」

「噢,只是點瑣事。當你在歐佐瓦的時候,或許你可以順便幫我帶點小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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