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作家·廖晓梅 瞬间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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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晓梅，女，1981年生，自由职业。闲暇时，画几笔简笔画，烤几块饼干，喜欢坐在满是花草的窗前，读点书或者做一幅画。更喜欢用文字记录下生活中一些细碎的感动或者斑驳的记忆，梳理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分享心情和感受给朋友。汉中的雪很多年了都不曾厚重过，也不曾在万物上长久堆砌过。偶见几片雪絮轻舞下来，转眼无踪，地上甚至连水渍也不曾留下，唯有脸颊一缕轻微的冰凉，才让人确信那真的是雪。若有若无的雪花飘了一夜，也只见那屋瓦之上薄薄一层，到处都是斑驳点点，还不若往日那清冷的白霜厚实。

于是，我们再也不去期盼清晨推窗便可撞入满眼的白色景象，再也不用去心念那万树的梨花盛放，再也不去渴望踏雪寻梅的浪漫，再也不敢奢望在雪地中的嬉笑玩耍。这里的雪就这样，若有若无的撩拨人们对它的向往和倾慕，只是轻轻地来过，却不曾为思慕它的人的留下。

上一次大雪是什么时候呢！枝桠上满是白雪的梧桐树下，一位青涩的少年正在翘首等待心爱的姑娘，雪花大片大片落在了他的黑发和肩头上，看见她来了，于是嘴唇微漾，那一抹淡淡的稚嫩胡茬上的调皮雪花也闪亮起来。“嘎吱”“嘎吱”，姑娘踩着厚实的白雪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对他的傻傻伫立感动不己。好久没有这么大的雪了，万物皆为素色，他们相携着走进了一片纯白的世界。一条小径还没有人来过，小鸟许也爱极了这令人惊叹的白色，它好奇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玲珑的爪印。这个清冷纯白的世界，不似往日的烦扰纷杂，一起皆因雪的眷顾，变得似梦如幻，唯有那小鸟的印迹和他们缠绵的脚印才让人相信这里不是童话世界。

青春年华怎能让雪地如此静谧，于是男孩抓起一把雪就恶作剧地朝女孩打来，突发而来的状况还有瞬间脸上的沁凉，让女孩有些气急败坏。雪地上的脚步开始凌乱，他们在追逐着开始打起了雪仗。女孩最终还是输了，甚至还有冰雪掉进了脖子，鼻子一红居然想哭！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不停的呵着热气，等到女孩终于笑了，男孩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女孩那绯红的脸颊成了雪日里最娇艳的花。

汉中的雪许多年了总这样，浅尝辄止不肯停留。在一个极冷的清晨，突然听到了孩童们的欢叫，临于窗前，终见了这皑皑白雪，天地一色，几支腊梅初绽，梧桐也白了头……

时值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瑟缩在家里偷的半日闲。正百无聊奈地在白纸上涂鸦，突然被窗外一波一波的叫卖声拉远了心神！

“豆豉、盐菜、红豆腐……”、“醪糟、元宵……”、“糍粑、糍粑……”、“洋县枣糕膜……”。一早上来来回回都是这样各具特色的叫卖声——汉中方言、尾音且拉的很长。耳边这样的声音此消彼长，一早上好不热闹。

叫卖是最古老的销售方式，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叮叮糖。当叮叮糖爷爷敲着铁板走街串巷的时候，“叮叮当、叮叮当……”的声音便随风迤逦而来，传进了孩童们敏感的耳朵。央了父母要来一二角钱，围着叮叮糖的筐儿打转，迫不及待等着老爷爷用手上的凿子敲下那早已垂涎欲滴的糖块来。嘴里嚼着粘牙的糖块，听着“叮叮当、叮叮当”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盼着过不久，爷爷又挑着担子“叮叮当当”的来。

小时候，一段时间流行把馒头做的高高挺挺的，大家还给起了个形象的名字“罐罐馍”。“罐罐馍”揉面揉的瓷实，样子又新奇，一时间受到了人们的推崇。于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农家大婶，便在自家加重自行车后面加上了两个大背篓，开始卖起了这种膜。大婶的鼻音颇重，罐罐馍的音总是发成“逛逛馍”而且发音还拐弯，尾音嘹亮并且拖得长而悠远，每天早上“逛逛馍”大婶总会准时出现在村头街尾，大婶的叫卖声成了一道特有的音符，哪日听不见还颇为不习惯。

还有一种叫卖声也尤为常见——“收废品、收酒瓶、收旧书旧本子……”。只要收废品大叔一喊，我总能从家里千方百计地翻出些旧东西巴巴地交到他的手中，然后换回几角钱的零花钱。家里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布满灰尘的旧书本，破旧的塑料纸都被我宝贝一样的存放着，只等着那个声音传来，便雀跃的进行着我的小买卖。

正沉浸在小时候卖废品后的小喜悦当中，“豆豉、盐菜、红豆腐”又来了，接着“糍粑、糍粑、”也来了，我嘀咕着这些人嗓子真好，儿子说我“真笨，人家是提前录了音！”，我讪讪笑着，顿觉明了，怪不得一直卯足劲儿地喊叫。罢了，索性放下手中的事，安坐在窗前，细细品味这些叫卖声中的特有味道。读书村dushucun2015—鲜活·有质地·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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