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传（三十一）

蔡侯、郑伯会于鄧...

蔡侯、郑伯会于鄧，始惧楚也。

此年是楚武王三十一年，中原诸国担忧害怕楚国从此时开始。楚也叫做荆，最初以丹阳为国都，据史记楚世家集解以及正义应当在今天湖北省枝江县；水经注解释在今天秭归县一带，并不可信。楚武王迁都城于郢，就是今天江陵县北十里的纪南城。鲁定公六年，楚昭王因为畏惧吴国而迁都于鄀，而后又迁往郢。

九月，入杞，讨不敬也。

鲁僖公二十七年传文中记载：「春，齐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又云：「秋，入杞，责无礼也。」事同而文异。

公及戎盟于唐，修旧好也。

隐公二年，鲁国曾经与戎会盟，现在又会盟，所以说修旧好也。

冬，公至自唐，告于庙也。

这里是左传中第一次写到「至」，所以说明写这句话的理由。十六年又第一次书写道「至自伐郑」，故申明道「以饮至之礼也」。

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礼也。

根据左传以及礼记曾子问，诸侯凡事朝见天子，朝见诸侯，或者与诸侯盟会，或者出兵攻伐，出行之前应该亲自祭告祢庙，或者一并祭告祖庙，又派遣祝史祭告其余宗庙。返，又应该亲自祭告祖庙，并派遣祝史祭告其余宗庙。祭告后，合群臣饮酒，这种礼节叫做饮至。

舍，置也。爵，古代酒杯，形状好像雀鸟，所以叫做爵。爵字古文形状类似雀鸟。设置酒杯，就是饮酒的意思。

策，这里做动词使用，意思就是书写于简策智商。勋，勋劳。策勋也可以叫做书劳，鲁襄公十三年传文中写道「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可以证明此事。

特相会，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參以上，则往称地，来再会，成事也。

特，独也。特相会指的是，鲁国国君与另外一国相会。相会必定有主人，单独两人相会，则都不肯为会盟之主，两人相让，所以说让事。让事的会盟，无论国君是否前往，或者他国国君来到鲁国，都称举所会之地。

參同三，会盟之国三国以上，必有一个国家担任主人，成有当、任的意思，这与让事的让相对应。凡三国以上的会盟，国君前往，则称举所会之地；他国来，则只称会而已。

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

晋世家中记载：「献侯十一年卒，子穆侯费生立。取齐女为夫人。七年，伐条，生太子仇。」根据年表记载，穆侯伐条在周宣王二十三年，鲁孝公二年。条，指条戎。竹书纪年记载「王师及晋穆侯伐条戎、奔戎，王师败逋（bu）。」王师败逃，晋师也必定败逃，所以穆侯不悦，因此把他儿子的名字叫做仇。

命与名古代同声同意，命之曰仇，就是名之曰仇。

其弟以千畝（mu）之战生，命之曰成师。

千畝之地有两个，千畝之战也有两次。一个地方是周地，战役在周宣王三十九年，国语周语中写道「宣王即位，不籍千畝。三十九年战于千畝，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就是这个。第二个地方是晋国之地，战役在周宣王二十六年，晋世家记载「十年，伐千畝，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师」就是这个地方。

此次战役先于周宣王的战役十三年，而且晋国战胜了，与周宣王的战败不同，所以不能不分辨。

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pei），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

服师，晋国大夫。

名必有义，而且必定合于义。论语子路篇孔丘之言「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就是这种意思。

礼由义出，义为礼之根源。

体是「体用」的意思，意思是说礼是政治、政法的骨干。

礼与体，政与正，都是以声为训。鲁定公十五年传文中「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论语颜渊篇中「政者，正也」，都是这种例子。

易，也是违反的意思。

美好姻缘就叫做妃，妃就是配。孽缘就叫做仇。

兆乱指的是为祸乱的预兆。

替，衰微。晋世家中记载：「晋人师服曰：异哉，君之命子也！大子曰仇，仇者，讎也。少子曰成师，成师大号，成之者也。名，自命也；物；自定也。今嫡庶名反逆，此后晋其能毋乱乎？」司马迁所引用师服的话，与左传有相同相异的地方。

晋文侯仇平定王室，受秬鬯（chang）圭瓒之荣，尚书文侯之命就是指这件事。文侯卒而晋国始乱，其后六十八年，曲沃武公尽并晋地，周僖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

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

惠，鲁惠公。鲁惠公二十四年，周平王之二十六年，春秋前二十三年。传文中追叙往事，有以鲁年纪者，如惠之二十四年、惠之三十年、惠之四十五年、僖之元年、成之十六年、悼之四年；有用它国之年纪者，如晋文公之季年、齐襄公之二年、记郑事曰僖之四年、简之元年。

列国文告称述，有以其本国年纪者，如寡君即位三年、十四年七月、十五年五月、文公二年六月、四年二月、我二年六月、我四年三月；有以所告之国年纪者，如在晋先君悼公九年，也有不以君年而举其年之大事以纪者，如会于沙隧之岁、会于夷仪之岁。

当时诸侯之纪年，参差不齐，周名为天下共主，却没有听说以周某王某年纪事的。

靖侯之孙栾宾傅之。

晋世家中记载：「文侯仇卒，子昭侯伯立。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晋国国君的都邑。成师封于曲沃，号为桓叔，靖侯庶孙栾宾相桓叔。桓叔是时年五十八矣，好德，晋国之众皆附焉。」

这里的傅之者，就是相之者的意思。靖侯，晋世家中记载，靖侯生僖侯，僖侯生献侯，献侯生穆侯，穆侯生桓叔，则靖侯乃是桓叔的高祖。栾宾为靖侯庶孙，则是为桓公的叔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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