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五十章 喜欢我

 

------第五十章 喜欢我------



第五十章 喜欢我

两个公公给七皇子穿上厚厚的衣服,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准备一下,出宫打猎。”

微微怔了会,月公公皱着眉微斥着我,“还不去?”

“奴婢没有什么准备的。”这宫中,我又不是主人,有什么好准备的,出去,也只是侍候人而已。

他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那眸中,有些伤痛在流着。

为什么又带我出宫呢?我已不想和他多牵连。

他穿着月牙白的衣服,戴着白狐毛的帽子。一双美丽眼睛,如流动的水,透亮着。此刻的他,尊贵无比,这等光彩,岂有人能及得上?

在马车上,一颠一颠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出了宫,我又听到了那热闹的叫卖之声,如隔世一般,也是那一次出宫,我们成为朋友,但这一次,却是完全变了。

因为那个脱轨的吻,是我太残忍了吗?我眯着眼睛,心里挣扎着,终究还是说:“对不起。”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说什么对不起。”

“我不该这样的。”我自嘲地笑,“七皇子,你喝醉了酒,那天晚上的事,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是我太小气,你只是喝醉了。”

要忘了,或者是,把它当成了小狗一般就好了。

小时候,家里养着小狗,只要一蹲下,还不是就乱亲着。

他眼神如水色,一沉,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怒焰。

他冷笑,“你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你不提,我不提,永远没有人知道。”

“你是怕他知道了吗?那懦夫。”他冷哼。

我有些生气了,他说我骂我污蔑我可以,但是不可以这样说上官的,“他才不是懦夫,如果他是,你们呢?你们是什么?”

“不要再争这些,逃,是懦夫的行为。”他还是不屑的眼神。

我吸了一口气,“那请问,尊贵的七皇子,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呢?你会挺身而出吗?”他不是也拒婚了吗?还喝了酒回来。

“我会反抗,我会拒绝。”他冷淡地说着。

我轻笑,眼里好是不屑,“反抗有用吗?拒绝有效吗?”

他没有说话,好一会才说:“倪初雪,你心里在挣扎在难过是吧,发生过的事,抹灭不了,我宁愿你就残忍一些,那也证明,你是有感觉的。”

他还如此说,我气恨地转过头去。

我根本就是自讨骂来着,再跟他提起这件事,我倪初雪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残忍一些,我就是不想要这样,这样的话,反而是我和他之间,暧昧不清,看到彼此,就会想到那个吻。

抓着拳头,指甲掐在手心里,也不觉得生痛。

街上人来人往,走了这群人,又来那群人,人来人往中,我没有记住一张脸孔。

为什么我不敢去见上官雩呢?我是不是心虚?还是害怕?

过了街直朝西边而去,那里有一个皇家的大猎场,供皇家子弟打猎。

吃喝玩乐的花招,是真不少啊,劳民伤财,这些繁华的外表下,一旦揭开是什么样的面目呢?

西风猎场,有着御林军把守,下了马车七皇子又换上一身的骑装,再披上那月牙白色的大衣,在马上,威风凛凛,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不会骑马,我也不知道他带我来是干什么的,反正来了就来了。

坐在一边休息,实在看不出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打的。

没多久,猎场边又跑进了几匹马,为首之人,就是那耶律重。

我明白了,又是带我来做戏的。

说了一个谎,就要再说十个来圆一样。

那耶律重马上的英姿也是引人注目,七皇子骑马过去和他说说话,然后,几十个人就奔驰起来。

这耶律重那么频繁地接近七皇子,而且,皇上、大臣,都频频地与七皇子接触。我知道他最近心事重重,可是他的心思如海,也不是我能猜到的。

听到马蹄声又响起,我睁开眼,那不相上下的七皇子和耶律重,一个转眼,就到这里,潇洒地跳下马。

我站了起来侍候七皇子。

“没想到七皇子这般的好身手啊,一点也不输给我大辽的马背英雄。”耶律重洪亮的声音不虚伪地赞着。

七皇子吐着气,白雾般的气在他脸上飞蹿,迷蒙蒙的甚是好看。

一不小心,就会为他的假象迷惑了。

“三王子也没落下啊。”他轻淡地说着,并没有喘息半分。

“初雪。”耶律重开心地朝我打招呼。

我轻点头,“见过三王子。”这人,我一见他,总是觉得他不怀好意一样,眼神亮得让人不敢正视。

他正要一掌拍上我的肩,七皇子一手抱住我的腰,往他身边一带,亲昵地说:“我的初雪可真乖,坐在这里等坏了吧,来,给你看看送你的礼物。”

还真是够假的,这般的做戏,这么自在,像是真的一般。

他一挥手,一公公抱着一只白色兔子上来。

他一手揪着兔子的耳朵,“这是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我能说不喜欢吗?心里暗暗地咬牙,又轻笑着说:“喜欢。”

他将兔子塞在我的怀里,倾下身,在我惊愕之时,又在我的额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一手固着我的腰,眼里带着一些深情,非常轻柔地说:“想我了吧?”

我将兔子塞进他的手里,将没有洗干净的兔头兔脚往他的白衣上压去,“不太想。”

耶律重看得满眼的笑意,然后哈哈大笑,“七皇子,你和初雪,真是恩爱得很啊,我做东,去京城的天香酒家吃一顿。”

我抬起头看着七皇子,他却正视着耶律重,眼里是自在的笑,淡淡地说:“有何不可?”

耶律重豪爽地道:“难得七皇子赏脸,吩咐下去,让厨子到天香楼去为七皇子做丰盛的草原大餐,让你们也尝尝我们大辽的美食。”

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还冲我笑,草原的大餐,不会是什么恐怖的吧。

偏这七皇子做戏还做得真好,舍马车而骑马,和耶律重并行。

然后,我就坐在他的身前,他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抓缰绳。

我这是第一次骑马,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并不害怕。是我相信他不会让我摔着吗?还是,我蛰伏于血液中的大胆让我一点也不害怕。

七皇子一夹马腹,带着破风的声音,就冲了出去。

冷冽的风呼打在脸上,好是生痛,几乎麻木。

七皇子扬起他的披风,将我的脸盖住。

那暖暖的气息,带着他的体温,劈头盖脸地,就把我围了个结实。

我一手挡开,我不喜欢做娇柔的小鸟,我也不稀罕他的体贴。

没有说话,可是,腰间的手紧了紧。

我一手用力去扯他的手,这耶律重都走在前面了,还做什么戏呢?

“别动,这是在马背上。”他冷淡地在我耳边说着这一句话。

我还是在掰着他的手,“七皇子,够了。”戏到如此,再做下去,想太多的人,就是他了。宁愿我残忍一些,我不会笨得不知道他的意思。

我并不想伤害人,尤其是他,把他当朋友,他不屑,那就算了。别的,没有可能,我可是答应上官雩很多很多事的。我不能靠在他的怀里,太温暖,太暧昧,真怕自己一松下肩头,就再也直不起来。

他放开我的腰,一个用力,马跑得更快。

我是害怕,可是我不会向他祈求保护,伏下身子,我抱着马的脖子。

脸很痛,我就埋在马鬃里,也不知走了多久,耳朵飞蹿而过的是风声。

马一停,我差点冲了出去。

他一手提着我的腰,那么一瞬间,我就到了地上。

耶律重已是停马在天香楼的门口看着我们笑,那笑意,深得让人看不清是什么和什么。

“三王子跑得真快,一个转眼,就看不见了,看来,你的伤也好得快。”七皇子又是一副假面目。

私下里,他似乎不太喜欢说话,连笑容也吝啬。可是,面对着这耶律重,却总是假笑。

为了不在耶律重的面前失了面子,也不让耶律重开口来嘲笑我,我反手抓住了七皇子的衣服,难受地靠在他的身上。他低头看我,眼神中有抹淡笑,温热的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头。

我心里直懊恼,等我学会骑马了,看耶律重怎么笑。

“如破邪兄不是带着佳人,怎么会比我慢上半步呢?换了我,亦是呢。”耶律重朝我一笑。

那笑容有些可恶,我对他已是大风吹不惊了,那一次的邂逅后,他就处处针对着我,似乎不把我逼到绝境,就不罢休一样。让人气恨得很啊,但是,又无可奈何。

七皇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淡地一笑,眸子里还是冷冷如冰一般。

身为七皇子的“女人”,我也有幸坐在那低矮小桌上,看着那大辽的厨子怎么准备大辽的美食。

耶律重自得地说:“这是我大辽的奶茶,加少许的茶叶和马奶煮成,破邪兄尝尝看。”

七皇子浅尝,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淡淡地说:“还不错。”

我试着喝了几口,甜甜的,有些奶香,有些腥味,还有茶味,竟然奇异地混为了一体,挺不错的。

生起火,在浅锅里放少许的油,那整块大大的肉,竟然就那样放了下去,煎个嗤嗤作响,吓了我一跳,这大辽的美食就是这样的吗?

让我奇怪的,还在后头呢。还有串起来的,放在炭火上烤着。

不用多久,阵阵浓郁的肉香味就袭入鼻腔,真是勾得人口水直流啊。

“破邪兄不曾见过这般的做法吧?”

“岂会,天下之大,这算什么。”他冷淡地说着。

“倒也说得对,来人,上美酒。”耶律重拍拍手掌。

好几个人抬着坛子上来,还真是吓我一跳啊,真是坛子,很大很大的。

一喝酒,我有些怕,那天脱轨的吻,也是因酒醉而喝成的。

耶律重还让人跳舞,好几个辽人装扮的少女在中间跳着他们大辽草原的舞,谁的心思,却都不在那上面。

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只觉得这耶律重,是来玩的?还是来打探的?还是来收买七皇子的?什么都一应俱全的,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上了那肉,烤得金黄而爽脆,放在白瓷盘上,煞是好看。

“请。”耶律重豪爽地伸出手。

七皇子夹起一块浅吃,稍后才说:“不错。”

我也夹了一块吃,当真是不错,又嫩又滑又香。

耶律重说:“配以美酒,更是好。”他端起了杯子,“请。”

七皇子也举了起来,“三王子好是盛情。”

“初雪,你怎么不喝酒?”耶律重笑着看我。

我一怔,然后小声地说:“谢过三王子的厚爱,女子怎能喝酒?”

“这里是我们聚会的地方,什么身份你倒也不用去管,来,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他一下就喝了下去。

“为什么要向我敬酒?”我愣然地问着,他们不是很看不起女人的吗?而且,他也知道七皇子可是我的主子啊。

他哈哈一笑,看着我说:“初雪,你怎么如此的可爱呢?好,本王就直说,本王甚是喜欢听你吹曲子,不如,再吹一曲如何?”

我望望七皇子,他举起酒杯,朝耶律重一举,“初雪脸皮甚薄,三王子也莫要逗她,我代初雪喝了。”一饮而尽。

耶律重挑着眉,摇头笑道:“这自是不行的,我大辽人的规矩,代酒可是连喝三大海碗的。”

啊,三大碗,这喝下去还得了?要是喝醉了,再来亲吻什么,我可不要,我宁愿自己喝醉好了。

我也不想吹什么曲子,这三王子,想要做什么?还真是霸气到了极点。我和他又不熟,他叫我吹曲子,我就非得吹吗?吹给一个辽人听,我心中万般都不是滋味。

闷亏,我吃得还少吗?不就一杯酒,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举起了酒杯,“三王子真是客气啊,初雪只是一个女子,也敬酒,这一番诚意十足,若是不喝,真是说不过去了。”

他豪爽,我就不可以吗?我也可以一饮而尽。

可是那酒一落喉,真是一个辣啊,呛得我脸红气短,直咳着。

耶律重哈哈大笑,“原来,初雪也是好酒量,再来一杯。”

七皇子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一手抚着我的背,淡淡地说:“三王子对初雪的兴趣,似乎大过于本皇子了,初雪身体不好,酒不能多喝。”

“岂会呢?本王怎不知初雪姑娘可是七皇子的宠妾呢?可是本王甚感疑惑,为什么七皇子不给初雪一个名分呢?她倒是很投我的缘,七皇子要是肯割爱,本王愿意用五百匹上好的马来换一个宫女,如何?”

我就说他没有安好心,原来是打这样的主意,投他的缘,还真是孽缘啊。打个酒嗝,我看着七皇子。

他唇角扬起抹笑,自得地说:“初雪可不稀罕什么名分的,只要我们开心,就行了,别的,三王子想多了。”

“原来七皇子对初雪还真是脱俗一些,佩服,佩服。”他咧开大嘴暧昧地笑着。

他那笑,让我恨得牙痒痒。可是我心口生起一股火,好热好热啊,头也晕晕的了。

不会一杯酒,就把我放倒了吧?

我靠在七皇子的身上,就不想动了,眨着眼睛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觉得好是遥远,又在耳边,真是要醉了啊,不然我不能这样的。

我几乎就躺在他的腿上了,他喝酒,双手高举,然后再垂下来。

我摸到他的袖子一片湿漉漉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轻笑。

他是奸猾之人啊,如此假喝。原来,他也会作假啊,还不动声色,一脸冷若冰霜的。呵呵,他真好看啊。

他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好是眷恋和心痛般。

我抓着他的袖子,呵呵直笑。

他叹了一口气,手指抚过我的眉,合上我的眼,让我睡一般。蹭着他的手掌,像猫一样,找个舒服的地方。

可是我怎么睡得着呢?不能这般靠近他的啊,意识在模糊,又似乎清醒,却又无力。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又是歌舞的,真让人讨厌啊,还让不让人回去?我要睡了,我想睡了。

我不满地敲着桌子的下方,然后是笑声满室,一定是歌舞逗乐了耶律重。

终于可以回去了,七皇子抱着我的腰扶着我出去。

一出门外,那冷冷的风将我吹了个舒服,灰蒙蒙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白白的东西。

冷冷的风吹得我舒服,我惊喜地大叫着:“下雪了,下雪了。”

他将我的手拉了回来,“是下雪了。”

说不清楚是他扶我啊,还是我扶他,沿着天香楼的后门,他换了几件衣服,就一直走着。他压得我沉沉的,背后的马车不近不远地跟随着。

我好喜欢下雪啊,仰着头看着,贪婪地看着。

“你喜欢下雪?”他淡笑着在我的耳边说,亲昵地用大衣包围着我。

呵,他一定是醉了,所以,才会这般地笑。我也醉了,不然我会直接推开他。

“是啊,我好喜欢下雪。”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飘着的。

“初雪,我也喜欢。”他轻轻地笑着,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

那酒气,浓浓香香的,我指着他的袖子,“你好狡猾。”

他直笑着,压得我更近了。

“我想回去睡觉了。”我打着呵欠。

他用头撞我的头,“不能说我喝醉了,我没有醉的,我要抱你,要亲你。”

“坏家伙。”我笑,“嘘,回去。”我不走了。

他低下头看我,“初雪,要亲你。”

“不许的。”我笑着推他,可是却无力。

他低下头,在我的颊上轻轻地亲着,暖暖热热的,让我直笑,一手点着他的头,“小狗小狗真好看,哇,你好漂亮哦。”

眸子越来越迷蒙了,我双手抱着他的腰,找个暖暖的位置我就不想再睁开眼睛。他的吻,落在我的发上,额上,让我直笑着,依着他,什么也不知。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头痛得厉害。我细细地回想着昨天的事。

那么的清晰,什么事我都记得清楚,我竟然又让七皇子亲了我。

狠狠地捶着头,我咬牙恨自己,为什么,又发生这样的事?

我拿什么去面对上官雩啊?我扯乱了一头长发。

还没有将心情给扯好,怎么会再发生呢?

外面是沙沙的声音,我胡乱地穿上鞋子,披上衣服,推开门就往外跑去,满地是最洁净的雪,纯白得刺眼。跑出松林,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对不起上官雩啊,我要告诉他,让他骂我也好,让他怎么样也好,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难受,不能再压抑,要告诉他。

不要骗他,这后宫中,太多的不知什么原因,让我害怕。

那个吻,吻乱了我的心,让我更是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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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对上官的承诺------

第五十一章 对上官的承诺

拼命地跑着,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甩掉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

雪下得并不大,浅浅白白的,迷蒙蒙成一片。

这种天气,妃嫔怎么会喜欢?而且,雪一下,皇上会带着皇妃们去皇园里过年,现在都在准备着去皇园的事了。我可以什么也不用想,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冷冷的空气呛入我的胸口,让我直痛得呼吸不过来。

却不想停下,一旦停下,昨天的景象,就会在眼前如雪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那俊俏的脸,那浅浅的热吻,挣扎地痛着,怎么会再这样?怎么可以再发生这样的事啊?

一刻也停留不下来,我冲到那入口处,那些守卫的御林军看着我睁大了眼睛,打着呵欠,口气不好地问:“这么大早跑这来干什么?”

我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按着疼痛的心口,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我、我有急……事。”

“有病啊,这宫女。”另一个看着我叫着。

我什么也不管,他将那门开了,我就冲了进去。

我此刻,在别人的眼中,真的不知是疯了,还是傻子。

满头的长发在风雪之中飞舞着,一个没有将发束起来的宫女,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不知会罚什么样的罪。

我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太早了,这里做事的人,还没有起来呢。

我用叶子吹起了小曲,清亮的声音划破了晨曦。

吹了一会儿便跑到那相见的地方,地下已是淡淡的积雪,枯黄的枝上三三两两的花,孤单地在风雨中摇摆着。

我一屁股坐在那里,急剧地吐息着,好累好累啊。

没多大一会,就听见上官雩的声音:“起来,不许坐在那里。”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宠爱。

我拍拍胸口,静静地看着他,只吐出一个字:“累。”

他无奈地摇着头,伸出手,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温暖的手,让他使力将我拉了起来。

“可不能这般坐着,会受寒的。”他温润如常的声音让我想哭。

那视线如绞,将我缠个结结实实的。

我紧紧地抱着他,“上官,我对不起你。”

“别说话。”他小声地说着,“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双手,轻细地将我的发梳理着,将纠结的长发都顺平了。

我也慢慢地恢复了冷静,面对他的,只有羞愧。

“怎么不把发给束起来?”他轻轻地说着我,温言地说,“下次别那么急,你的冷静呢?”

我的冷静,早就飞走了,在早上,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我就失了冷静。我也冷静不起来了,我毕竟,也是一个人啊。

我咬着唇看他,心里千言万语,不知要从何开口。

他轻笑,“别说话,等你整理好了再跟我说。”

手已是顺着我的发,用手帕束着,将我凌乱的发,大略地编了起来,轻轻松松地再用一枝还带着半残花的树枝将发绾在头上。

我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昨天的事,将那假千里的身份,还有一直一直发生的事,包括楼破邪亲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没有半点的隐瞒,没有半点的造假,并不为我自己开脱,我怕,我好怕自己会不记得自己是喜欢上官的了。

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看到他眼里的指责,那是我最负担不起的沉重。

可是,事情太多,压在心里,我就会很闷很闷。

说完了,我也没敢看他,雪打在枝头上,还是沙沙的声音,风吹过,让颊都生寒。

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愤怒?会不会指责?会不会骂我?

他却是轻笑着,然后有些伤感地说:“这就是你这么久不曾来看我的原因吗?”

我点点头,他一定是气极了。

他叹着气,一手抓着我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上,慎重地说:“倪初雪,你问问你的心,要最认真地说,你这里,是否有我上官雩?”

心里,是否有上官雩?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这当然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大早跑来,告诉他,我的罪行,我的慌乱。

他笑了,低低的笑声在我的头顶上盘旋着,“小丫头,我的小丫头。”我宁愿他骂我一顿,我心里也比较好受一些。

他十指摸着我的脸,带着浅浅的暖意,宠溺地说着:“笨蛋啊,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别的你能保证得了吗?你是宫女,好多的东西你可以不靠近,可是要靠近你的,你能阻止得了吗?”

我睁开眼睛,望进那一泓温暖清亮的眼眸中。

我满是羞愧,“上官,我觉得好对不起你。”

他下巴靠在我的头顶上,轻喃:“初雪,这些不要去在乎它,你当是让狗给咬了。”

我点点头。我不去在乎,越是在乎,心就会越乱。

……

回崇阁宫的路上,有着几行脚印,一个是我跑着来的,另两行,是来与回的。那般的大,那般的深,似是寂静地叹息着,一直往崇阁宫伸展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了头,进了崇阁宫。

似乎没有事发生一样,我照常地扫地,下雪了,得清理外面的走道,把雪给扫到一边。我没去书房,我怕看见他。

我知道,那脚印是他的,可是这就是我的决心。我答应上官,不要再乱了心,我不能再与他见面了。

扫完雪之后是剪花,没做贴身侍女了,我就跟着小丁做事。

后来,小丁让月公公调去扫内室,我便做小丁以前的差事。

我两只手像是冻僵了一般,红彤彤的,抱了花进他的书房去换。炉里的气还在喷息着,静谧而又温暖,这个时候,他通常是不会在书房里的,有时真怕会看见他。

将那花细细地插了上去,视线一转又看到了放在瓶中的那一幅画。

有一个声音,叫我上前去看,可是,又有一个声音,拉着我,叫我要止步。

这就是他最珍惜的一幅画,他怒吼着,叫我去看的一幅。

我说,我不要看,可是,我的好奇心如此的强。

看吗?没有人会发觉我倪初雪偷偷看了这画的。我是怕死鬼吗?连一幅画也不敢去看。不敢面对的事,其实就是心中拿不定的,是害怕发生的。

那要不要看呢?为什么我急切地想要知道,在我答应成为上官的妻后,我也对很多的事,有了一个认知?

不知是什么样的想法,我竟然伸手去拿那画了。放在桌上轻轻地展了开来,有一种颤抖的感觉,从手心一直延续到了心尖上,心跳快得让我胸腔发痛。

一边展开,一边听着有没有人走近的声音。

我发现自己像是做贼一样,紧张兮兮的。

展了开来,那画中,那静思而带着恬淡笑意的人不就是我吗?这是林珣送给我的画,原来在他这里。

那天,他还带着冷笑看我。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他是这样说的。画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无力地坐在贵妃榻上,那就是,他说喜欢我。他一直暗说,我不愿当真,如今展开了画,看着淡笑看浮云的我,什么都成了明亮亮的。

还是看了,心里没有所想的那么惊慌。终是如此,喜欢又能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上官,我答应他,要嫁给他,嫁给上官是我的福气。

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我手忙脚乱地将画卷好,要放回花瓶,可是,太急了,整个花瓶“当”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敲门的声音响起,“七皇子,是不是该传午膳了?”

七皇子?我转过头去,在那几排书架边寻找着。

那在角落边直视我的,不是七皇子又是谁呢?我进来得小心,也没有发现角落边有人,从这里看过去,就正好看了个清楚。

“七皇子。”月公公不死心地叫了声。

他垂下眼睑,掩住那光华,淡淡地说:“不必传了。”

那声音,如此的落寞,透出让人不忍心的痛意。

我跪了下去,这下还真是出糗出大了,“奴婢该死,奴婢错了。”

一出口,才怔住,我竟然还记得以前的这些啊。一开口就是错了,要他原谅我一样。心中怎么一个乱了得。复杂得理不清、扯不动了。

他挥挥手,“本就要让你看的,你看得迟了。”一手拿着酒,仰头就饮。

“对不起。”我伏在地上。

他没有去抓上官雩,我知道他发现了上官。可是他没有去,他心中还有这份雅量。

“你有何对不起我,是我喜欢你的。出去吧,见你,总是觉得心伤。”他轻淡地说着。

我抬起了头,看到他幽黑的眸子中,写着深深的伤痛。

我不喜欢看到他这样伤心,心里会难受,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夺去他手中的酒,“别喝了,还是传膳吧!”为何要这样?他并不喜欢喝酒的啊。

他眼中的痛,赤裸裸的,让我看了心都纠结成一片。

他沙沙地说:“倪初雪,不要再来打扰我,出去。”

“可不可以不要喝酒?”我微弱地说着,苍白得没有力气。

他笑,那笑甚是空洞,“要不要喝酒,是我的事,别关心我。我现在是很需要酒,这会让我忘了很多的痛。”

“七皇子。”我轻咬着唇,无从安慰。

他叹息着:“你可以给我一巴掌,然后再来安慰我。倪初雪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愤怒了,站起来就要抢我手里的酒。

我跑得远远的,抱着酒,只能重复地说:“不能喝酒,不能喝酒。”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他踉跄着扶着书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我摇摇头,“没有理由。”

“好一个残忍的倪初雪,你就不怕我叫人去抓上官雩吗?”他沙哑叫着,“可要是抓了,你会恨我一生一世。”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是有这个权力。

他笑着,几乎站不稳,走上前来,坐在那贵妃椅上,躺了下去,“倪初雪啊,你怎么这样残忍呢?”

我取来薄毯子给他盖上,他别过头去不看我。

心里暗暗叹着气,我轻轻地退了出去。

靠在门边我重重地叹着气。我不想伤害七皇子,他要的,我给不起。

我把自己许给了上官雩,我就要一心一意地对他。

宫女小丁急急地走过来,小声地说:“初雪姐姐,有个叫若风的宫女找你。我让她在门口等一会,不知道有什么事哦。”

我打了个寒战,若风,她来找我干什么?她以为我会见她吗?

我摇头,“你跟她说,我很忙很忙,没有空,叫她以后不要来见我了。”

手抓着衣服,觉得好恐怖,我不要再见她啊,那一次,足以让我一生都难忘了,我怕她的气息,怕她的眸子,怕她整个人。

小丁耸耸肩,轻笑,“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初雪姐姐正侍候着主子,这样,她就不会再问了。”

“谢谢。”我眸子四处看看,就怕那个角落,会看到一双死寂的眸子,那种眼里透出来的笑,叫人心底寒啊。

这若风都敢找来崇阁宫了,那我去别的地方,还不是会让她找到?

我又推开书房的门,无力地坐了下去。

为什么,能保护我的,就只有七皇子呢?

我苦笑,这若风似乎要将我逼在七皇子的羽翼之下。

她是无心伤我,可是她却是有心逼我,为什么啊?怎么也是想不通。

我叹着气,抚着疼痛的头,忽然发现,我也好想喝酒,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若风、太子、耶律重、上官雩、七皇子、玉贞公主,缠成一个死结,不是一般的重。

我轻轻抓着那桌上的酒,细细地饮着,不再是火辣辣的。涓涓的酒一入心里,就暖意洋洋的。

好香好醇的酒,喝了不少,我才觉得头晃晃的。

再回头,七皇子对着我笑,“初雪,你也烦忧吗?”

我笑着点点头,“烦,烦成了一个结,越来越重。”

他笑得好好看,“初雪,你烦了,你心里是有我的。”

“才没有呢。”我摇头晃脑地坐在地上。

看了他好看的脸,我笑着叫:“楼破邪。”

“嗯。”他轻应,“好听,再叫一次。”

“楼破邪,你就死心吧,我要嫁给上官雩的,我要做他的新娘子,你叫你的妹妹走远一点,不要再缠着上官雩,他只喜欢我一个的。”

他大叫着:“不许再提他的名字!”

“我就偏要。”我很固执,“楼破邪,我最讨厌这宫里了,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困在宫里呢?我不要啊,我不喜欢啊,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胆大地跳到了贵妃椅前,一手点着他的额。

他点点头,“是的。”

“不许。”我野蛮地说着,“我只能喜欢上官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上官雩帮我养着我爹爹,他已经叫我爹爹岳父大人了。”我嬉笑着。

七皇子扯我的手,让我一跌,坐在他的身上。

我趁机用力地捶打着他,“都是你,为什么要跑一个玉贞公主出来,跟我抢我的上官雩,让我们这般的难?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做谁的妾,一点也不好,我不要。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搂得紧紧的。

我看着他的脸,还说个不停,似乎要趁酒醉,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一样。因为清醒,什么也说不出来。

“楼破邪,你这名字,不仅起得怪,而且,你也怪。为什么这么可恶?你喜欢我,你怎么可以管制我?你为什么要牵连上我?你明明就是一个皇子啊,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推着他,要把他给推下去,换来的却是他拥得更紧。

他看着我的脸,低低地说:“我是皇子,就不可以了吗?”

“不可以。”我大声地说着。

“原来如此,你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他手揉着我的头,“初雪,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疼痛消了大半一般,我叹息着,好是舒服啊。

“是的啊,不能太难过了,我不喜欢难过的。”我喃喃自语着。

“初雪,保持你的快乐吧。”他说,“我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不要再抗拒我,成吗?让我带着开心,带着一些满足再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要走吗?”

“是啊,我不走,你会更不开心,初雪,你喝醉真好。我想我喜欢你喝醉,才是最真实的你。”他细细地看着我,“我不亲你,你别怕,我只抱抱你,从你出现,我对你的惊讶,慢慢转变成了喜欢了,我压得深,不敢让谁看出来,但是却失败,我终究是压不住说出来。”

我咕哝着:“抱也不行的。”

可是他身上好暖和,一张毯子下,他将我连毯子抱个结结实实的。

我没想过要挣扎,每次,欲睡之中,睁开眼看他。

他都用着静静的眼神看我,幽黑如海,似乎要将我看到他的灵魂中去。

我又想起了那若风,吓了我一跳,有些清醒,她不就是要将我赶在七皇子的身边吗?

我小声地说:“我讨厌若风,我害怕若风。”

对谁我都没有说,在他的面前,我能说得出口。

他将脸靠着我的脸,“乖乖睡吧,明天醒来,你又会后悔了。”

“我也讨厌你。”我倔犟地看着他。

他一手挡着我的嘴,“不要再说。”

“我就是讨厌你。”他一松手,我又说了。

他无语地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前,“睡吧,睡吧,这些太伤人了。”

还真如他所想,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我才醒了过来,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我不要再沾上酒了。

看我又做了什么事?又和他亲近了。无力地捶着脑袋,“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而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走了呢?他说过的话,还在我耳边响着啊。

讨厌皇家的人,一旦入了宫,就是深似海了,挣扎个没完没了的。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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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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