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刚和他的“半条鱼”

所谓字如其人，我想画也是如此，每一篇画作不仅能反映创作者当时的心境，更能体现画者本身的性格与追求|玉幕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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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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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齐白石画虾，徐悲鸿画马。今天，我们就来聊聊玉先生和他的鱼。

谈及这篇文章的初衷，还得源于小编桌上的那一副画:

每当我坐在桌前，抬眼便可见一副各式各样的“鱼”，起初我以为是玉先生收藏的画家之作，然而细观落款，竟发现“李玉刚”三个字和那枚红印。

正当我惊叹着细数每条鱼的不同之处时，不料玉先生从身后走来，笑着说：我画的鱼还多着呢。

于是，怀着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心理，我翻开了他的一张张“鱼作”……

“我从小就对鱼有着很深的情感，小时候家里卖鱼，夏天下河捉鱼卖活鱼，冬天没有活鱼，就卖冻的。当初画这些鱼，也是一种感情吧，或者可以说是我的童趣。”谈及画鱼的初衷，玉先生如是说。

我很喜欢他用的“童趣”二字，将儿时记忆以这样自然的方式呈现纸上，没有刻意为之，不谈艺术造诣，只是对自己感怀事物的自然表达，是一种情到深处的笔尖流露。

在这幅融有思乡情结的画作中，玉先生以十分简约的笔法描摹出梦中小鱼游动的场景。他以寥寥几笔勾勒轮廓、绘出鱼形，甚至连上色都显得自由随意，不大片着色，不刻意留白，简单又不失灵动之感。

同时，以墨滴点画晕染的方式将河流中的气泡一一呈现，配以纸面的淡淡纹路，以及鱼身上的那几笔浓墨重彩，将画面点缀得十分雅致。

“那日梦中梦见家乡小河东流，三只小鱼向前游，在儿时的梦里有小鱼儿游来游去，幸福多多。”

看到这里的题字，我好奇问道：不是三只小鱼向前游吗，怎么只有一只？

“那两只被裁下来，另有用处。”说罢，玉先生会心一笑。

“什么用处？”我不甘心地追问。

然而，他还是避而不答，继续卖关子。

于是我猜测，另两只小鱼的归宿必定不寻常，以后我们再来填补这个空白……

谈及被裁掉的画，这幅可真是更加令人误解。《十三太保》，顾名思义画作中一共十三条鱼，不过这回，左边那半条可不是被裁掉，而是玉先生刻意为之。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画着画着，感觉画面挺好的，一数十三条鱼，就起了《十三太保》这个名字。我觉得画面里就该有这样的半条鱼，它很真实，就应该这样。”对于我的好奇，玉先生这样解释。

的确，细观他的这些画作，存在着不少残缺的“半条鱼”，有些甚至只露出鱼头或鱼尾，但这丝毫不影响画面的整体美感，反而显得更加真实、灵动。

所谓意在笔先，玉先生在创作这些画时，从未将自己局限于某一画布空间，挥笔洒墨自由随意，他将自己的情感与思想融于画作之中，却又不刻意将其尽显纸上，他的思维是发散的、开阔的，不因纸面大小而受限。甚至下笔，时而细笔勾勒，时而粗线勾斫，情到、笔到。

相比之前的水墨画作，这条“胖头鱼”无论在“体型”还是色彩，都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甚至连眼神，都是一种十分不屑的“白眼”状态，配以微微张开的鱼嘴，令画面看起来轻松活泼。

鱼身背部的朱红色花纹十分鲜艳醒目，并以相同颜色点缀吐出的水泡，加之流畅的线条勾勒，使整条鱼有着圆润饱满之感，更像是一幅现代卡通画。

“鱼鱼鱼，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看着画上的题字，我不禁打趣道：只改鱼鱼鱼这三个字，后面太不恰当，怎么没把后几句也改改？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直接写了”。对话中，玉先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当时觉得应该这样。”画者，随心。最珍贵的，莫过于用你最真实的方式做你喜欢的事。

细观这条小鱼，其整体的轮廓与上色更偏现代风格，较之前不同的是，这条鱼正张开嘴巴，露出排排尖牙，似觅食状。而眼睛的处理则最为精妙，在鱼的眼珠周围，他用又细又淡的画笔勾勒出纹路，描绘出一种布满血丝之感，令这条“纸上鱼”活灵活现，细微之处尽显巧妙。

在我看来，这条“眼部充血”的鱼像极了工作至深夜，乃至满眼血丝的玉先生。与其说他在画鱼，不如说是在寄托自己。

与其它不同的是，这幅画中的鱼都以鱼刺的形象呈现，圆形或三角形鱼头，配以身上的简单刺骨，看起来更像是简笔画，但加上点睛的眼睛，又给这些鱼赋予了生命力，活灵活现。

画中的鱼形态各异，色彩有浓有淡，看似简单的画法却令人更有感触，将“童趣”表露无遗。

同样是简单的鱼头与刺骨组合，这幅画则显得相对具象。从眼珠的巧妙处理到鱼嘴的有张有合，玉先生为画中的每一条鱼都赋予了丰富的表情。

同时，一条条鱼排列得错落有致、远近分明，鱼的形状大小各异，甚至大鱼将小鱼含在嘴里，形象生动，十分生活化。淡淡晕染的水墨及不均匀落下的墨滴，更为画面营造出了一种水中泛波之感，真实、随性。

所谓光阴如流水，然而在玉先生的画里，一条条游动的鱼却令他感怀逝去的时光。“时间都去哪儿了”，看到画中反复出现的这句题字，我不禁问道：为什么鱼会令你想到时光？

“就是画完很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想到了小时候吧，感觉这些鱼就和流水一样，一直在游，一下就过去了，觉得时光飞逝，就很想说这句：时间都去哪儿了？”

人们常用“游来游去”来形容鱼在河中自由的生存状态，游来游去本身，即包含着四面八方的行动轨迹，或向东、或向西、或前进、或倒退。然而在玉先生的画里，鱼儿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游动，即便有着偶尔的“昂首”或“低头”，却也是趋于同一方向，没有一幅画作存在鱼儿“离队”行为。

所谓字如其人，我想画也是如此，每一篇画作不仅能反映创作者当时的心境，更能体现画者本身的性格与追求。不顾盼左右，不徘徊折返，有的只是朝着一个目标的不断前行。这，亦是玉先生自身的一贯态度。

（摄/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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