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岛，那海鲜味弥漫的水产批发市场

本文根据当年的旅行日记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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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增长的体重

（foodzhishifenzi）

高低不平、犬牙交错，而又古旧的街道，仿佛一直延伸到大海边。蓦地，耳畔传来那座哥特式教堂的沉闷钟声。几位身着蓝色条纹衬衫、身材壮硕的外国人，在－幢欧式建筑前停留或行走，抑或是观光和游览。左拐右拐，前边一处房子前挤满了人。当地人告之：这儿是国营水产批发站，小贩们正等着它开门营业。我和友人建忠停好自行车，准备参观一下这个海鲜市场。开业后，我们跟随众小贩涌入站内。到处人声喧响，小贩络绎不绝。比目鱼、梭子蟹，等等，一筐又一筐地，散乱地堆放在地面。浓浓的海腥味，随处可闻。据说小贩们，从这里批发购买水产品，之后运到自由市场出售。

我们不是在做市场调查。30年前，我和友人建忠做了一次骑自行车自费长途旅行，内容为考察各地工会工作和职工业余文化。20多天的晓行夜宿，并且途经多地，于6月27日下午抵达青岛市。急于找一家便宜的旅馆。大街上，一位佩戴“工商行政”铜牌的中年人告诉我们，附近有家叫“四方”的浴池，能过夜，住一宿一块二毛钱。当得知我俩骑车从内蒙古来，他似乎带着遗憾的神情说：“要不是我家小，让你们去我家住一宿。”短短的一句话，立刻拉近了我们与这座陌生城市的距离。在四方浴池，我们又一次被青岛普通市民的热情感动不已。下夜的老师傅，听了我们的情况，破例让我们把自行车推进浴池休息室。他还给我们沏了茶，并在浴塘里注入热水，招呼我俩赶快洗个热水澡……




在青岛的日子，我们不止一次地被当地普通市民的友好所感动。在青岛的地标建筑——栈桥游览时，骑着自行车，我俩－路驶入栈桥，忽被一位戴红袖章的老人拦住了。“这里不许骑车，要罚款……”老人对我们说。“他们是骑车旅行的。你不看他们，风尘仆仆的……”一位脖子上挎相机的中年人对他说。我掏出介绍信，急忙做解释。身边顿时围拢来许多人。他们听说我们从内蒙古骑车而来，连声夸奖；“好样的！”老人也就不说什么了。之后，我俩沿着滨海的街道，来到鲁迅公园，瞻仰了矗立于公园内的鲁迅塑像。接下去，参观了大名鼎鼎的水族馆，但颇为失望，比想象中的小多了。而在海滨浴场，－幢幢红房子掩映于绿树之中，在蓝天、大海、沙滩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美丽。然而当我们来到城市角落的一处野码头时，那里的一切，令人悚然。

——浓浓的晨雾中，茫茫大海之上，几艘帆船的身影幢幢。岸上，站立着十几个汉子，正朝海上张望。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我们站在离他们不算远的地方。那些人看见了我们，其中几个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哈，你们是画画儿的？那边有个死人，被浪冲上了岸。你们给他画张画。”他们操着嘎声嘎气的当地口音朝我们喊。朋友背着个旧画夾，他们把我们看成是画画儿的了。他们那番话，我开头其实听成，一位画家投海死了。后来我们听当地人说，这些人都是私渔贩子。他们避开执法人员的检查，来这处新开的野码头接私渔。我不禁回想起在国营水产批发站看到的情景：晨光中，数十个骑自行车的小贩，车后驮着个筐子，簇拥在该站窄小的门前，焦急地等待开门。而在自由市场，各种鱼虾种类繁多，但价格也贵，令普通市民望而却步，只能买一些价钱便宜的海鲜，如蛤蜊，等等。

在清晨浓雾弥漫、浪涛拍岸的大海不远处，横陈着一个露天垃圾场，一个疯老婆婆在拾荒。其实，和我们途中所看到的城市一样，那时的青岛也显得陈旧了。诸多居民的住宅窄小破旧。大街小巷里，到处听得到《济公传》主题曲的旋律。从呼和浩特到青岛，一路上，都有人在传唱这首歌。但每座城市毕竟各有不同。譬如在青岛，仿佛到处都飘荡着或淡或浓的海鲜味。在鲁迅公园门前，我们还遇到了该市团市委组织的咨询活动。他们对我们的长途旅行颇感兴趣。一位工作人员还拍摄下我们之间对话的场面。

在青岛，以及途经的沿海城市，我们都没享用过什么海鲜大餐。吃的最多的，是包子、面条、烧饼。不过在上海，我们吃到了美味的炒虾仁。在绍兴，则吃到了当地盛产的水产品，黄鳝、河虾、河蟹、鲶鱼，以及茴香豆，等等，还品尝了著名的绍兴加饭酒。当然都是当地有关部门的招待饭。某次在某地海边的一渔家小馆，我们要了两碗海鲜面。当品尝这碗所谓的海鲜面时，发现里边除去面条以及面汤，剩下的就是一个蛤蜊肉了，令人哑然失笑。在青岛，我们还去了市青联、市总工会以及市劳动人民文化宫。与青岛普通市民的淳朴相比，这些部门一些工作人员的观念显得比较开放，并能说会道……

几天后，我们告别了青岛这座处于改革阵痛中的滨海城市，乘渡轮来到黄岛。入夜，投宿于辛庄的一家小旅馆，老板对我们照顾有加，每宿两块钱的住宿費减成一块五毛钱。宿友是位健谈的沈阳人，原先在一家国营水产店工作。提前退休后，奔波于青岛与沈阳之间，从事个体水产经营。在青岛，他贩过乌鱼干、带鱼。第二天一大早，他提着两只沈阳产的高压锅，去联系相关业务去了。这两只高压锅有何用途？想必是用于拉关系吧。我们也赶早动身，离开辛庄，过胶南县，来到日照市。在日照市文化馆展览厅，我们欣赏了农民画家们的作品，可谓风格各异、色彩斑斓。并和两位农民画家（其中－位叫丁新华的画家，属于半农半渔）彻夜长谈，还欣赏了他俩现场作画……

我只去过一次青岛。近日却从视频上看到了一座崭新的青岛。但曾经身处此地的那个古旧的老青岛，像一帧泛黄的老照片，在脑海中久久不肯离去。那里不仅饱含着我当年的激情，也是青岛这座名城岁月风尘的印痕。本文根据当年的旅行日记整理而成。所记载的事物难免有谬误之处，还望指正和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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