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粒体·源”艺术展此间有展

 

作为细胞中许多微小的发电厂之一的线粒体以令人惊奇的方式控制着我们的肉身:这是我们今天的视觉文化正在遭遇的一个记忆的奇点。...





“线粒体·源”艺术展

艺术家:马一平、何多苓、郭维新、王龙生、刘勇、林晓明、曾朴、吴江涛、王小双、黄云飞
朱可染、刘纬、吴奇志
身体“线粒体”与视觉文化记忆的奇点
管郁达
艺术史主要由我们关于视觉文化的记忆构成,追溯这个记忆之源的文化冲动,同样也关乎身体,或者说是生理学意义上的。作为细胞中许多微小的发电厂之一的线粒体以令人惊奇的方式控制着我们的肉身:这是我们今天的视觉文化正在遭遇的一个记忆的奇点。

对于那些发生在过去的、我们感兴趣的艺术事件和艺术作品,只有从某种视觉文化集体记忆的框架中才能重新找到它们的适当位置。当这些框架变化的时候,相应的记忆变化就会发生。艺术史中潮流、风格的演进往往是记忆变化的结果。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名为“线粒体·源”的展览,会将马一平、何多苓、郭维新、王龙生、刘勇、林晓明、曾朴、吴江涛、王小双、黄云飞、朱可染、刘纬、吴奇志,这十三位年龄不同、身份各异的艺术家聚在一起的原因。首先,他们都是川音美院的教师或学生,在学术传统、绘画技艺、艺术精神方面存在着一种代际的传承关系;其次,这种代际的传承关系更多地与艺术家个体身体或生理上的记忆相关联,而非仅仅是一种既定文化的规训与被动学习的结果。
▽ 何多苓《杂花写生之五》布面油画  100×80cm  2011


▽马一平《俄罗斯情怀3——列维坦后裔》
布面油画 80×60cm 2015


马一平的油画《俄罗斯情怀》、何多苓油画的《杂花》,都罕有地保持了一种基于故园之爱的诗意浪漫的高贵情怀。所以,他们绘画中的山水草木、花鸟人物,与其说是抒情与教养的结果,不如说抒情与教养之源。尽管马一平的叙事更多地在乎文学的戏剧性渲染,而何多苓的叙事最近越来越倾向于古代文人的雅集遣兴。但是在回归身体经验这一点上,却是殊途同归。在我们的一次谈话中,何多苓将绘画中的技艺与手感归纳为一种由技进道的“肌肉记忆”,也是大象无形、返璞归真的悟道之言。
▽郭维新 《谜一样的场景》 布面油画 205 × 180cm 
▽刘勇《诸葛村的红灯笼》 综合材料  150×150cm  
▽王龙生《老石桥》布面油画 68×45cm  2015


▽林晓明《浅丘》布面油画  80×100cm 




郭维新、王龙生、刘勇和林晓明的作品,徘徊在学院、室内、古典、异常与乡土、室外、现代、日常之间。就其本质来说,都未溢出古典美学与现代感性的审美范畴。他们的绘画不随时流,仿佛静止的时间之河。这点也与成都平原的农耕文化氛围有关,农耕文化的身体经验多是闲散的、慵懒的、逍遥的,郭维新、王龙生、刘勇、林晓明的作品中就有这样一种成都平原特别的文化生活气息。水土构造了艺术家的身体经验和艺术风格:郭维新典雅的室内人体、王龙生优美的田园风光、刘勇颓败的乡土废墟、林晓明忧伤的乡野风物,无一不是艺术家个人身体经验的生理反应与语言转化。
▽曾朴《heart60》布面油彩  50×30cm 2014
▽吴江涛《寻梦--寂寥未是采花人》布面油彩  20×25cm 2013

▽王小双 《都市心绪》
布面丙烯 60
×5
0cm 2016
曾朴、吴江涛、王小双、黄云飞、朱可染、刘纬、吴奇志作品中的身体经验是碎片化的。在他们绘画中,人的形象漂浮在空气之中,既是主体又是客体,已经无法用社会学的方法加以界定,也不能以心理学的原型进行分析。总之,是无个性的、抽象的、符号化的。像曾朴、王小双、黄云飞、吴奇志关于人的形象的塑造与分解,吴江涛对装饰与物件的沉醉,朱可染沉静如水的微观世界,刘纬的悖论关系演绎,都给人一种魂不附体的虚无感。身体经验的符号化与碎片化,的确是今天的人们遭遇的一种存在主义心理困境与生存难题。与马一平、何多苓他们神圣的肉身经验不同,也有别于郭维新、王龙生、刘勇、林晓明他们社会化的身体经验,曾朴他们的身体经验是图像化的、虚拟的、破碎的。“七宝楼塔,拆碎不成片段”,他们的身体经验更多的是线粒体基因作用下词与物的拼合与重组。
▽黄云飞 《旅行者 》65
×60
cm 
▽朱可染《石头记3》


随着技术革命的突飞猛进,当代艺术正在迎来新的技术奇点。艺术与科学的交汇、碰撞,使艺术存在着许多的新的假设和转折。Google人工智能AlphaGo与韩国围棋国手对弈的大获全胜,意味着机器智慧最终超越人类意识的时刻已然到来。

但是艺术之外,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很少被人提及,那就是线粒体基因的持久存在。生物学家将其家谱追溯到线粒体夏娃,甚至利用线粒体基因重建出不同物种之间的关系,但很少问及线粒体基因到底为什么存在?仅仅假定它们是细菌起源的遗迹。问题在于,线粒体基因可以很容易地完整转移到细胞核中。不同的物将不同的基因转移进细胞核,但所有包含线粒体的物种都保留了完全相同的线粒体基因核心部分。这些基因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我们将会看到,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将帮助解释,为什么细菌从未获得真核生物那样的复杂性?它解释了为什么生命有可能在宇宙其他地方陷入细菌的窠臼:为什么我们也许并不是地球上唯一的生物,但几乎注定孤独?生物学家证实,线粒体确实存在于细胞中。它们被描述为“几乎所有细胞的细胞质里的颗粒状、杆状或丝状物……酸或脂肪溶剂会使其分解”。生物学家所提出的命名“线粒体”(mitochondria)源自希腊语的mitos(意为“线”)和chondrin(意为“小颗粒”)。
▽吴奇志 《风景》
 


在当今崇尚工具理性的学院艺术教育中,人类正在不断把自身的许多功能移交给机器。亚当·高普尼克说:“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把自己的智慧和人性移交给机器。”很久以前,自从亚当和夏娃穿上衣服,我们就已经在操纵环境中的各个环节来完成一些自身身体现在不用去做的事情,比如长出厚厚的毛皮,奔跑行走。我们发明出写作、印刷和计算机来存储自己的记忆,大多数人已不能回忆起八位数的电话号码直接在电话上拨打,这种事情开始发生已经很久很久了。如今我们发明出计算机用围棋和问答游戏来击败我们,甚至医院里给病人进行心理治疗的都是些海豹娃娃机器人。

科学家每发明出一项新的计算机任务,就把它从人类的技能中剥离出去一些。在计算机发明出来之前,记忆曾经是智慧的标志。如今,记忆变得机械化。可是弗尔却在《和爱因斯坦到月球散步》提出,记忆与想象息息相关。一旦我们不再记忆,我们要如何想象呢?假如我们所有的同情心都转交给照顾痴呆症患者的海豹娃娃机器人,我们还剩下什么可以去感受呢?绘画、诗歌和音乐吗?其实,计算机创作的作品已经无法同人类的区分了,象大卫·霍克尼用iPad创作出来的那些绘画作品就是这样。
▽刘纬 《克隆15号》布面油画 150× 0.65cm 2011


“线粒体·源”这个展览,和马一平、何多苓、郭维新、王龙生、刘勇、林晓明、曾朴、吴江涛、王小双、黄云飞、朱可染、刘纬、吴奇志十三位艺术家的作品试图回答的是:基于身体经验之上的人类的审美创造力和想象力还没有终结,我们还在把机器开开关关。机器没有真正取代我们,艺术在科学之外。艺术也是我们身体经验的延伸。人类仍在为机器人设置程序并塑造我们所居住的四维虚拟/真实世界,不过那些世界现在也在反过来塑造我们。新一代人展现出新的条件反射行为—他们不再拥抱自己的玩具,而是戳戳点点,期待回应。

线粒体与视觉文化记忆的奇点带给我们许多思考。真正的问题在于,哪些人类精髓会随肉身一起保留下来,以便将来贡献给我们所要栖身的机器?我们看上去像是安妮·麦卡芙瑞所著《唱歌的飞船》中的“大脑飞船”吗?还是更像《黑客帝国》中的能量源?包含线粒体的细胞引领了属于多细胞生物的非凡未来,在它以前绝无仅有。人类容身的机器也许会创造出一个更加奇妙的未来世界。但是假若如此,人类所获得的基本属性还剩下多少呢?绘画、音乐、诗歌是吗?可是,假如奇点已经到来了呢,看上去会如何呢?在包括艺术教育在内的视觉文化活动中,线粒体是细胞中许多微小的发电厂之一,这些发电厂以令人惊奇的方式控制着我们的生命和身体:这是艺术、音乐、诗歌的生命生理学原点,也是视觉文化记忆的另一种隐秘已久、现在才开始打开的传统。

2016年5月1日于昆明


管郁达著名艺术评论家、策展人。

2006年在昆明创办“管郁达工作室”。

现供职于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教授。

主要从事中国当代艺术批评、策展和艺术史论、艺术文献研究、教学工作。

1985年以来先后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八百多篇,著有《从头再来》、《图像与社会中的艺术家》、《新艺术的震撼》、《野地所获》等专著。
“线粒体·源”艺术展
开幕在即


策展人:管郁达
展览总监:林晓明
出品人:辜亚辉
 展览地点:四川德阳市凹街文化区中亚美术馆
开幕时间:2016年5月27日下午3:00
展览时间:2016年5月27日至6月27日
主办机构:大藏文化
承办机构:中亚美术馆
支持机构:剑南春年份酒 中亚投资
敬请期待


管郁达工作室
关注我们,了解更多
本期编辑:静妹儿


    关注 管郁达工作室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