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树下等你的人

 

老普的网名叫“樱桃树下等你的人”,他将太多的汗水和在脚下的泥土里,所以当我靠近他的时候,如同在靠近大地母亲。...



春天里,因为迷恋山谷里的樱桃花,偶然走进一个村落,于是认识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精干朴实聪慧且极有头脑的男人。

时令进入夏季,樱桃花落了,树上可就有了樱桃。先是粉粉的,后是红红的,再然后,可就红里透着黑了。

“这样的樱桃才算真正的熟好了,这样的樱桃吃起来才最甜。”普光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摘好一筐红里透黑的樱桃,供我们解馋。

樱桃刚熟的时候,普光就在微信里邀过我,而我,虽说是一个乡里娃,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城市的熏陶,早已学会了圆滑,学会了客套,于是也就自认大方得体地回答他:“好的,找机会一定去。”

这样的回答很聪明,回答了其实相当于没回答。去或者不去,都能说得过去。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末,老普微信上说,已是最后的樱桃。

但我还是没打算去。想:光雇就雇了八个人,地有二十多亩,正是采摘大卖的繁忙季节,如果叨扰,实在有些没眼色。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善良的,我的行为也该是值得肯定讴歌的。直到接到朋友的电话。

一番畅聊后,我再次想起了那句话:泥土般的朴实和亲切。老普是朴实的,他的邀约是诚意的,绝非我脑海中想象的“客气”,而我的文明礼貌,跟老普的真诚比起来,透着城市人的虚伪狡黠和小市民的逼仄。

瞬间,我想念起惠家环了,那个因我的一篇短文而吵嚷着要让我当荣誉村民的村庄,看来跟我的渊源,并非只有一面那么浅淡。

于是再次的,我来到了樱桃树下,立刻,心儿变得明媚澄澈,如头顶的阳光般清亮和明快。

吃一口玻璃脆,尝一尝雷尼,拔拔野菜,摘摘樱桃。手是早已不干不净的了,樱桃却依然不住地被塞进嘴里,一向薄弱的肠胃,竟也妥妥着。

他们说:这里的泥土也是干净的,我的脆弱的肠胃用它的实际行动对他们的说法表示了赞同和认可。

忙碌着的白先生,还是赶来了,对于我跟他的文章辩驳,用了“打锤”二字。想想,就有些气不过,也就真的举起拳头,朝他的胸膛擂了擂,似乎如此,也才能算是名副其实的“打锤”。

太阳普照万物,最是无私热情;大地胸怀宽阔,可以包容万物。人却整天呆在钢筋水泥里,过着土拨鼠般的幽暗生活。久而久之,将自己活得还真如动物一样,自私、冷漠、狭隘、装逼。

人真该常晒晒太阳,真该常在泥土里徜徉,像拥抱热恋情人一样拥抱阳光,像婴儿爱母亲的乳房一样热爱脚下的土地。

城市很好,却好得常常让人莫名忧伤;山村冷静,却冷静的让人泰然自若。

丁丁面味道喷香,撕掉斯文的伪装,我不客气的一连吃了三碗面条,在四周人为我的大饭量而感慨的当口,却又悠然坐在树下的桌椅旁,为老普同学签名了,最下面的的几个字,这样写着:“舒敏2016年5月29日于咱村。”

的确,惠家环已是我的村庄了,因为那村庄里,有一个话儿不多,却头脑清晰,如阳光般温暖,如大地般朴厚的老普。

女儿说:“妈妈,普叔叔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呢。”

“那当然,你没看人家叔叔和阿姨,也一个晒一个的美呢。”笑容浅浅着,眼神澄澈着,世间还有什么美,能赛过这个?

老普的网名叫“樱桃树下等你的人”,他将太多的汗水和在脚下的泥土里,所以当我靠近他的时候,如同在靠近大地母亲。

舒敏,1992年毕业于西北大学哲学系。现供职于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

有作品散见于各大报刊,有散文入选《2014陕西文学年选·散文卷》。出版有个人散文集《梦里乡愁》。

《梦里乡愁》 舒敏著,东方出版社2015版
京东当当网淘宝网亚马逊等各大网站皆有出售





点击下方“阅读原文”查看《惠家环》


    关注 舒寫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