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读经典】与台湾同学一起学《论语》（三十五）

情境引导

当程颢、程颐两兄弟十四、五岁时，初次拜访周敦颐。周敦颐年方三十，在官府里颇受冷落。只因二程的父亲程太中慧眼识人，特命二子前往求教。

周敦颐的风格深深吸引了两位年轻人。窗外茂草丛生，他也不清除，笑着说：「这草和我的意趣相似。」

青年学子和双亲、师长们定然关注的科举功名之事，他绝口不提，他只谈圣贤之心，而且说，圣贤之心不能在书本文字中求，要体会天地造化生育万物的精神，要返向自己的心中。两兄弟听得兴奋，却觉得茫然无从追寻。

周敦颐说：「孔子怎么赞美颜回，你们知道吧？」

两人点头：「是的。孔子赞美颜回好学，『不迁怒，不贰过』；颜回生活仅勉强餬口，夫子赞美说：『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周敦颐说：「光背书可不行啊！你们可知道，颜回家徒四壁，不去仕宦来改善生活、施展才能，他为什么会快乐？孔子饭疏食饮水，生活清苦，又因什么而乐在其中？若是你们处在这般情况，可会『不改其乐』地过一辈子？」

程颢、程颐心头震动，一时答不出话来。

周敦颐和蔼地说：「孔、颜乐处，所乐何事？慢慢儿想，自己体会。」

第二年，两兄弟再次来访，兴奋地向周敦颐报告了许多心得。他们对科举的得失再不计较；满心想追求圣贤之道。程颢说：「我觉得自己个性都变了。以前我最喜欢在山林里骑马射猎，现在，我对这些事一点儿也不动心。」

周敦颐笑着说：「你确是有了心得，但话也别说得太容易。此刻你心思转移，对射猎的爱好一时潜藏；有朝一日，触着机缘，心动起来，恐怕不免仍旧如前。」程颢听了，牢记这番教诲，留待日后印证。在归途上，他吟风弄月，手舞足蹈，满心喜乐。六年之后，年方二十一的程颐，以一篇〈颜子所好何学论〉获得伟大教育家胡瑗的激赏，由初到的太学生一举擢任学职，成为教师。

「孔颜乐处，所乐何事？」后来的《论语》读者，也都要自己解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