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场雨

 

看一场雨芭蕉雨声豪雨如注,如注豪雨,就在此刻。小暑前两日下午两点钟。是的,它刺破我的梦境直扑窗台而来,我以为...



看一场雨

芭蕉雨声

豪雨如注,如注豪雨,就在此刻。小暑前两日下午两点钟。

是的,它刺破我的梦境直扑窗台而来,我以为要起一场战事,霍地坐起!窗户舍不得闭严,雨一会儿潲北窗一会儿潲南窗,我在几扇窗前进退周旋,好比雨在赵定排和黑槐树之间以及瓦檐与地面之间折腾一样,倾情而专注,而激烈,而兴奋!

雨滴,拧成一股绳,粗绳,细绳,再粗绳。就这么好脾气地戏耍。好脾气?雷声隆隆滚过,沉闷似石磙碾过午后麦场,忽闪配合着打了一个又一个,可不是一场战事嘛。混沌苍茫,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是了,老天爷欠着牧野大地一个潮湿。几次三番预报有雨,郑州下,新乡不下;辉县下,新乡不下。到底还是来了。我按捺着满心欢喜静静看雨。

守着,一直守着窗户,任裹着灰尘的雨打湿我的手臂。我要守着,望着,不然那雨一触地面便不再是雨,化为水。水是水,雨是雨,两种灵物性情不同。雨落地了,积成坑儿,河,江海,会有潮汐,会兴风作浪。而雨只是老天奶奶眯着老花眼一粒粒穿好的珠串。“啪”地砸到城市的地面,大珠小珠都碎裂得没个宝贝样。怕雨变成水是没用的,明知道的事,只是舍不得。就像养了一片草,巴着开花又隐隐担忧落红满地。

雨倾倒久了会起烟,烟雨蒙蒙。赵定排上空慢慢被轻纱笼罩,宛若江南三月天。对面楼房屋顶,也蒙一层薄雾。天地之间顿时混沌起来,没根没梢的雨,从哪儿扯出来这么一股股,一条条,一丝丝的呢?上没头,下没尾,真实却又虚妄得很。

这么持续着猛往下浇,一个钟头过去了,外面定然成了泽国。果然,微信里有人发照片,车子在做冲浪运动。

三点半,天爷不再紧绷着脸,眉目由乌黑渐转微亮,雨滴一松,我想到了小荷的约会,她让我午睡后去她家拿玉米面,她刚从老家带来的,熬粥可香。趁雨稍息,我举伞出门去搭公交。

小区外聚集了的人跟车子一样多,再上前两步,化工路何时成了海?机动车、非机动车道还有人行便道,被浑浊的水给一把抹平了,一片汪洋!

汪洋里漂着大车小辆。庞大的公交车,玲珑的小轿车,不分贵贱一律安静地泊在水里。水面几乎与隔离带上的冬青树梢齐平。公交上有勇士,卷着裤腿下车,蹚水而去。一辆摩托车,俩小伙喊着号子也弄不出来,又不放弃,他们脸上,刺激多于慌张,透着跟恶作剧作战的劲头。一个女子到对面建行办事,一步步涉水而去,一步步涉水而来,水淹到大腿上的短裙边沿。

丰华街与化工路口更低,那里如何了?我顺着商铺门前的红砖路往东去,这一条高出便道很多的地带成了瞭望台。路边一辆红色轿车的双轮全部没进水里。十字口,亮晃晃一大片!水上倒没有停泊几部车,东西来车驶到这里都得掉头,深,不可逾越。一只垃圾桶和一张车牌在水中与树叶草末一起沉浮不定。

上次也是这么一场雨,我从百货楼出来才发现路成了河,蹚水吧,脏污得恶心,不蹚只能干瞪眼。公交车走到臧营桥北,成群的汽车蹲在两侧的水里,落汤鸡似的呆立不动。人们饶有兴趣地猜测着积水的原因,因身在干燥的高处,车子又慢,猜测就变成了慢条斯理的讨论,有一个声音竟然断言,全市就这一片雨下得最大。

跟我一起站在“安全岛”看雨,不,看水的人们,唏嘘叹息,说到排水设施和市政造设,说到安全感。还说到一个城市若禁不住一场雨不知道还能禁得住什么。话语却不时被孩子们的欢呼声淹没。大车一过,水流激荡,一波赶着一波,浪潮一般朝脚下袭来,哗,哗!孩子们以为这是赶海,学海鸟张开双臂随涛涌而进退。他们的欢叫声在潮涨潮落之间爆发。

悻悻然望望天,太阳蒙在深深的云层后面,不露脸。

2014年7月4日 农历六月初九 星期五 下午一点五十猛下至两点半,一个钟头后才慢慢止住。

(5日晨六点再出门察看,水退了,遍地狼藉,树叶草末泥痕。太阳仍没露脸。)

《平原晚报》 http://wb.xxrb.com.cn/html/2014-07/22/content_8954.htm

《皖北晨刊》http://www.zgfxnews.com:81/wbck/html/2014-08/11/content_204237.htm



手机拍于雨后,三点半到五点半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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