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谈“孤独”这种病

 

这城市的节奏让人病得不轻,可往往当你悔悟过来想要逃离时,却发现城市之外已无人等候。...



不知不觉,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至今,已差不多有三年光景。我想,很多人会和我一样,参加工作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读一本叫做“孤独”书。书里既是一段无奈烦愁,又是一种精神独立。

来到这座小城之初,除了那辆跟随我一起而来的破自行车,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幸而小城确实够小,骑着自行车只要三四个小时,就能让我把所有的商场和菜市的位置全认了一遍。幸而小城并不排外,不论与操着何种方言的人说普通话,他们都会客气地和你用普通话交谈。但是不管小城有多少能让人迅速融入其中的优点,但“举目无亲”依然是它存在的最大缺陷。

多年前,常常听到姐姐诉说她在深圳打工时的辛苦,但最记得的是她说在深圳过的第一个除夕夜,一个人在宿舍吃盒饭,吃着吃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流。那时的我大概还不懂,听了忍不住在笑。现在懂了,因为我也正在读姐姐曾经读过的那本书:一个人坐在快餐店里,会对餐桌上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笑笑;一个人骑车在街上,会假装每一盏从身边掠过的路灯已是我自行车的老铁友;一人去电影院看完电影,会急着写下点感触发朋友圈期待共鸣;一个人读完某本书,会像个话痨叟一样向别人推荐。这时的“孤独”更像一种病,而且病原蔓延得很快。

我想,苏轼在某些时候也患上了这种病。因“乌台诗案”的他被贬黄州,穷困落魄,幸而靠朋友马梦德帮助得到东边的一块坡地,才得以靠种地糊口。孤独的他在这里写下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写下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写下了“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写下了“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原来还怀抱政治理想的他或许不曾想到此前的同僚怎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恨,以至于要这样陷害他。经历了这段折磨的他已经懂了,黄州的苏东坡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气盛的苏轼:他会喝酒喝到“醒复醉”,他会在被酒鬼打后欣喜地写信告诉朋友“自喜渐不为人识”,他会毫无顾忌地趴在围墙上跟隔壁的女子聊天……

或许“孤独”也可以是人心灵的一盏明灯,在读“孤独”这本书时常常会读懂许多此前迷茫的东西。要不是孤独时,苏东坡如何能写下“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要不是孤独时,陶潜如何能写出“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要不是孤独时,朱自清如何能写下“这无边的荷香月色。”……

孤独确是种病,染上了它,如果长期得不到根治,就会升级为令人摆脱不掉的病瘾。

我常常会矛盾,书究竟治疗“孤独”病瘾的良药还是加重病情的毒药?因孤独而读书,还是因读书而孤独?读庄子,“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事实是逍遥并没那么简单易为。读尼采,“自诩为太阳”,以拯救一切处于阴暗之中的人们,事实是最后他住进了疯人院。读唐寅,“醉舞狂歌”,可事实是“腰间没酒钱”。读黛玉,“侬今葬花人笑痴”,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他年葬侬知是谁”……或许追求越高处的自我,只会让一个人离现实越来越远,也就会愈感孤独。

城市里的夜里闪烁着的这些许冷冷的灯光,是最能让人迷失的,打工诗人许立志在深圳富士康一跃而下,留下了这样一首诗:

一颗螺丝掉在地上

在这个加班的夜晚

垂直降落,轻轻一响

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像在此之前

某个相同的夜晚

有个人掉在地上

这城市的节奏让人病得不轻,可往往当你悔悟过来想要逃离时,却发现城市之外已无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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