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你老了》，就不能读读叶芝其他的诗

我长年辛劳到最后，获得了深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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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巴特勒·叶芝 （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被诗人艾略特誉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一生创作丰富，其诗吸收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精华，几经变革，最终熔炼出独特的风格。192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主要诗集有《苇间风》。

“冷眼一瞥，生与死。骑者，且前行！”这是诗人叶芝的墓志铭。有人解读说：“一个墓志铭，即死者最后要向生者说的话。生通过死，显现出生的孤独，所有纠葛对于死亡都没有意义，人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真正是一个人，孤立无援，真正是孤独的。有些问题，别人是无法解答的，只有问自己。所以，骑者，不要在此逗留了，继续自己的旅程，去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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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世界另一种可能丨当你老了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袁可嘉 译

《当你老了》是叶芝最知名的诗歌，发表于1893年。我们都知道《当你老了》这首诗感人，是感动了一个多世纪的爱情绝唱。可是在它背后，却隐藏着多么沮丧的爱情悲剧。叶芝对美丽的女演员茅德·冈一见钟情，而且一往情深。茅德·冈一直对叶芝若即若离，多次拒绝叶芝的求婚。在叶芝向茅德·冈的女儿伊莎贝拉求婚被拒绝之后，叶芝终于停止了这种无望的念头。然而，叶芝还是无法忘记茅德•冈。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还给茅德·冈写信，约她出来喝茶，但还是被拒绝。叶芝逝世，茅德·冈还坚决拒绝参加他的葬礼。对爱情终生执着，却又无法得到哪怕是一点点回报，世上只有叶芝一人了。

不过除了《当你老了》这一首世人皆知的诗歌，在今天，我们也来读读叶芝其他的诗歌。以下选诗，均来自袁可嘉《叶芝诗选》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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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世界另一种可能丨洒了的奶

我们有所为、有所思的人，

我们有所思、有所为的人，

必须慢慢走，越来越稀罕，

就像一碗奶，抛洒岩石间。

丨选择

要是人的理性被迫

追求生活或作品的完美；

他必须放弃高院大宅

在黑夜咒骂，如选了后者；

作品写好了，什么会到来？

幸或不幸，劳作留下了；

古老的惶惑，一只空钱袋，

白天的虚荣，黑夜的懊恼。

丨格伦达涝的溪流和太阳

溪水和滑翔的太阳

弯弯曲曲地奔行，

我整个心灵好像欢快，

某些我做过的蠢事情

却使我心神涣散。

悔恨使我的心不纯；

但我是何人，竟敢

妄想我能比一般人

有更好的表现

或有更高的识见？

太阳溪水或眼睑的什么动作

射出的光亮

穿透了我的全身，

什么使我像他们那样生活，

自我生长，自我更新？

丨他祈求锦绣天衣

要是我有锦绣天衣，

交织着金和银的光彩，

那蔚蓝、黯淡和深黑的锦衣，

为黑夜、白昼和晨昏穿戴，

我愿把它铺在你脚下；

但我，穷，只能有美梦，

我把我的梦铺在你脚下，

轻点踩，因为你踩着我的梦。丨思考的结果熟人、伴侣，

一个卓越的女人，亲爱者，

最有才华，最优秀，

全被青春所毁，

全部，全部被残忍的

痛苦的荣耀所摧。

但我已理清了

废墟，破坏和损害，

我长年辛劳到最后

获得了深刻的智慧，

她们全部健康的力量

我能够召回。

这些意象是什么？

它们木然地转身而去，

或放下岁月的肮脏负担，

把老了的膝盖挺起，

犹豫或站好？

谁个点头谁个摇？

丨去水中一个小岛

羞怯怯，羞怯怯，

我羞怯的心上人，

她在火光下忙碌，

一个人，忧郁的心。

她取来了碗和碟，

把它们摞成一摞，

我愿和她一道，

去水中一个小岛。

她取来了蜡烛，

点亮拉上帘的房间，

羞怯怯站在阴暗处，

羞怯怯站在门户前；

羞怯如一只兔子，

有用而羞怯，

我愿和她一道，

飞往水中的小岛。

丨柳园里

柳园里我和心爱者曾经相遇，

她雪白的小脚从柳园走过去。

她要我把爱情看淡些，像树上长绿叶；

但我年轻而愚蠢，却不肯同意。

我和心爱者站在河边草地上，

她把雪白的手往我前倾的肩上放。

她要我把人生看淡些，像坟上长绿草；

但我年轻而愚蠢，如今泪如潮。

丨一个男人：青年和老年

Ⅰ 初恋

虽然像飘行的月亮

她受美之残酷的孕育，

她一会儿走路，一会儿脸红，

在我小路上站着，

直到我以为她的身上

长着一颗心，有血有肉。

自从我把手往上一放，

发现一副铁石心肠，

我试图做许多事情，

没有一件成功，

因为在月亮上摸索，

每只手都会发疯。

她一笑使我起了变化，

只成为一个蠢人，

这里晃晃，那里荡荡，

与月亮逝去后的群星，

在天上的运转相比，

我的思想更虚空。

Ⅱ 人的自尊

她的善良如月亮

如果我可以把没内容的

东西叫作善良，

它对谁都一个样，

好像我的痛苦如一幅画

挂上了粉刷过的墙。

因此我像一小块石头

躺在断树下面，

我能复原如我

对飞过的鸟叫鸣

我心中的苦恼，但我哑了，

出于人的自尊。

Ⅲ 美人鱼

美人鱼找到了游水的少年，

把他当作自己的东西，

用她身子紧紧抱他，

笑着，直往水中跳去，

在残忍的快乐中忘了

即使情人也会溺毙。

 Ⅳ 野兔之死

我向吼叫的人群指出，

一只野兔跳入丛林，

我说了句奉承话，

一个情人就会高兴，

看到眼睛低垂，

看到血液上升。

突然我的心紧缩，

由于她失神的模样，

我想起失去的狂野，

然后匆匆离开那地方，

在树林中安心站定，

寻思那野兔的死亡。

Ⅴ 空杯

几乎干渴得要死，

一个疯子找到了杯子，

却不敢让嘴唇沾湿，

想象着，受月亮诅咒，

再喝一大口，

他跳着的心会破裂。

去年十月我也找到一个，

发现它干涸如骨头，

为此我发了疯，

再也睡不成。

Ⅵ 他的记忆

我们该藏起来，不让他们见，

不过是神圣的展现

像被凄厉的北风吹打

断裂的荆棘的枝干，

去思念被埋葬的赫克托尔

和活人谁也不知的事件。

女人们并不看重

我做的或说的事情，

她们宁可丢下宠物，

去听一只公驴嘶鸣，

我的胳膊如弯曲的荆棘，

但美人就在那里安寝。

全部落第一美人在那儿安寝，

如此大的快乐她得到——

她打倒了伟大的赫克托尔，

把整个特洛伊城毁掉——

“如我尖叫，你就打我！”

她向我这只耳朵喊道。

Ⅶ 他青年时代的朋友

是欢笑而非时间毁了我的嗓子，

使它带着嘶哑之声，

当月亮鼓起肚子，

我就会大笑不停，

因为老梅琪从巷子下来，

胸前抱着一块石头，

一件外衣裹着石头，

她唱着宝宝睡呀睡，

唱个无休无止；

她曾经狂而不育，

像散裂的波浪，

以为石头就是儿郎。

彼得有过惊人的艳遇，

他敢打敢闯，

他叫道：“我乃孔雀之王”。

然后栖身石上；

那时我笑得眼泪直流，

胸膛的心儿直跳，

想到她叫是为了爱情，

他叫是为了骄傲。

Ⅷ 夏和春

用谈话将夜晚消磨，

我们坐在老荆棘树下，

讲到自我们诞生以来，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我们讲到长大成人

知道已把灵魂对分，

两双臂互相拥抱，

以求整合为一个心灵；

接着彼得脸有难色，

因为看来他和她

谈到了他们的幼年，

曾在那一棵树下，

呵，那时节多欢畅奔放，

多么繁花如妍，

当我们拥有全部盛夏，

她拥有整个夏天。

Ⅸ 老年人的秘密

如今我懂得老妇人的秘密，

我曾知道年轻人的勾当，

梅琪告诉我不敢想的事。

当我还年轻血气旺，

我淹死过一个情人，

这听来像一支老歌在唱。

玛吉莱要是碰上了梅琪，

她会吓得一口哑，

我们三个沉寂无话；

今天活着的没有谁

能知道我们知道的故事，

或讲我们讲过的话。

在所有过去的人中，

这样的男人怎样最使女人欢畅，

这样的一对怎样相爱多少年，

也就这么一双；

稻草垫床的故事，

或用羽毛垫床。

Ⅹ他的狂劲儿

呵，让我跳上或飘升

到散乱的云层，

因为伯格、麦格或帕里斯的情人

腰板直挺挺，

他们都已逝去，

留下的把丝绸换了麻巾。

要是我在场，无人听见，

我会让孔雀嘶鸣，

对一个生活在记忆中的人，

这是自然的事情，

孤独中，我会养育一块石头，

唱安眠曲给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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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河：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者——悼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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