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读诗】一提到爱情,我们便沉默不语

 

“寒风吹日短,风浪与云平。”寒冬时节,倒是颇为适合拥被读诗。爱尔兰诗人叶芝,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小编今天跟大家...

“寒风吹日短,风浪与云平。”
寒冬时节,倒是颇为适合拥被读诗。
爱尔兰诗人叶芝,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小编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正是叶芝的诗。


提起叶芝,大伙儿最耳熟能详的,
大概就是这首《当你老了》:


在你年老,头花白,睡意沉沉,

挨着火炉打盹时,就取下这书,

慢慢地诵读,梦忆从前你双眸

曾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许多人爱你欢快迷人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出自假意或真情,

而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渐衰的脸上那缕缕忧伤;

然后弓下身子在熊熊炉火边,

喃喃,有些凄然,说爱神怎溜走,

跑到头顶上群山的高处漫游,

还把他的脸隐藏在繁星中间。
读这首诗的时候,
你的脑子里有没有浮现一幅画面?
下面这幅画,跟你的想象有没有不谋而合之处?




奥伊弗·斯科特 《当你老了》

今天我们一起读诗,但读诗的方法,会稍稍有些不同。你可以试试,跟小编一起,读过一首诗,在心里将这首诗想象成一幅画。再看看,艺术家们展现的,跟你心里的那幅画,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01.《拐走的孩子》  
1889
从年轻的溪水之上,
滴泪的蕨草丛深处,
悄悄地把身子探出,
我们找沉睡的鲟鱼;
在它们的耳边低语,
给它们不宁的梦想。
人类的孩子啊,走!
跟一个精灵,手拉手,
到那水上和荒野里,
因为人世溢满你不懂的哭泣。


秋野畅子 《拐走的孩子》蚀刻画和腐蚀法凹板画

我选择了《拐走的孩子》这首诗,因为它将大自然和其中的神奇童话世界描写得美轮美奂。我是一个母亲,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远离世界的纷扰,得到保护,毕竟人世溢满哭泣,是他们所不能明白的。我们所有人最终都要进入真实的世界,希望这幅受到《拐走的孩子》启发的画,能捕捉到孩子站在入口的那一刻,他们的一侧是充满游戏和想象力的魔法世界,另一侧则是充满麻烦的、成年人每天都要面对的世俗世界。我想,作为成年人,我们中的一些人依旧可以在一生中的某些时刻窥见进入仙境乐园的入口,我希望等我的孩子们长大后,也依旧保有那样的时刻。
02.《尘世的玫瑰》  

1893
谁曾梦见美像梦一般飘逝?
为了这红唇——满含哀怨的骄傲,
哀怨没有新的奇迹会来到——
特洛伊在一场冲天的葬火中消逝,
乌什纳的孩子死掉。
我们同辛劳的尘世一道流逝:
在飞逝的群星,天空的浪沫下头,
在仿佛冬季里奔腾的苍白河流
那样蜿蜒迂回的人们的灵魂里,
这孤独的容颜不朽。
鞠躬,大天使,在你们昏暗的住处:
在你们存在,或任何心脏跳动前,
疲惫而和善者已在神座前盘桓;
神把这尘世造成一条青草路,
在她漫游的双脚前。




麦克尔·坎宁《尘世的玫瑰》蚀刻画

我无法充分描述出叶芝于 1893 年创作的《尘世的玫瑰》这首诗有多么复杂。我从未学习过该如何分析比我自己的话更富于诗意的语言,然而有一点似乎很明白:叶芝有能力通过简单且有说服力的语言,将短暂的满足和观察,转化成充满后悔和沮丧、悲伤和容忍、祈祷和奇迹的诗篇,他创造出的影像令人眼花缭乱,却转瞬即逝,整体的感染力要大于单独的词语。然而,深深烙印在我心中的,以及通篇读完之后体会到的,则是一朵玫瑰的影像,那是一朵褪色的玫瑰。
03.《仿日本诗》  

1938
稀奇至极一件事;
我已活了七十年;
(欢呼春天百花开,
因为春天又来临。)
我已活了七十年,
没做褴褛讨饭人;
我已活了七十年,
七十年来少与老,
今始欢乐而舞蹈。




珍·巴登《仿日本诗》蚀刻画和金叶

我从前并不知道这首短诗。《仿日本诗》被认为是根据日本一首歌颂春天的俳句诗翻译的散文创作而成。欧洲对所有日本的东西都很狂热,后来这被称为日本风格,这股热潮在 19 世纪 80年代末达到了高峰。当时流行的日本文化被理想化了,富于浪漫色彩,叶芝和与他同时代的人一样,都被日本文化迷住了。我与这种观点有很强烈的共鸣,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遥远的地方,欣赏着多个领域的日本艺术,特别是带有优雅流畅线条、注重装饰细节的木板印刷画、镀金屏风,以及中国和日本的青花瓷器。日本文化强调四季的象征意义,四季提醒人们,万事万物皆易流逝,而生命会不断地更新,这一点启发我将叶芝的《仿日本诗》与春天典型的花卉樱花联系在了一起。
04.《湖岛因尼斯弗里》  

1893
我要起身前去,前去因尼斯弗里,
用树枝和着泥土,在那里筑起小屋:
我要种九垄菜豆,养一箱蜜蜂在那里,
在蜂鸣的林间空地独居。
我将享有些平和,平和缓缓滴落,
从清晨的面纱滴落到蟋蟀鸣唱的地方;
那里夜半幽幽,正午紫光灼灼,
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我要起身前去,因为每夜每日
我总是听见湖水轻舐湖岸的低音;
站在马路上,或灰色的人行道上之时,
我都在心底里听见那声音。


尼亚姆·弗拉纳根《不可能的未来:影子世界和梦想种子》蚀刻画

选择以《湖岛因尼斯弗里》这首诗为创作蓝图,因为我喜欢反复读这首诗,正在创作的画就是关于岛的,正好与这首诗有关联。我的作品对逃离和隔绝进行了探索, 有关对乌托邦的寻找,以及要到其他地方去的躁动欲望。我利用周围世界里的视觉元素来诠释这种对不可获得之物的探寻。我的湖岛笼罩在阴影中,被困在黑暗的玻璃雪景球里。有些梦从未出现过。雪景球的困境显示出不可能完全脱离我们的现实世界,并且捕捉了永恒的瞬间,或许这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未来,而且远离日常世界的灰色路面。

文森特·谢里丹 《黄昏》 蚀刻画
“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爱尔兰文学中经常出现对“时间感和空间感”怀有渴望和悲伤的主题,这一句正好体现了这一主题。对叶芝而言,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真实或想象)开启了根植在神话和回忆中的想象力之泉。诗人渴望一种家的感觉,但他身处伦敦,环境浑浑噩噩,他的渴望得不到满足。谢默斯·希尼在作品中谈到散居海外的爱尔兰人,惟妙惟肖地描述了伦敦的环境。希尼绘声绘色地刻画了“一次住在两个地方和在一个地方住两次”这样一个困境。自从我以乡村风景和自然环境为主要艺术创作对象以来,人们对我的作品给出的回复都离不开“时间和空间感”、神话、回忆这些词,这让我十分惊讶,也给了我极

大的鼓励。
05.《亚当所受的诅咒》  

1904
一提到爱情我们便沉默不语;
看夕阳最后一缕金辉燃尽;
在苍穹瑟瑟抖颤的碧色之中,
一瓣残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好似空贝壳浮沉在群星之间,
任时光的潮水冲刷磨损而破裂。
我有一个念头,只能对你说:
你美丽动人,我也尽心竭力
用古老的崇高方式把你热爱:
那似曾幸福,然而我们已经
像那空洞的残月般心灰意冷。




保罗·加夫尼 《无名》 绝缘涂料印花
06.《鱼》  

1899
尽管晓月西沉后你隐匿
在那灰白的落潮深处,
来日里的人们也将知悉
我是怎样把鱼网抛出,
而你又是怎样无数次地
跃过那些细细的银索,
他们会认为你薄情寡义,
并且狠狠地把你斥责。


凯尔文·曼恩 《鱼》 短绒纤维

这首诗很短,但我立即就被它吸引了。很短,用一幅画便足以诠释。但从视觉上而言,这首诗则显得强烈鲜明。一条部分身体被遮掩的鱼冲出水面,引起了银色的涟漪。这条鱼这么难捉,人们会感觉到挫折和耻辱,我尤为喜欢这一点。似乎那时和现在一样,钓鱼更注重的是追逐的刺激或是逃脱的那条鱼。
07.《在那七片树林里》  

1904
我已听见那七片树林中的野鸽
造出隐隐雷声,花园里的蜜蜂
在菩提树花丛中低吟;已经抛开
使心房变得空虚的徒劳的叫喊
和旧日的苦痛。
我已暂时忘却了
被根绝了的塔拉,以及王位上的
新凡庸,还有大街上处处的欢呼、
一根根柱子上为它悬挂的纸花,
因为万物之中惟有它是快乐的。
我心满意足,因为我知道静女
在鸽子和蜜蜂间漫游,大笑着吞食
她狂野的心,而那伟大的射手
只等发射的时刻,把乌云似的
箭囊仍悬挂在派克纳利上空。




艾德·米利亚诺 《在那七片树林里》 木刻版画

所有的光线都照耀在那头强壮且自信的雄鹿身上。这是属于它的时间。叶芝穿梭于爱尔兰西部的树林,思考他的时间感和空间感。就在他写这首诗的时候,这片树林充满了生命,但叶芝感觉到变化即将出现——他周围的世界正在改变。叶芝也在变, 并将从这熟悉的场景中,成长为一个更伟大、受全世界欢迎的艺术家。
08.《到曙光里来》  

1899 
衰残的心,在一个衰残的时代,
来呀,摆脱那是是非非的罗网;
大笑吧,心,又见灰白的曙光,
叹息吧,心,又见清晨的露滴。
你的母亲爱尔, 她永远也不老, 
露滴永远晶莹,曙光总是灰白; 
虽然希望离弃你,爱情又衰败, 
在一条毁谤之舌的毒焰中焚烧。
来吧,心,到这层峦叠嶂之地:
因为太阳和月亮,山谷和森林,
大川和小溪那神秘的兄弟之情
在这里将努力实现它们的意志;
上帝伫立着吹响他孤独的号角,
时光和世界永远在匆匆地飞逝;
爱情并不比灰白的曙光更和蔼,
希望并不比清晨的露滴更亲切。


芭芭拉·瑞依 《灰色暮光》 蚀刻画

我选择了叶芝的这首《到曙光里来》。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每到 1 月和 2 月,我都有幸到梅奥郡居住。年初之际,太阳低低地挂在空中,可以看到古代建筑的遗迹,还可以看到人类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的从不间断地耕作的痕迹。而今,人类在土地、大海和海岸上留下了无数垃圾,需要上千年的光阴,这些垃圾才会消解。在灿烂的阳光下,这些丢弃的垃圾如同丑陋的负担,强加给了爱尔兰这片古老不朽的土地。但黄昏时分如同有魔力的时刻,让人们暂时注意不到现实。在太阳落山和月亮升起的这段时间里,海洋经济产业的废物不再是平常的样子,而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09.《布尔本山下》  

1939
许多回人死而复生,
在种族和灵魂永恒
不朽的两极间轮回;
古老的爱尔兰悉知。
无论是寿终于床榻,
还是遭残暴死枪下,
人最为惧怕的却是
与亲爱者短暂别离。
铁锹锋利,肌肉强健,
尽管掘墓人苦作不断,
他们不过将下葬的人
重新抛回人类的精神。


唐纳德·特斯基 《两极间》 金刚砂

2015 年 7 月 15 日,周三,14:02。从奥格里斯岬的海滨酒吧看到的布尔本山和诺克纳利亚山。我一边喝海鲜浓汤,一边安静地思考转世轮回的可能性。
10.《白鸟》  

1892
我情愿我们是,亲爱的,浪花之上一双白鸟!
流星暗淡陨逝之前,我们已厌倦了那闪耀;
低悬在天空边缘,暮色里那颗蓝星的幽光
唤醒了我们心中,亲爱的,一缕不死的忧伤。
倦意来自那些露湿的梦想者:玫瑰和百合;
啊,别梦,亲爱的,飞逝而去的流星的闪烁,
或那低悬在露滴中滞留不去的蓝星的光辉:
因为我情愿我们化作浪花上的白鸟:我和你!
我心头萦绕无数的岛屿,妲娜居住的海滨,
在那里,时光会遗忘我们,悲伤也不再来临;
很快我们会远离玫瑰、百合和不祥的星相,
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上!


李昶 《那些难以尽述的岛屿》 丝网,金色手绘,剪纸

当我第一次读到叶芝这首《白鸟》,脑中便浮现出一片浩瀚无边的大海,那是在清晨即将到来的几个小时前,四五点钟光景。夜的蓝笼罩着海的蓝,雄浑壮阔的波涛摇曳,海的呼啸沉沉地隐却在背景里,夹杂着诗文的音律。水在我的作品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 她常常以一种隐喻的形式象征着时间流动的各种状态。在字里行间中我似化作白鸟 , 宁愿远离海岸,飞向更深远的未知。那些在画面中时隐时现的金色岛屿,即是诗人笔下的妲娜仙境,也是我回忆与梦的交织。

来源:新京报书评周刊

转自:甘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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