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载】忆珠湖

 

珠湖,家乡的湖——我们常说的高邮西湖,我国第六大淡水湖。我在珠湖里摸过鱼虾,我的长大离不开珠湖的滋养。当然,我想说的是《珠湖》,汪曾祺老题写刊名的家乡的文学杂志。...



珠湖,家乡的湖——我们常说的高邮西湖,我国第六大淡水湖。我在珠湖里摸过鱼虾,我的长大离不开珠湖的滋养。当然,我想说的是《珠湖》,汪曾祺老题写刊名的家乡的文学杂志。“取鱼摸虾手,也写急就章”是我的诗句,意思说在“珠湖”还干一件事:写点诗文。假寐时想来,心中的珠湖“日出雪浪红胜火,春来湖水绿如蓝。”我在这个《珠湖》里捞鱼摸虾拾贝,游泳踏浪弄潮,收获和成长,30年未曾疲倦过,未曾沉没过,细想起来多亏文联阵地、《珠湖》载体中的老师文友的传帮带。

高邮文联成立的时候我正好在教师进修学校进修,那时我们有个小草文学社,课余时间舞文弄墨,虽然够不上“文联”的联系,但我的老师任俊梅找机会带着我拜望一些名师。那时我涂鸦两本所谓的诗集,都是手写的、自己装订的:一本是《拓荒集》,封面是我自己设计的,一头拉犁的蛮牛;一本《真话集》,封面也是我设计的,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说是诗,现在想想我脸红,其实就是顺口溜。任老师说,这么多,把我头都看大了!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把老师头都看大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诗文。尽管老师这么说,却在我的每首诗后面加上批语,在一些句子上做了赞扬的符号。她又说请专家指导指导,就把我带到百岁巷(可能是)的一位老师家里。一见面,觉得老师很特别,长得有点像巴金,下巴最像。任老师介绍说,莫老师——我就把莫绍裘和叶橹对上号了。这位专家很客气,请我们坐,喝茶,很朴素的师母送上了两杯茶。客气之后莫老师说先放这里让他看看,下周来拿。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再去,莫老师很有耐心地挑出好一点的诗句表扬一下,接着和我讲了诗歌的一些关键词,什么“意向”“情感”“凝炼”“境界”“节奏”“结构”“跳跃思维”和逻辑关系,我虽然听不太懂,但觉得开了眼界。后来莫老师给我们同学讲了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这首诗,我对他产生了崇拜,我学写诗歌有点开窍,所以就有了小诗在《珠湖》上刊登出来,就有了申泰岳和我们文学爱好者的新春座谈会。也许领导并不知道我是谁谁,不过当时对我是一种正能量的刺激。

发表的第一首诗叫《野花》,是写给民办教师的,因为我还是民办教师性质。处女诗变为铅字,说出来也是故事:当初也是发的“人情稿”——一天放学后,任老师把我带到百岁巷的又一老师家,一看有两个年轻人在谈话:一个是王干,一个是费振钟,说的都是文学方面的,记得当时文坛很活跃,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热闹得很……我从偏僻的农村来,好像许多的话题离我很远,我也不懂那些高深的论点,所以没有我捣的豆芽菜。不久我的《野花》刊登在《珠湖》的报眼处,虽然还是小报,但开启了我业余文学创作的梦想之门。

《珠湖》是文联的会刊,新老作家的彩色舞台,我们戏称“高邮的人民文学”,我的诗书画印文都曾在这舞台上亮过相献过丑。30年来我业余时间去得最多的是文联,哪怕在乡下村小教书的日子,假日喜欢给《珠湖》送稿。老政府大院西北角上最矮最古的房子里,却充满文人和人文的气息。

最早认识并接触到的的驻会主席是陈其昌老师,他最初和现在给我们的印象一直就是老师形象,长者的风范,典型文人和人文的代表。当时的他为我们修改作品并在《珠湖》发表作品,任劳任怨,人梯精神一直激励着我。1998年我写了一篇与教育有关的8千多字长文,拿不准尺度,请他把关斧正,他欣然答应,几天后我再去时,稿子上已经被删、改、添得密密麻麻……我用文字行走中,每有一点进步,他都很关注、褒奖有加。可以说他是我们业余文学爱好者成长的大家长,我们大家在当面或背后都亲切地称他陈老师。

当时文联办公室里和陈老师搭档的好像是朱瑞庭老师,我去文联要是陈老师不在,都是他接待,包括我们为学生送书画作品,他也都那么友善热情。他的角色相当于现在的胡金雁秘书长,办事灵活和有责任心,交给《珠湖》稿子,交给他就不用担心了,他给我们留下友善亲和的印象。朱老师也是个画家,我喜欢他画的“高邮清明下河图”。

文联的好作风、珠湖精神好像一直延续着。接着的驻会主席薛序、夏峰……同样赢得我的尊敬,有限的时间内,和我却亦师亦友相处,我们把文联看成追梦文艺的家,《珠湖》则是我们文学畅游和畅饮的精神家园。文联前主席姜文定说得好,文联是“乐势”群体,重在一个“联”字。《珠湖》是重要的“以文会友、以茶当酒”相会老朋友、结识新朋友大本营。原文联主席许伟忠就是我的良师益友,关心、鼓励我在《珠湖》发表专题诗文,之外,文学写作他是我的标杆。作家王树兴、王玉清、夏涛、陈永平、居永贵、后金山、周仁忠、戎平……我在《珠湖》捧读他们的作品,学习先进的经验,一路跟随,从新朋友变为老朋友,我的写作潜力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他们的挖掘。我是在珠湖里被推上浪尖的,我的第一篇万字以上的小说《一路喜鹊窝》是夏涛的约稿,先发在《珠湖》上,然后才发在《钟山》上的。我在上个世纪末,调到教育局机关工作后,晚上经常陪王玉清弄两杯小酒,他半斤向上,我五钱向下,趁他酒后讨论文学、修改我的拙作。他读的书比我多,文字功底在我之上,写作起跑比我早,发表的数量和档次比我高,所以让他酒后吐真言。有时争论得面红耳赤,不过第二天他就忘了。他编《珠湖》,承蒙抬爱,多次编选我的文字,使我这滴水融入珠湖之波,或像一条小鱼悠游在家乡的水中,让我结识更多的新文友——三宝、黑水、倾城、学杰、苏若兮……都是《珠湖》的生力军。喜看珠湖后浪推前浪,一浪高一浪。

学人张五常说:“文章没有分量,在哪里发表都是垃圾。”这话没错。但我要说,文字经过珠湖的水洗、滋润——从《珠湖》起步是美丽的,如同星星、月亮,倒映在珠湖都是亮的。我和家乡更多的文学爱好者,像菱、藕,是在《珠湖》里长大、开花结果的。有文友闲谈说,发在《珠湖》和高邮日报副刊的文章,他的知晓度,远远大于国刊大报的受众面。这话实在,我在《人民文学》发点文字没有几人提起,而我在家乡“高邮人民文学”发个“豆腐块”,父老乡亲马上知道,朋友一见面会高声道贺:“……又读到你的大作啦!”

珠湖,夺淮入海的黄金水道,《珠湖》我之文学梦的阶梯。

珠湖泱泱,白浪茫茫,文游远望,水接天光。渔歌帆影,芦花又放,鸥鹭飞白,特写家乡。柳岸柳暗,托起太阳,浮想联翩,大书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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