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山 妞 / 两元钱 [外一章]

 

喜欢杨树林,更喜欢正在落叶的杨树林。每当看到,心会不由沉进去。朋友就问我,为什么喜欢啊?然后眨着眼睛笑。我知...



学校通知上午九点,有重要会议,必须按时到。

早晨,打球回来后,快八点了。因为乘车至少四十分钟,囫囵吞了几口面条,匆忙抓起一个包,跨上电车就奔高铁站BRT站点。

到站点,远远看到一辆天蓝色BRT停在站点。我锁好车,迅速奔跑起来。一年来,为了赶着上班,看见公交车,我就不由自主地奔跑。

走进站台,准备刷卡,发现包拿错了,天,两张公交卡都在那个包里呐。又一想,没卡也没关系,有两元钱就可以。不曾想,把包翻个底朝天,只找到三个一角的硬币。我一下子傻了。

BRT车鸣笛催促,我近乎本能地年轻美女工作人员说:忘带钱包了,让我进去吧,我急着开会,明天来补票。不行。我又说,你能否借我两元钱,我中午回来还你。不行!不容置疑。我从失望跌入绝望……

我盘算着:如果跑回家,爬五楼,拿钱、拿卡,再赶站点,再到学校。学校的会议也该结束了。我眼睛里满是焦急、无奈、无助……

向站口瞟了一眼,一个青年人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投票机,他朝我这边看着。我无措地站在那儿,自责自己的匆忙忘事。

那个拉行李箱的青年人,手里捏着几张钞票,朝服务人员晃了晃,然后对我说:“你快进去吧。”我听力本来就不好,加上意外,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替你买票了,你快进去吧!”我明白过来,我连声:“谢谢!谢谢!”

我跨进车门,站在车门里,隔着玻璃,向他挥手,他好像没有看到我。我忽然意识到,我怎么还他钱。于是,隔着玻璃窗,我喊:我没有你的电话,怎么还你钱啊?”我没听到任何反应。

蓝色BRT徐徐开出站台,飞离而去。下一站,上来我一女同事,和她聊起那儿青年帮忙垫票的事,心中翻腾着一份歉疚心绪。我向女同事借了两元钱,准备在联通中心站下车后,等待着还给那个青年。同事说: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个站点下啊?人家既然帮你,不会在乎这两元钱的……

谢天谢地,在会议开始前,我赶到了。散会返回,手里拿着两元钱,在BRT站台,及车厢里,一路寻找,希望遇到那个帮我买票的年轻人,可直到高铁站BRT终点站,我也没看到。捏着那两元钱,想着人和人之间,也许不需要刻意去认识,心里只要保有一份对人和这个社会的热心肠,就够了吧。煤油灯照亮的岁月

那只煤油灯消逝了二十多年,那盏摇曳的灯火,摇晃着,在我的记忆,照亮着往昔的岁月。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村居于山疙瘩里,全村照明都用煤油灯,它是每个家庭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每个晚上,它给父老乡亲带来了光明。

15岁的我,常被父亲母亲差去卖煤油。煤油三毛四一斤,那是一个昂贵的价格。那时,一个鸡蛋才五分钱,一斤猪肉七毛三分钱。煤油灯,只在天黑到什么都看不见时,才能点上,一家人围着那盏灯火,吸溜吸溜地吃饭、说话。吃完饭后,如果没有要紧的活,那盏灯就熄灭了。你很少能看到,谁家深夜还亮着灯火。

那时,我懂得一个人有出息,就要好好学习,我想要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那些我想象的像天堂一样地方。一向争强好胜的我,就在煤油灯下,努力刻苦学习。

1982年,我在辛庄联中上初中,白天上课,晚上不上自习,但老师要布置作业。完成作业,我还要做一些课外的功课,那就要很晚,煤油灯,就成了我的必需品。为了有充足的煤油,有货郎溜乡来,我娘都要提着10斤装的白色塑料桶,或者用绳头烂布碎铁,换回大半桶煤油。我那当小学民办教师的爹说:宁愿没有炒菜的油,也不能缺了四新(我的乳名)学习用的煤油。常常是在田间辛勤劳作的哥哥姐姐们,对父亲这么大的代价支持我学习,我想是有些嫉妒的,他们在背地里,说爹娘偏心。

带着爹娘的期待和偏爱,也因为我的要强个性,发奋学习,常常是母亲在睡梦中醒来,看到煤油灯还亮着,就心疼地督促我:小四,该睡了,别学了。可是,爹的声音也马上传来:当学生就是要吃苦,不吃苦怎么学习好!爹的话给我莫大鼓舞,我把煤油灯的捻子挑亮,继续挑灯夜战……

1988年,夜晚持续燃亮的煤油灯火,为我换来了高考录取通知书。我没有特别激动,有的是和爹娘一起流下的无声泪水。这个高考录取通知书,让我和家人付出的太多太多。

大学毕业后,我在外工作,几年后,村子终于有了电。灯光四处亮起来,那种光明照在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异样的感慨。而我当年用来学习的那只煤油灯,早已不知所踪。可我常常在白亮的日光灯下,想起那盏陪伴我少年的煤油灯火。在我心里,它就是我永远的山乡女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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