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路(二)

 

有外国邀情他去访问、办个人摄影展,有人称他为大师,可他只喜欢一个称呼:黄土地摄影家。他仍居住在榆林古城墙外那...



有外国邀情他去访问、办个人摄影展,有人称他为大师,可他只喜欢一个称呼:黄土地摄影家。

他仍居住在榆林古城墙外那所平房里,仍背着几十斤里的相机、镜头、三角架,奔波于黄土地上、大河上下。我曾跟随他到过毛乌素沙漠里拍摄塞上柳,那主干为沙暴掏空了的柳树,枝条又奇迹般地从干皮上迸发出来。悲壮的生命!他拍了一张又一张。我们到了举世闻名的神府煤田,矿工们开采乌金的英姿又吸引住了他。在毛乌素沙漠里,一座赫连勃勃建的古城——白城子里,桑田变沧海似乎就在一瞬间。用牛羊奶和粘土夯成的土培,残瓦碎片,血阳映照下的大漠,都一一摄进了他的镜头。在啧口,在浪涛中,他更是忘掉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了黄河激流。

当我们把镜头对着他时,他笑了:“拍了30年,还没好好给自己拍一张。拍吧!背景就是黄河浪。我就喜欢这里。”

临别时,就在宋家川渡口,他送了我几张黑白艺术照。

“我想了,这条路走了30年,不管前面有多远有多险,就是有万丈深渊,我也会跳下去。艺术上我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站在渡口,目送他背着沉重的摄影箱一步一步踏着黄土路,远去。

脚下流水悠悠。

不归,不归。所有把生命奉献给自己钟爱的艺术的人,大都如斯。

生命只有一次,脚下的路却有千百条。

他认定了这条路不回头。黄土地上黄河岸边还会有多少难忘的画面?画面后又会留下他多少身影多少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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