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追日(一)

 

分明是半月形的沙丘链,分明是呈S形绵延的沙脊,却感到像黄河狂涛从天边涌来,像深沉的大海在搏动。沙海!...



分明是半月形的沙丘链,分明是呈S形绵延的沙脊,却感到像黄河狂涛从天边涌来,像深沉的大海在搏动。沙海!面对着它,人变得很小,如一颗沙,一朵浪,飘飘摇摇,在天地之间。

黄沙漫漫,太阳呢?光和影呢?同行人,痴痴地望着沙海,不住地叹息,仿佛失落了什么,仿佛期待着什么。一身高中时的蓝涤卡中山装,罩着一副瘦骨,除了两撇黑胡子,全然没有新潮青年的派头。肩上却有全副现代化的披挂:两架富士相机,三个长镜头,几个后背包,足有三四十斤重。太阳会落么?他抬头向黄沙中一轮白瓷盘儿似的太阳发问。它好像粘在天空,恋着静谧的沙海,不愿离去。

嘿嘿,太阳怎么不会落?牵驼人听了,笑得龇出满口白牙。

啊,我急疯了。我是想问落日会红么?晚霞么?

牵驼人看看天,要是再起风,太阳就不会红,没准儿。

这风,要刮几天呢?

三天不停,就得五天。连今儿已经刮三天了。

那明天会有落日么?

没准儿。

在呜沙山脚下,浴着沙啦啦的沙雨,头发里落了好几两沙子,眼皮、手臂、小腿也被沙子击打得发红发痒。从清晨到傍晚整整等了10个钟头,太阳只是从东边挪到西天,依然如一个白瓷盆儿。我们怅然若失,只好离去。淡淡的白太阳,透过灰蒙蒙的沙雾,淡然地送游人归去。

窗外,一抹海蓝,如昨日月牙泉的清影,天放晴了。清晨,敦煌城还没苏醒,一人借一辆自行车,飞驰鸣沙山。

早晨的太阳,这么红,这么大!我从没见过。

听摄影师这么一阵喊,我扭头朝东看:钻天杨树干间金光一闪,波浪起伏的沙海托出一轮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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