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欺凌事件中的学校不能承受之重

儿童从家庭走向学校，从自然人成长为社会人，是一个十分艰难和复杂的过程。...

最近出现的校园欺凌事件，吸引了社会广泛的关注。事件背后出现了不同的观点，有对学校处理结果的不满和指责，也有对家长“护犊”心理的不以为然。我们可以理解，站位不同，对事情的看法自然不同。

无论是学校和家长，我们相信，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每一个教育者的心愿。然而正如本文作者所言，“儿童从家庭走向学校，从自然人成长为社会人，是一个十分艰难和复杂的过程。”如果我们承认任何教育都有边界的话，是否应该放下对任一方的成见，回归理性。最近，京城某名校出现了学生冲突事件，因为家长和校方对于事件性质和处理方式等不能达成一致，导致事态升级。随着事件发酵，社会舆论对于学校的批评与愤怒几乎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区、市两级教委连忙出来表态，对事件表示高度关注。

我们暂且不论该事件是否从性质上属于欺凌或霸凌，学校的应对是否妥当，作为一所名校是否成为了社会对教育发泄不满的替罪羊，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审视当前学校办学所面临的社会环境。

卢梭在《论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因与基础》一书中曾指出，当我们用冷静和客观的眼光来观察人类社会时，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种恃强凌弱的情形。恃强凌弱在人类社会中是很普遍的，无论是成人社会，还是儿童之间都存在这种现象。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学校，大家可能会觉得这只是孩子之间比较过分的恶作剧。但事情一旦发生在学校了，人们就觉得不可原谅。我们不仅要问为何社会对学校如此刻薄？仅仅因为是教育机构，学校就一定不能发生儿童之间在社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学校是法定的文化教育机构，承担对学生进行教育的义务，但任何一个学校都不能保证，学校不会出现孩子可能在社会上出现的事情。即使学校有相对完善的德育体系，教师在课堂教学中能做到立德树人，仍然不能避免此类事件在校园中不会发生。况且学校就像其他任何社会机构一样本身也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在学校发生学生冲突甚至霸凌和欺凌的事件难以避免。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为学校推卸相应的责任，而是客观地面对教育和社会问题。

儿童从家庭走向学校，从自然人成长为社会人，是一个十分艰难和复杂的过程。影响儿童行为的因素，除了学校教育外，还有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

在某种意义上，家庭对孩子行为的影响比学校教育还要大。当孩子成长到一定阶段后，大众传媒对他们的影响也可能会比学校教育大。所以，当家长看到孩子在学校行为出现偏差或者受到不公正对待的时候，首先要理解尽管这些偏差和不公正的对待发生在学校，但根源不一定完全在学校。

学校承担的教育责任是有边界的，只能承担与其实际能力相称的责任。神话学校教育的功能，夸大学校教育的责任，把学校置于全能全责的状态，出现问题就去清算和责罚校长和教师做法，只能恶化早已不堪负重的学校教育生态，打击广大一线教育工作者的工作积极性，让校长和教师缩手缩脚，畏首畏尾。

学校教育的对象是未成年的孩子，成长中的孩子最容易犯错误，最可能受伤害。如果社会对学生的错误和伤害缺乏必要的容忍，对学校一味地苛刻要求，孩子在学校受到的教育必然更加偏离真实社会的需要。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京师实验小学校长）。微信编辑 | 杭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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