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沃伊站”,共同讲诉了一段跨越百年的故事。故事中有一条日薄西山的“铁蛇”有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

 

1901年,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季。...

“我的曾祖父,当年就在这里参与修建了车站。

”我回过神来,望着查理。

他眯起眼睛用手指向如今被荒草淹没的铁轨。

“我的祖辈们,叫它‘铁蛇’。”


站在百年的两端

我将手轻抚在陈旧斑驳的墙面上,拍起的细小灰尘在眼前跳跃,我仿佛能看见这里百年前的人声鼎沸。

肯尼亚沃伊米轨火车站。

它始建于1901年,原先是米轨重要的中转站之一,但随着这条铁路的垂垂老矣,这座与其休戚相关的车站也步入了黄昏。

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场大雨。
那天我与当地雇员查理一同前往镇上办事,东非雨季突如其来的雨让我们猝不及防。在查理的指引下,我们跑进了不远处的车站避雨。

一走进来,我便被眼前岁月的痕迹所吸引。布满灰尘的“电报室”,铁链紧锁的售票窗口,依稀可辨的列车时刻表,废弃的站台下是半人高的荒草,残破的车头不知在那里停靠了多少个年头。身旁的查理不胜唏嘘,“沃伊老站,今年是它115岁的生日。”

雨滴敲打在陈旧的铁轨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在穿堂而过的风中,我闭上眼睛,恍若隔世。
1901年,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季。

荒芜的野草变矮,锈迹斑斑的铁轨打磨出耀眼的光泽,不远处废弃的火车头变得光亮如新。在雨中,它升腾出滚滚白烟,整装待发。

电报室传来繁忙得滴滴声,空荡的站台一瞬间人潮涌动,人们互相致意问好,手中的文明棍优雅地挂在肘间。

就在这一年,由英国人修建的肯尼亚米轨在维多利亚湖畔砸下了最后一颗钢钉。
“我的曾祖父,当年就在这里参与修建了车站。”我回过神来,望着查理,他眯起眼睛用手指向如今被荒草淹没的铁轨,“我的祖辈们,叫它‘铁蛇’。”

我听说过,这是东非古老的预言,对他们来说,“铁蛇”代表着不详。

而事实却巧合的验证了它。恶劣的自然条件、丛林疫病、土著斗争,为了修筑这条以掠夺为目的铁路,上千名肯尼亚工人为此付出了生命。

115年前,当查理的祖辈们看到车站上殖民者欢呼雀跃的表情时,他们的眼睛里一定没有一丝喜悦。
我不由得想起刚认识查理时,他对我说得话,“我想到蒙内铁路上工作,与你们一道,建设一条真正属于我们肯尼亚自己的铁路。”

两年来,我见到了查理为这条铁路的付出。他从事过项目部的许多岗位,力工,测量员,外联助理……,工作中他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他曾对我说,一百年前,驱使他曾祖父拉着枕木向前的是皮鞭,而今天,驱使他为这条铁路向前的是梦想。
就在这座老车站的两公里外,蒙内铁路新的沃伊车站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当中。

而岁月也在两座沃伊车站间映出了不同的影像。

拔地而起恢弘的新车站下,是中肯两国铁路建设者相视的笑脸,他们用不同肤色的手传递工具;肩并肩站在路基上远眺群山;他们迎着草原朝阳挥汗如雨;就着东非月光夜以继日。
我不知道,115年前,站在此处的那位肯尼亚年轻人心中想着什么。但我知道,在我身旁的查理他的心中所想。

“为了摆脱贫穷的枷锁,为了这个国家的繁荣富强。”这也正是全体蒙内铁路建设者们心中的梦想。

雨势渐小,天空也挂上了绚丽的虹。是时候跟这座被历史封存进记忆里的老车站说再见了,一同告别的还有荒草萋萋中的那条“铁蛇”。

我打趣道:“走,回程的路上咱再看看‘巨龙’。”查理听闻一愣,随即会心的笑了起来。
编辑:王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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