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记得当时年纪小

 

文章的开头要从一所房子讲起,因为事情的发生与这所房子有那么丁点的关联,但于心里终藏着莫大的不舍。所谓房子,也...





文章的开头要从一所房子讲起,因为事情的发生与这所房子有那么丁点的关联,但于心里终藏着莫大的不舍。所谓房子,也就那么小的两间,不过40平的样子吧,相当于现在的202,是爷爷60年代初给他的大儿子盖的婚房。

那时爷爷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爸爸不在家中,大伯在生产队里做会计,爷爷是村中手艺极好的木匠,为了大伯的婚事,爷爷挑选了这临山的僻静之所,虽说僻静但也不显得孤寂,几百米外有一所小学及散落的乡邻。爷爷盖的房子是土石混建,无钢筋水泥,无一砖瓦,当时用的是苫房草盖的屋顶,建房材料虽如此原始,但房子盖得很结实也很温暖。

这所房子如今依然还在,在这五十多年中这所房子几易其主,目前房子的主人依然住的很舒服,虽已不是当初的茅草屋顶,但主体结构毫无改动,还是爷爷当年亲手建造的模样。50多年前的乡村,能拥有如此一处住所,平整厚实的草顶,夯实的泥土墙,虽沒有富丽的贵气但也不失踏实的温暖,百十平的小院,被大伯一家收拾地干净利落,院内整齐的木栅栏围种着农家小菜,时令新鲜菜疏丰盈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让时光追溯到1974年的春天,四五月的样子,春韭还没割过头茬,彼时的我对啥事不是很明白,有时开心了,哄得大人直夸这孩子懂事,有时任性起来就没管沒治了。

那天,奶奶带我去大伯家玩,大伯的家也就是我所提到的这所房子。记忆中那天,阳光明媚的院子中黑土地面实实的平整,樱花开得正闹,大娘对我们的到来很是高兴,不停地和奶奶说着话,在大人们说话的时候我拉着小妹悄悄地溜出了屋子。外面的空气真好啊,平整的院子不太大却干净的很,满院子的阳光,除了阳光真的找不到啥好玩的,但院子中那个小菜园吸引了我。

菜园中满眼绿油油的,是什么那时还真不认识,那么齐,那么嫩,太惹人喜爱了。只记得一手拉着小妹,一手用力地去推那扇木栅门,一下子就推开了。我俩直朝那片绿色奔了过去,欢喜的不得了,一会儿揪一根下来在手里玩耍,一会儿又揪下几根来做头饰装扮小妹,还试着放嘴里尝一下,不好吃,味道有些怪,就这样无所顾忌地玩着。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玩厌了,想再转转。



在靠近栅栏边上发现一口泥缸,缸不是很高,没有我的个儿高,缸旁边放着一堆细细的白沙,现在还记那沙子干净的模样,就那么一堆,沙堆上不知谁还放着一个小搪瓷兰花碗,这个发现,让我俩如获至宝。

于是,便领着小妹玩起了沙子,真好,细细的沙子抓在手里,擎在空中,沙子一会儿就如雨注般从手中溜了个干净,再抓起……再双手捧起……看沙流从指缝间泻落,如雨如雾,玩了好一会沙子雨。不知啥时小妹怎么就掀掉了缸的盖子,惊喜地喊我:“姐,看!”我便扒在缸沿向缸內看去,不知是什么东西,黄泥样的稀糊糊的,端起搪瓷小碗中那多半碗沙子试探着向缸内轻轻泻入,真好玩,沙子浮在糊状物的表面不马上沉下,先是像一幅画,然后慢慢模糊,再过一会就啥也没了,再盛一碗,倒入缸内,又有不同图案浮现,消失,就这样不时的变着花样,顺势、逆势、直线、孤形、圆形……向缸中变着方向奔去一碗碗的细沙,一会儿变出个太阳一会儿又飞出个云朵,小妹痴痴地扒在缸边望着这一切,被这奇妙的不时变换的图画吸引着,为了逗妹妹开心,四岁的孩子真是绞尽了脑汁。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了好久,低头看看,脚下那一堆沙子已所剩无己了,这时院中传来大人焦急的寻找声,只听大娘说:“这两孩子能跑哪去了呢?能跑哪去呢?”当大娘发现我们时,一把抱住我俩说:“小祖宗啊,咋跑这来了,急死我了。”

再看时,大娘懊悔的神情伴着惊得合不拢的嘴,好半天才说一句:“小祖宗,你这咋了啊?”

后来得知,大娘家那一年没了酱吃,那堆沙子是准备留作压头茬韭莱用的,那缸中糊状物是大娘新下的黄豆酱。



如今,再回大娘家时,提起儿时的糗事,虽为笑谈,但于心中满是歉意。当年是她用母爱的情怀宽容厚待了一个恶作孩子的心,长大后每次孝敬她老人家,当她老人家一意推辞之时,都不会忘用乞求的口气开句玩笑:“大娘,这是给你当年那缸酱的钱,您就收下吧!”逗得大娘笑得满眼噙泪道:“这孩子,我那缸酱也就还值钱了!你要给到啥时候呢?”

到啥时候呢?人生四季风雨无歇,莫等读过的书,识过的字,念过的人与事,以及那些放不下的过往渐近一片空白之际,再去饮那一杯追忆的酒。心中唯祈愿这份至爱亲情能相伴天也不荒地也不老,绵绵相萦绕于悠长的月岁之中。





梅青

本名黄丽,70后,平时喜读书养性,偶作小文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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