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他"

 

(我不了解她) x0a勿相忘

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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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眼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会老去...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但我也安慰自己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当为自己庆幸... ”

这是沈从文求爱信里的话。


晚年整理沈从文的遗稿是张兆和的头等大事。不仅这项工作的烦琐复杂、规模浩大(全集中有一半文字以前未发表过)是一个老年人难以承受的,外人更想象不到的是,对一个和沈从文相伴终生的人,这是一个怎样的精神过程。

张兆和是坦率的,几年前,《从文家书》出版的时候,她在后记里写道:“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越是从烂纸堆里翻到他越多的遗作,哪怕是零散的,有头无尾的,有尾无头的,就越觉斯人可贵。太晚了!...悔之晚矣。”

这样的文字让人不能平静。

这样的文字也见出张兆和朴素的个性到老未改。回到六七十多年前,已经是名作家的沈从文有时也不能免俗,张兆和曾在一封信里清楚明白地说:“不许你再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用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我们应该怎样来使用这生命而不使他归于无用才好。我希望我们能从这方面努力。一个写作的人,精神在那些琐碎外表的事情上浪费了实在可惜,你有你本来面目,干净的,纯朴的,罩任何种面具都不会合式。你本来是个好人,可惜给各种不合式的花样给spoil了...”

她就这样直言不讳。


一九九九年,青岛电视台拍了一部现代中国作家在青岛的系列片,有一集是关于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任教时的情况。张兆和接受采访,回忆起当年两个人常常到海边散步,沈从文指着大海对张兆和说,他一头从这里扎下去,一眨眼就能从那边很远的那块礁石那儿冒出来。采访的人问,他扎下去过没有?“没有,从来没有。” “为什么?” “他根本就不会游泳。他吹牛。他吹牛。”老太太乐得满脸都是笑,她说沈从文“吹牛”的时候眼睛也亮了起来。

我记住了这个细节,因为我也想不到沈从文压根就不会游泳。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恐怕还没有谁写水写得像沈从文那么好,没有谁像沈从文那样对水富有感情,从水里懂得了那么多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水成就了他的文学。读过《湘行书简》、《湘行散记》,读过《水云》,就知道了。

这个“吹牛”的人懂得他的幸运。一九六九年冬天,要下放了,沈从文一个人在家里整理东西,屋子里乱得无处下脚。张兆和的二姐张允和来看他,要走的时候被他叫住:“莫走,二姐,你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头皱脑的信,“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张兆和叫沈从文二哥,沈从文称呼妻子三姐。“三姐的第一封信——第一封。”接着就吸溜吸溜哭起来,快七十岁的老头哭得像一个小孩子。

冥想,曾经,四年来。他的信,她几乎一封也没回过。

" 他,顽固地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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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容不得两个人都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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