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phne,学在澳洲(八)—找房记(中)

 

为了找到合适又便宜的房子,经历千辛万苦,得罪Angela,

被中国夫妇退租,在墨尔本街头痛哭......费劲周折,终于搬进了一家小公寓...

作者:孙增妍
2017年2月21日


后来,又陆续看了一些可以和别人share(合租)的房子,其中有一个是apartment(公寓,因广东人叫“雅博文”,经常在市区可以看到“有高档雅博文出卖”的字样),在当时澳洲人的概念中住别墅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能住在市区几十层高的公寓里,俯瞰整个墨尔本,那才是最牛的。Apartment(公寓)的广告上经常写着fully-furnished(有全部配套家具),24-hour security guard(24小时保安),swimming pool(游泳池)等。可我去看的这个apartment是一栋建了好多年的楼,没有那么设施齐全、高档,唯一优点可能就是“高”。我按电话里事先约定的时间到哪儿,坐电梯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下巴的泡沫,右手拿着剃须刀,慌忙把我让进去。房子不是很大,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地板上看电视,一会儿另一间房里又冒出一个中国模样的女孩。这时,那名男子已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但明显可见几道伤痕。他笑嘻嘻地介绍道,他是房主,离婚带着女儿,他想出租的是目前那位中国女孩所住的房间,那个女生马上毕业,他就提前招新的房客。我一看那乱糟糟的屋子,心想和这个邋里邋遢的男的合住?这怎么可能?马上找个借口逃了出来。一路走,还一路纳闷,那个中国女孩怎么会同意和男的合住?真是想不通。

后来终于找到一个条件还不错,离学校近,价格也合适的房子。原先的房客是一对中国小夫妇,即将毕业,将房子转租。是一间小公寓,俗称flat(在澳洲一般就指那种三层楼高,每层3-4家,每家两室一厅或一室一厅的小公寓,90%都是没有放洗衣机的地方,我心想没有十全十美的,去看了一下,当即就答应租下来。可平生第一次租房子,丝毫没有经验,根本没和人家sign contract(签合约),只是verbal contract(口头合同)。后来就出了问题。



与那对中国夫妇约好一周后搬去,晚上回家我就和寄宿家庭的老太太Angela说一周后要搬走。万万没想到,她一下子火了,冲着我就嚷嚷“你把这儿当旅馆了?说搬走就搬走?租房子要搬走至少得提前三个月打招呼,这规矩你不懂?你还说把我当妈妈,送我纸叠的小花篮,我们家哪儿不好啊?为什么要搬走啊?”我被她这一嚷,顿时吓得直流眼泪,赶忙用不太流利的英文拼命地解释道“你家哪儿都好,可是对我来讲有点贵,继续住下去,我承受不起。我已和人家说好,下周必须得搬过去。”因为,我一开始住进来的时候,Angela就没收我住房押金,房租也一直是一周一付给她,所以从逻辑上讲,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约束我,就只得眼睁睁地看我搬走。那一晚,她一边刷碗,一边嘟囔,什么我把她家当旅馆了,什么白对我那么好了等等。我只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装成没听见。

那一周,我一直忙着在街上捡空纸箱。刚飞来澳洲时,爸妈怕我苦着,给我带了两大箱东西,总共一百多斤,机场找了人才上了飞机(中国特色)。可一搬家才知道,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搬啊?加上学习用的书啊、材料啊,别说两个箱子了,三个箱子也装不下啊,所以只能满街捡人家不要的纸箱子(学校的邮局里有新箱子卖,可我不舍得花钱买)。

那个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正当我使尽全身力气,把几个大箱子从我住的unit(单元房,类似中国的联排别墅)的二楼一个一个搬下来,强顶着Angela愤怒的目光,准备赶紧叫车逃之夭夭时,我的电话响了,是那对中国夫妇,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房子不能租给我了,因为他们考试不及格,暂时不能毕业,还要再读一个学期。因为事先没有签任何协议,我只能说“噢。”就把电话挂了,望着满地即将搬走的行李,和Angela不耐烦的目光,我一时傻了,今晚要在哪儿住呢?继续和Angela说再多住一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人有脸、树有皮,她都把我骂成那样了,我怎能再留下来?那我带着一大堆行李去哪儿呢?

屋漏偏遭连夜雨,这时我又发现我的手机合约刚满,未续签,电话打不出去了。找了个借口,我把行李放在一楼的门厅里,然后就跑到外面去找租房广告。那时的墨尔本,天色渐暗,已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在downtown(市中心)买了一份classified(分类广告),就站在公用电话厅前开始拨电话。一手举着伞,一手投硬币。第一个电话,没人接,是留言电话(那还有什么用,我当即挂断,但留言电话,也是要收费的);第二个电话,有人接,但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第三个电话,留言电话;第四个电话,留言电话;第五个电话,说下周才能看房......一会儿功夫,我手里的硬币就都快投光了,但是却没找到一家那晚可以留宿我的。我绝望地把电话摔到电话机上。此时的雨越下越大,我站着墨尔本街头,失声痛哭。

突然,我想到了那个曾经帮我修复软盘的中国同学,她和她爱人租了一个独立的小公寓,虽然离学校很远,但如果能让我暂时借宿,也算是一个办法啊。我把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硬币投进电话机里,电话通了,我带着哭腔和她说明难处,她在电话那头表达了足够的同情,可又说“你来了,住哪儿啊?你也知道,我们家就一间小卧室,一个小书房,一个厨房兼餐厅,你来了住哪儿啊?连多余的床都没有!”我赶紧厚着脸皮说“没关系!只要能先让我住几天,我可以想办法,就几天,我一定能尽快找房子搬走。”被我这么一磨,她只好无奈地答应了。然后推荐我租一辆wagon(比一般的出租车长,后备箱比较大),这样可以装下我的那些大行李。

我赶紧坐车回到寄宿家庭,叫了一辆wagon,装上我所有的行李,“仓皇逃窜”!一年后,我有钱了,曾买过一束花,特意回去看了看Angela,表达歉意,并感谢她照顾了我那么久。那时,英语已经很好了,本想向她解释我当时是愣头青,做事不懂规矩,伤害了她,可还是觉得难以启齿。放下花,简单寒暄几句就走了。
顶着雨,把行李一件件搬到我同学家的三楼的小公寓,顿时,半个屋子都被占满了。擦干头发,就心想“是啊,今晚我住哪儿啊?”还是我同学,年纪大,经验丰富,和我说“我看一楼楼道里有别人扔掉的牛奶箱,你捡几个回来,拼在一起,就当床吧!”我一边说“好”,一边就一溜烟地跑下楼,找到了那几个蓝色的、不太大的塑料牛奶箱。因为比较小,我捡了六个回来,洗干净,摆在厨房的墙边。之下来的一周,我都是在那个狭小阴冷的厨房里的六个牛奶箱上度过的。

我因为之前一直住homestay(寄宿家庭),连寝具都是Angela提供的,所以行李里只有一床从中国带来的被单和一条浴巾。我把它们都铺在了牛奶箱上,当晚就穿着衣服、枕着书就寝的。那时的墨尔本已进入冬天,阴雨连绵,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是没有取暖设施的。我冻得哆哆嗦嗦地躺在牛奶箱上,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二天,我觉得首要的事情应是先去买床被,要不这个冬天可怎么熬啊?澳洲盛产羊毛被,世人皆知。可商场里的太贵,我买不起。经别人介绍,去羊毛被厂买会比较便宜。我搜到了地址,换了几次车,临近人家快下班时到了那里。那个羊毛被厂的门口有一间不大的屋子,是对外零售羊毛被的。我进去一看,也都要几百澳币,不便宜啊!这时,在屋子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箱子,上面写着“on sale”(打折)。我翻了翻,每床被子的价格都不同,但都不贵。我挑了一床最便宜的single(单人被),在店主的催促下(人家马上要关门了),我付了50澳币,把被子塞进塑料袋,就赶忙离开。

回来的路上,我这个高兴啊!心想:这被子没看出哪儿不好啊!多划算啊!我简直太会过日子了!到了家,我赶紧把捡来的bargain(便宜货)在我同学面前显摆,她连连摇头说不信,和我一同把被抻开,借着光亮,这时我才发现,这床羊毛被有很大一块地方,没有羊毛!从那一晚起,我就盖着这床有的地方有羊毛,有的地方没羊毛的羊毛被子,整整两年。

为了赶紧搬出同学家,不给人家夫妇添麻烦,我降低了一切之前的找房标准,只要有房能租给我就行。这时,我就找到了我在之前那篇《那些爱情》里提到的“罐头人的爱情”的公寓房。房子很小,走廊很狭窄,家里有一只大牧羊犬,房租也不便宜。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交了订金,说好三天后搬过去。回来的路上,一直安慰自己“贵是贵了点,但是毕竟离学校近,而且租给我的那间房间还算大,还有一张小单人床和一个能看五个频道的小电视,小厨房里的设施虽不多,煮碗面还是够用的。

三天后,我就搬进了那间小公寓,终于安定下来了,心里真是高兴啊!就仿佛流浪汉一下子有了自己的家!几天后,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想我总不能天天趴在地毯上看电视啊?虽然那台电视只有五个频道,但吃晚饭时看看,还是很提高英语的。于是,我就开始动手给自己做电视机柜。用搬家剩的纸盒箱,里面装满暂时不用的东西,糊好,再装饰一下,一个不错的电视机柜就做好了!那时,没有智能手机,我只带了一个装胶卷的傻瓜相机,还特地给我的这个电视机柜拍了张照片。
(待续)
相关链接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一)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二)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三)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四)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五)
原创丨Daphne, 学在澳洲!(六)
原创|Daphne,学在澳洲(七)那些爱情
Daphne,学在澳洲(八)—找房记(上)


子文留学
留学咨询热线:024 -22781999
欢迎关注微信:ziwenedu
更多关注,更多精彩!




长按指纹 > 识别图中二维码 > 添加关注


    关注 子文教育留学帮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