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说曾获选《纽约时报》年度书榜榜首,处女作一鸣惊人获总统授奖,作品享誉世界半世纪,如今终于有了中译本

 

萨博·玛格达的作品已被翻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广为流传,是匈牙利作家作品翻译版本最多的一位,但至今未被译介到中国。“蓝色东欧”译丛将于2018年推出她的长篇小说《壁画》和《鹿》,首次与中国读者见面。...





萨博·玛格达是当代匈牙利最具海外影响力的作家,对中国读者来说,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在国际文坛,她早已享盛誉半个世纪。其中, 小说《门》(The Door)曾荣登2015年《纽约时报》年度图书榜榜首。

“她的善良源于天生,然而,我的善良是被后天教育而成。”“有的人爱人,所以救人,有的人因爱背叛”……萨博这本令人难忘的自传体小说讲述了一段年轻女作家与顽固女仆之间的故事。



女仆有着古怪的性格,神秘的过去,娴熟的业务能力,和一个从不向人敞开的大门。小镇上流传着关于她的各种谣言,她却又赢得全镇的信任。相处十五年,作家从她身上学到的关于人和世界的认识,比自己独自默默长坐在打字机前要多得多。



《门》首次出版于1987年。在20世纪的匈牙利,存在极大距离的两个女人如何产生出了共鸣?小说带着一种黑色幽默和几乎不可思议的荒谬感,追溯了一个国家诡谲的历史和一个生命的悲怆历程。
萨博·玛格达的作品已被翻译成三十多种文字广为流传,是匈牙利作家作品翻译版本最多的一位,但至今未被译介到中国。“蓝色东欧”译丛将于2018年推出她的长篇小说《壁画》和《鹿》,首次与中国读者见面。

萨博·玛格达在一次采访中这样阐述自己对女性的理解:

“她们熟悉生活,训练有素。我的家庭中从来没有男人强壮、女人柔弱这样的事。从我出生起就知道,男人非常神经质、也容易紧张,只会忙忙叨叨,什么事都手忙脚乱。如果出了乱子,他们就被责任吓跑了,躲起来。他们可怜的妻子就要去摆平后事,在物质上、精神上都是。

长大后我得出这样的结论:严厉冷酷的、坚强勇敢的男人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但是咬紧牙关为战胜一切肉体、精神折磨挺身而出的女人却比比皆是。我们那里的女人世代承担着生活的重担,在我的作品里她们的形象都是真实再现,与我在家里时看到的一样。她们的周围笼罩着一圈母性和坚强的光环,仿佛是祖国大地。”

对女性的信任,使萨博从女性视角出发,采用“内心独白”的手段,用充满感染力的语言将读者带入小说世界,使读者得到一种身临其境的熟悉感,“既无作者介入其中,也无假设的听众”,叙述者潜入人物的意识深处,让读者直接看到人物内心活动的原始形态。

萨博·玛格达的作品多取材于本人生活,她用手中的笔向世人展现了这个朦胧的世界中各个阴暗、隐蔽的角落,用局内人的视角和一颗虔诚的灵魂,观察着小城镇中知识分子市民阶级的生活。

△2017年10月5日, 匈牙利邮政为女作家萨博•玛格达诞辰百年发行一枚纪念邮票。


萨博·玛格达的处女作《壁画》,1958年出版之时便一鸣惊人,一举夺得匈牙利文坛最高奖项——科苏特奖,并少有地同时获得了评论界和普通读者的一致好评。

《壁画》描述的是一名被精神病折磨了29年的妇人去世后的故事。她的辞世并没有给任何人造成震动,却在家里每个人的心中激起了多年来对生活的反思。教士的妻子埃迪特在疯人院中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后,全家人在她的葬礼上聚集起来。

故事的时间跨度为一天,从早上教堂钟声响起至傍晚时分,共13个小时。这13个小时呈现了两代人的不同命运,葬礼前每个家庭成员都细细地思索体味了一番过去几十年的家族历程,在与内心的斗争中反思这个家庭的过去与现在。

《壁画》是视角转换的范本,作者用纯熟的语言织起了一张内心独白的大网。网中的每一个结点发散出去的一条线就是一个人物视角,它紧密地与中心思想相连,将人物视角牢牢地固定在网的范围内,成为勾勒这个家庭慢慢死去的承重线。

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可以完全放心地让作者牵着手。她仿佛是一个优秀的引导者,充分信任读者的回忆能力。故事中,我们只需默默地跟随,便能发现整个故事的全貌。1958年,当《壁画》问世时,这种作者对读者最大程度的信任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和惊喜。

*以上根据译者舒荪乐的相关论文整理。



《花城》2018年第2期节选《壁画》第十二章后半段:葬礼已经结束,老教士宣布不再供养岳母,老岳母负气夺门而出,故事随之进入最后的时刻,也是故事矛盾的最终焦点。
选段试读


壁画(节选)

[匈牙利]萨博·玛格达 著,舒荪乐 译,责编 许泽红,刊载于《花城》2018年第2期。《壁画》单行本收入“蓝色东欧”丛书,将于2018年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戴琪夫人走到一张条凳边,这是塔尔巴的习俗,条凳安在房子门前的两棵瘦弱的槐树下。那是张矮小的条凳,是安如做的。她坐下来,一条狗在她身边嗅了嗅,便跑开了。她心里盘算着身上有多少东西,能去哪儿卖掉才能凑够回家的路费。她要是直接去火车站,可能在那儿就会出大麻烦。她在手包里翻来找去,几乎什么都没有。她有一把包银的木梳,但已经缺了好几根梳齿,便立刻放回了包里,而且包银的装饰面上还镶嵌着小玻璃,那可能是她从奥斯卡那儿得到的最后一件礼物。现在她停止了哭泣,眼前发生的事简直太糟了,她没时间也没办法继续掉眼泪。她静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是否有人跟着她;他们至少要给她送路费,她可不能在条凳上过夜。她感到一丝寒意,裹紧了外套。她又看了一眼碎玻璃。她要是去跟人搭讪,别人一定会误会的,这是塔尔巴,不是佩斯。某处的钟响起,敲了一下,一刻了。她很饿,饿得能喝光一整瓶牛奶。她女婿怎么说的?老人只靠喝牛奶就能活着?有那么片刻,她忘记了自己没有路费的烦恼,而是惊讶于这个奇怪的事实,她居然还活着。奥斯卡五十三岁去世,从那以后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她身边的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自行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过很久才会经过一辆汽车,大板车倒是不少,还能从远处听见牛叫声,她听了直打寒战,她害怕牛。每隔一会儿,就会开过一趟电车。隔壁宅子前的条凳上也坐着人,一个姑娘坐在那儿,还有一个士兵,他们正朝她看,很显然,他们不认识她。她连午饭都没吃,因为烤大蒜上裹着猪油。她面前放着的玫瑰瓷器,那是奥斯卡的。奥斯卡在街上吹着口哨一路小跑,他吹着一曲从别处学来的意大利小调,口袋里的钢镚叮咚直响。他带回来的香水呢?“省着点用!”奥斯卡说,“别浪费了,上帝都满足不了你……”这时,她又哭了起来,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小包的肩带。珍珠手袋在她腿上突然松开了口,梳子落进沙地里,小玻璃珠掉了出来。她没去捡,只是哭着,布满皱纹的干涩手腕上躺满了泪水。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但没有转头去看。姑娘和士兵过来吧,来问问她为什么会哭,她会告诉他们,这是为了让教士内心有愧。这是一座小城,明天,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男人的步调冗长而沉重;姑娘的步调轻盈而快速。有人坐到她身边,她没看见,而是感觉有人把包里散落的物件一样一样捡拾起来。她闻到一股烟味儿,这男人应该是站在她背后。大宅门上的小铃铛响起,昆·拉斯洛跑了出来,接着当外婆看见槐树边的安如和椅子上的安奴诗卡时,又听见了碰撞门槛的声音。安奴诗卡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我马上走,你着急去哪儿?”她转过头对着身后说道。昆·拉斯洛的脚像在土里生了根。安努诗卡抓住老夫人的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她大哭了一场,使劲睁圆了眼盯着她看。——你为什么哭?——奥斯卡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有人欺负你了,外婆?

……

【节选自《花城》2018年第2期,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即可购买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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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2018年第2期目录



长篇小说

一种快要消失的职业/残雪

中篇小说

慌张/余一鸣

如果末日无期 / 王十月

鲜花丛中的丁小可/李西闽

短篇小说

剃刀/王啸峰

耳朵/严敬

花城关注 

本期关注以“诗,造物的纯真”为关键词。

废墟的十二种哲学/冰逸

诗一组/余真、孙秋臣、康雪、周欣祺

本期点评:“听说长安遍地都是诗人”/ 何平

散文随笔

在同行和朋友们中间/西川

迁徙,一场不散的宴席/王明明

蓝色东欧

《壁画》(节选)/[匈牙利]萨博·玛格达 著 舒荪乐 译

思无止境

有关海子鲜为人知的一本刊物、两个笔名、三篇轶作/姜红伟

域外视角

欧美小说极简风——肮脏现实主义,闪小说与后启示录小说/凌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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