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写蓝田(012):这个双休日

 

这个双休日回了故乡,目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参加侄儿天柱的婚礼。日子是很早就定下来的,大哥叮咛了我两件事:一是撰写8副喜联;二是婚礼上要发言。太忙了,一直顾不上。5月13日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使命,将8副喜联发给外甥女儿李倩书写。...

这个双休日
孔明


这个双休日回了故乡,目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参加侄儿天柱的婚礼。日子是很早就定下来的,大哥叮咛了我两件事:一是撰写8副喜联;二是婚礼上要发言。太忙了,一直顾不上。5月13日终于完成了第一个使命,将8副喜联发给外甥女儿李倩书写。



也是一周前,作家兼画家吴文莉女士邀请我参加第七期逸莲品读会,品读萧云儒、孙见喜、和谷三位先生的新作,时间定在5月22日下午两点半。因为忙,未顾上回复。5月20日,文莉再次邀请,我只好实情相告。按理我是应该出席的,因为三位先生都是有往来的朋友,尤其是孙,可谓至交密友。身不由己,只有遗憾加抱歉了。



还有一个遗憾加抱歉:蓝田文学群定于5月21日去商洛采风,诗人朱娟、王海霞先后热邀我同往,说校长白玉稳也参加。俩才女都视为我为兄长,真不忍拒邀。好在俩妹俱通情达理,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5月20日晚11点,儿子自上海飞回西安,与妻去接机,回到家已快12点。第二天早上,小妹来家。原拟上午在家给一本书写序,下午赶回故乡杏树凹。心却不定,小妹说:“你是娃他三爸,应该早点回去!”便不争辩,儿子开车,载着妻、小妹和我,奔回老家。顺手提了笔记簿电脑,想当然:回去坐在麦地里写序,那多美哇!回去后,电脑一直未打开,这是后话。



一进村,就看见家的场上,已搭起了两个帐篷,一个是客棚,可容20多桌;一个是临时厨棚,棚里已有多人忙活。院子内外都是人,8副喜联已经贴好,一眼的喜庆。我是“甩袖掌柜的”,回家就是“吃来咧”(村里老玩伴的戏语)。平日回来难得见面的乡党多半都见了,不免握手,不握手已先问候:“回来咧?”或者问:“几时回来的?”握手后不待我答,对方的第二句已脱口而出:“还那么瘦呀?得是舍不得吃?”这样的问话可不回答,笑就是了。



吃了碗臊子面,觉得没我的事,出来进去还碍眼,就约了小妹夫出去散步。一直惦记着蒋槽村(自然村),那个村子从“槽”(沟)里搬到了梁上,盖起了新农村,一排排楼房错落有致,远了看很是气派。杏树凹与蒋槽毗邻,同属一个行政村(上陈村),一个是10组(队),一个是9组(队)。我小时候上一二三年级,学校就在蒋槽。10年前,我曾经去过蒋槽,说是认不得了,但还认得,上一年级时的教室虽然破败,但是还看得见。



我对妹夫说:“咱逛蒋槽去!”穿过新村,一直是水泥路。我上学时,一条土路蜿蜒、曲折,翻过一面荒梁,踅下一面坡地,看见一堆树木蓊郁,就到蒋槽了。路挨着沟崖,我指说:“一个雪天,我一步踩空,掉进了沟里。”妹夫说:“沟很深呀!”如今土路变成了水泥路,与沟崖保持了距离,沟沿长满了草,沟里也长满了槐树,半崖上有刺玫花鲜艳夺目。坡地向阳,麦已泛黄,满坡的核桃树,绿叶掩映着绿核桃蛋儿。水泥路延伸到树荫里,该是进“村”了。一堵土墙破败,扑眼而来,随即便见废墟瓦砾,野草丛生、蔓延。露土的椽,残破的窗,东歪西倒的朽木,烟熏黑的檐墙,都诉说着一个村的历史。不住人的村子,草木横生竖长,真让人唏嘘!记忆里的场都盖了房,房都倒塌,被草木埋没。记忆力的村子被格式化了,学校也不见了影子。走出去回望,记忆里的村子轮廓荡然无存。蒋槽,真要消失了!



大哥一个劲打电话,说是开饭了,再不吃就到晚上了。我说:“不是刚吃过吗?”大哥说那是“压饥”的,不是正餐。我说:“可我不饥了!”妹夫又告诉我:“农村过事,这一顿是正餐!”看手机时间,才两点嘛!我表示不吃了,这样能多转转,多看看。天蓝云白,可头顶上的太阳毒哇!走路,路上少树冠遮盖,和妹夫只好回到了家里。客已到了,与许多客人久违,便一一寒暄,陪这个坐坐,陪那个说说,眼看着就黄昏降临了。



忽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阅读信息:“我没有爸了(带哭的表情)!”此前已知友人父亲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堪忧。我即走向麦田,站着发去微信:“惊闻老爸仙去,特致哀悼!老人家寿及人瑞,于人世间可谓功德圆满。你是孝顺女儿,理宜节哀顺变。我于今下午回到老家,出席明日侄儿婚礼。雷波(另一位好友)下午去延安公干,明日晚可赶回西安。何时举行老人家遗体告别仪式?后天上午赶赴渭南祭奠,时间晚否?你我至交,盼能直告,并请告知具体地址。”友人回话,说告知而已,阻止我们前往祭奠,理由是老人家医嘱丧事简约。友人父亲也是蓝田人,少小革命,离开家乡,后来落脚在渭南。我即面北默哀。老人家驾鹤西行,未必不是一种绝尘往生。



晚饭是流水席。惭愧,我也成“客人”了。家里客满,住处拥挤,我们一家便回县寄宿。第二天6点半便起床,迎着朝阳赶回杏树凹。婚庆公司的司仪来了,在门口搞了一个父母送儿去娶亲的仪式后,侄子便被簇拥着上了车,与车队去迎亲。他媳妇家在县城南的焦岱乡,往返近百里。又吃了碗臊子面,感觉无事,一个人走进了麦地胡乱转悠。故乡就是一幅立体画,我是百看不厌的。可能10点吧,大妹又来电话,说是开席(开饭)了。我惊讶:“又开席了?算了,我不坐席了!”大妹说:“下顿饭到两点后了。”我说:“给我盛半碗饭吧,加些豆腐烩菜就行了。”我觉得这样吃米饭才美!



其时,又看见诗人李晓茹发来的信息,问我几时能回到县上。数日前她与我联系,希望双休日能见到我。20多年前,她因写诗而成名,认识她后有过几次见面,也曾在兴庆湖上谈文学。随后,就与她失联了。她嫁给了一位军人,去了南方。拜互联网所赐,在网上彼此了解了对方的信息,加QQ,加微信,彼此的创作动态一目了然,但疏于私聊。有朋自远方归来,不亦乐乎?真希望与她握手,也答应过她下午争取早点回县,但以农村婚礼的节奏,恐难如愿。她又告诉我,同乡老作家孙兴盛先生从西安专此回县宴请她,希望我出席。我知道不能,故而心里忐忑不安。



12点前吧,迎亲队伍终于回来了,也就是说侄儿娶回了她的媳妇。婚礼在两点举行,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又是流水席,先媳妇娘家人用餐,然后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其后才是自家人和乡亲。吃毕,又要送客。看着天要下雨,我也不敢耽搁,儿子急着回家去见同学,明日大清早还要飞回上海。回到家,已经夜幕降临了。这个双休日也算是过完了。

2016年5月23日星期一





(文中插图均为孔明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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