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有一座虚构的城市?

 

在虚构的真实城市里,他们如此孤独无助,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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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幻想,在某一天坐火车经过一座城市。这是一座我从来没有去过的陌生城市,她是真实的,但她因为曾经被我虚构,便因此显得熟悉而迷幻。我一定在窗口瞪大了眼睛,要看清楚那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巷,站台上那些送别的人。虽然,所有人都与我无关,却如此熟悉。

在一个小说里,我虚构了这样一个真实存在的城市。在地图上找到这座城市,在大致符合城市本来面目的基础上,我开始为她营造车站、码头、大桥、郊区的山村,各种生动的大街小巷,还有白天黑夜的呼吸和疼痛,某个房里里的欢笑和痛哭。她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寻找到30年前命运留给她的温情和残忍……我至今没有过去这个城市,但我似乎已经熟悉她的全部的肌肤和细小的血脉。

如果有一天真的去到那座城市,或者在火车上穿城而过,我是否真的认识她?

在小说里,虚构的城市大概有两类。一类是纯粹无中生有虚构的,比如《百年孤独》中的马贡多,还有科幻小说等等无中生有的城市。想起《1Q84》里提到的“猫城”,白天那里是一座死城,晚上猫们就出来活动,于是成了一个猫城。而且经过的火车只能下客不能上客,就是说,去了就不能离开。而《千与千寻》里那个一到晚上就繁荣,并且魔鬼聚集的城镇,更是可怖。这样的城市其实很好虚构。只需要根据故事的需要,天马行空地设计就OK了。



另一类,却是在真实城市的基础上来虚构。如果你熟悉这座城市,尽可以避重就轻,既把故事安排在这座城市,又不像新闻一样显得过于实在。但最大的乐趣,是虚构那种真实存在,却从来没有过去的城市。要贴近那座城市,要生动形象,要显得真实。但是,你没有去过,所以只能靠想象。想象是乐趣的全部所在。最后,还不能被当地读者嗤之以鼻。如果有一天去了,验证也是一种乐趣。验证的乐趣,或者一点不少于想象和虚构的乐趣。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去买一套地图。从世界地图到各个国家各个城市的地图,国内的至少要有全国的、省级的、市级的、区级的,要细到每一条街巷和每一条乡村小道,还有街道上的超市和杂货店,都要有。这样,我就挑选一些有意思的城市来想象和虚构。

大概的选择,可以是有个认识的人在那里,但我没能去过,可以想象她的城市,虚构她在那座城市的生活,走过什么街,在什么地方发呆。这大概是通常所谓“你的城市”,还挺煽情的。还有,可以是那种很有名气的小城。可以让我的虚构人物,走过那些真实的街道,在街边一个虚构的咖啡馆坐上一下午。抑或,在一个真实街边的虚构旅馆里,他有一场艳遇,抑或在深夜里死于心脏病突发。在虚构的真实城市里,他们如此孤独无助,不为人知……好像生活在1Q84年?

对,如果在一个虚构的城市,他们将孤独无助,并且不为人知。这大概就是最向往的隐匿生活。隐匿在虚构之中,是最安全的隐匿。一座虚构的城市,是最安全而又最无助的城市。这就是她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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