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将至，今年你是要吃汤圆还是元宵？

正月十五话元宵...



本期嘉宾：曾泰元老师，东吴大学英文系副教授、复旦大学外文学院访问学者。

农历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元宵节的英文是Lantern Festival（字面为“灯笼节”），众所周知。然为了与日本的Lantern Festival（“盂兰盆会”，日本的佛教节日，又称Bon）有所区隔，中国的元宵节有时会冠上Chinese，以Chinese Lantern Festival行诸英语世界。

传统上，元宵节吃汤圆，所以汤圆又称元宵，然而汤圆和元宵的关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汤圆和元宵极其近似，常让人搞不清。有人认为是同物异名，也有人认为二者有所不同，颇有“淮南橘，淮北枳”的感觉。

元宵和汤圆，似乎又像台风（typhoon）和飓风（hurricane）的关系，都是热带气旋（tropical cyclone），因出现的地方不同而有不同的称呼。发生在北太平洋西部的叫台风，发生在大西洋赤道区、加勒比海的叫飓风。

根据台湾的《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所载，汤圆是一种糯米制成的食品，由糯米粉掺水揉制成圆团状，分有馅和无馅两种。元宵也是一种糯米制成的食品，制作时馅一般放在铺有糯米粉的竹篮或箩筐中，再用双手摇晃，使糯米粉均匀黏在馅上，续沾水后再摇，如此重复数次而滚成圆球。晚清知名文人徐珂在其传世之作《清稗类钞》提到，南方人的汤圆就是北方人的元宵。《辞海》、《汉语大词典》或许都以此为本，也说元宵是汤圆的别名，但这两部大词典却都未收汤圆，只收元宵。综合看来，汤圆和元宵这对孪生兄弟的纠葛，似乎既有地理的考虑（南方汤圆，北方元宵），也有作法的差异（汤圆用手搓，元宵用竹篮滚），同时兼具口味上不同（南甜北咸，汤圆无馅亦可，元宵一般有馅），以致另许多人无法参透。英语世界最大、最权威的《牛津英语词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略作OED）收录了元宵的音译yuan hsiao，此乃旧式的威妥玛拼音（Wade-Giles）。不过这个词条已30年未修订，将来修订时估计就会改采汉语拼音的yuanxiao。谷歌搜索的数据也显示，相较于威妥玛拼音的yuan hsiao，汉语拼音的yuanxiao如高山之于矮丘，约为yuan hsiao的十倍，因此元宵的英文我们不妨直接改为yuanxiao。

根据OED的定义，yuanxiao指的是“为（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而做的一种糯米汤团甜品” [A sweet rice-flour dumpling made for the Chinese Lantern Festival (15 January in the lunar calendar)]。然而与元宵近似的汤圆，OED的做法同《辞海》和《汉语大词典》，并未加以收录。

如此看来，虽然OED未收汤圆一词，不过依元宵（yuanxiao）的前例，把汤圆音译为tangyuan实属合情合理。有趣的是，网络的英文《维基百科》（Wikipedia）以汉语拼音的tangyuan收录了“汤圆”，然而在搜索框里键入yuanxiao，页面却跳转到了tangyuan，可见元宵与汤圆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元宵和汤圆都是饶富文化特色的词汇，因此在翻成英文时，经常以音译的形态出现。音译词自然直觉，又能坚持文化的主体性，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汁原味。

当然，音译词若能佐以简短的说明，定能促进助了解。准此，元宵（yuanxiao）和汤圆（tangyuan）或许都可精简地解释为glutinous rice flour dumpling（糯米粉汤团）。然此两种食品的解释雷同，容易造成理解上的障碍，因此音译还是最佳方案。

我们在翻译文化特色词汇时，总是缺乏文化自信，怯于音译，老觉得音译没学问，外国人不会懂。学问，有时无须拐弯抹角，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外国人不懂，是他们要学。更何况，音译对外国人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音译不只方便沟通，充满异国情趣，更是展现他们语言能力的机会。各位说是吧？看完曾老师的分享，大家是不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中国文化词汇的翻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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