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孤独

 

黑色的天幕,就像一只悲伤的玩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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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秋季偷来了远方的阳光,当那个在角落里哭泣的身影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午夜,当所有的美好都以呼唤的方式到来。我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属于黄昏了。在没有爱的时候,在对爱的渴望导致出孤独的时候,每一个那样的人都会突然遗忘了微笑。还是去看一种忧郁的颜色吧,是那天空闪过的痕迹。我发誓有一种生来就漂浮着的歌唱会把忧郁的表情装点上比微笑还美丽的姿态。一个曾经痛苦的灵魂应该更美丽一些。
是这样的一种歌唱,它如孤羽或枯叶一样只为那独舞的飘荡而生。又在天空与大地的支撑中显得忧伤。突然想说,我想象中的亲吻应该是彼此的,如果那一刻你流出的泪水,我会将你拥得更紧。而这样的歌唱却不是彼此的。因为抵达了心灵深处的感受再从灵魂中溢出后,将是唯一。所以除了歌者自己,这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了。森田童子就像一只飞翔在回忆里的鸽子,纯洁并且孤独。在断了季节的寒冷里燃烧自己,又在早已坚定了的忧伤里轻易拒绝了没有感触的泪水与岁月一般厚重的永恒。这是一个用歌唱把忧郁重新定义了的歌者,那曾经浓郁的蓝色也被她一点一点地氤氲成如今淡淡的灰。我不得不相信,几乎没有一位女歌者能像她那样把忧伤的纯美味道蔓延成一丝游离于世的清冽的苦寒气息。也如此,便成了一种宿命了。而关于那灵魂一般纯净的歌声,在我们死活都要挤出来的一些感慨在它面前全盘失效后,我木雕一样僵直的站在那里,望着那歌唱的身影茫然而感动。这其实是一种对比,这对比是只有一只鸽子在飞翔的天空,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邂逅,也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距离。所以在森田童子的歌里,我们都是这距离的那一头。

这是一个只歌唱痛与苦的歌者,也是一个一辈子都在回避微笑的歌者。不太清楚为什么那样的忧伤会显出一股悬浮于凄冷之上的温度。但我却清楚地明白,森田童子的高贵是对一种继续的否定。在她的歌里我们能很轻易地触摸到那自我封闭之门的棱角与纹理,而在这上方的那属于她的天空中,一只鸽子带着歌唱的回声飞翔于我们的目光里。是啊,一个人的度过是太漫长了,还敏感着每一个细小的心灵故事。拒绝了所有一切该拒绝的东西,惟独留下的歌唱就那样有了姓名。在这样的歌声面前,想要逃避感动也是不太可能的了。森田童子夕阳下麦浪一般的孤独与丰硕是对她那短暂歌唱生涯的交代,更是一种终已预置了的心灵呼唤。聆听是我们的最终,而她给出了的却又何止是聆听。

一个时代有了自己的苍茫是不为过多人所知的。在那些或坎坷或喧哗的过去与将来,始终会存在忽略现世的歌者,他们只能歌唱自己。这和刻意的告别无关,也并非一种循隐和避世。只是本能的皈依了自己的内心,才会在拒绝绚烂的过程中升华成一个时代的群体心灵徽征。森田童子的杰出与惟一是放大了个人的情感而不是扭转了潮流的方向。她始终是忧郁的,这忧郁是她的魂。这也是一个时代的颜色,崇尚虚幻的群体迷失与纯洁却脆弱的理想主义的颜色。在她最早的那首作品“再见,我的朋友”里,我们能听到那出奇的晶莹并沉重的苦难,那是几乎令人心碎的歌唱。也就是从那首作品起,森田童子开始在日本的青年一代那里获得了极高的赞誉与疯狂的追随。当然,这都是上世纪70年代初的事了。

1952年1月15日,森田童子出生于日本的东京。也许她的家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在当时看来和常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女孩子会在将来成为一个时代的传奇。或许真是这样:每一个敏感的人都是伪装的高手,真正的忧郁之人应该都是这样。黄昏是全部的时光遍布在他们的所有岁月里。正因为这样,森田童子的忧郁才会是绝望之外的一种坦然与命里注定的烙印。所以,即使是当她歌唱起死亡的时候,我们听到的也是一份让我们微笑着流泪的安详与渴望彼此相拥的温暖。“如果我死了/请别忘记以前每当我寂寞的时候/总喜欢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里哭泣。”在这首名为“如果,我死了”的歌里,森田童子把深切的情感与呼吸一般轻柔的歌唱扭拧成一根牢固的心灵之绳,若真的套索住了什么,那也是和心灵振颤有关的情感。关于这个女性早期的成长经历我们知之甚少,就如同我们找不出一副她不戴墨镜的照片一样。这是刻意的隐藏与回避。只有歌唱如鸽子一般的飞翔着。孤独的鸽子,却是一只富有的拥有了整个天空的鸽子。1975年,森田童子推出了自己的首张大碟《Good Bye》。这张唱片中,收录了她早期的几乎所有作品。当然也包括那首使她广为人知的“再见,我的朋友”。有个插曲应该值得提一下,在这张唱片出版的3年前,森田童子因为一个好友的突然自杀而深受触动。那时的她只有20岁,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因为对人生的灰暗感触而使森田童子自己产生过自杀的念头。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获知的她早期生活的醒目点滴。不过这张处女作无疑从此奠定了她的忧郁美感。在接下去的数张专辑里,这种美感亦从未消失过。
那个时代(70s)森田童子在青年一代中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这当中就包括了两个后来在各自领域内都取得颠峰成果的人:剧作家野岛伸司与噪音艺术家JoJo广重。前者在中学时代就痴迷于她的音乐,更在后来的1993年因《高校教师》一剧而把森田童子1976年专辑里的一首“我们的失败”用作了主题歌。也就是因为这个电视剧的热播,而使森田童子在引退多年后再次在青年群体中引发震动。在这首令人唏嘘不已的佳作中,森田童子将自己年少时的那些苦闷以一种极其飘荡的状态轻轻抖落了出来,并异常贴切地暗合了《高校教师》中的灰暗而绝美的剧情。由此,这首森田早期的名曲也成为她另一首最广为人知的作品。而那个将森田童子的第一张专辑喻为是“圣经一般的伟大作品“的JoJo广重则几乎是她最为疯狂的歌迷。很难想象,这个在日本乃至世界极端噪音领域内享有“噪音之主”的疯子会这么虔诚地迷恋着森田童子的歌。JoJo广重不但撰写了有关她音乐的大量评论,更在后来组建了一支翻唱森田作品的乐团Slap Happy Humphrey,并出版过一张唱片。也许,仅从这两点我们就可以断言:这几乎是一个日本女歌手所能取得的最为广泛的影响力了。并且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我们亦会得到这相同的结论。
从森田童子23岁出版第一张大碟《Good Bye》开始一直到她80年代初退出歌坛。在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一共只有她的六张专辑和一张现场辑存世。而在她那唯一一部短小的影象资料中,我们能看到森田童子几乎永远不会改变的装束 —- 蓬乱的头发与漆黑的墨镜,以及那苍白的面孔上浓雾一般驱散不去的忧郁感。在1976年推出的第二张大碟《Mother Sky》中,这种忧郁感填充在了其内的每一首作品中。如果说其第一张《再见》还显得有那么些迷茫与寥落的话,那么这张大碟的出版则是标志了森田童子更加彻底的敞开与更加严密的封闭。你不得不相信这矛盾的合一是会迷死人的。并且,这也是一张能让人听出眼泪来的伟大唱片。况且森田童子过人的文学天赋也在她的歌词中得到了更加充分的体现。哀伤的曲调加上那令人揪心的歌词成全了一个纯粹的森田童子。在这张唱片中,如此的歌曲几乎遍布于中。比如在那首“逆光线”中她唱道“寂寞的夏天和白色的运动衫/刀片慢慢地陷入我的手腕/静静地/看着我的生命涌出。”空凉的歌声加上那几乎是在泪水中演奏的吉他与提琴只逼人扭首而泣。随着《Mother Sky》在歌迷中产生的强烈反响而形成的一股“森田热”席卷了整个日本。年轻女孩子开始模仿她的装束,而各地的“森田迷”们也开始成立相应的组织研究并品赏她的作品。在这种大前提下,时隔一年之后的1977年,森田童子的第三张大碟《A Boy》面市了。其开篇的第一首歌“苍夜”就暗示了森田童子愈加明显的自我消殒欲望,“我枕着你就这样睡着了/或许就这样随着你一同死去/就这样吧/虚幻的青春”。在第8首名为“一个人在G线上”的歌里她唱道 “梦中醒来 张开眼/泪水突然掉落…你在何方/我要追随你”。虽然从这些悲伤的歌词中我们可以发现森田童子内心世界里的一种无奈与忧郁,但却无从断定她是在歌唱给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爱人)。如此摆脱不掉的对死亡与梦境的向往几乎是她对“美好”这一可能早已离她而去事物的徒劳追随。在发行了这张《A Boy》之后的3年里,森田童子一直没有间断在日本各地不停的巡演,然而除了一张现场录音外她不再推出专辑。
很多的评论认为森田童子那个时期(70年代)的三张专辑代表了她短暂艺术生涯里的最高成就。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认为在某些方面来看是完全成立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容质疑的。虽然在进入80年代后森田相继推出的最后三张专辑依然保持了她一贯的孤独与忧郁感,但在她的歌声里再也找不到原先的那晶莹的苦难感了,只有一份经岁月打磨后的沧桑与稳重凸显了出来。一个时代的孤子就这样过渡到了另一个精彩但却停止了飞翔的艺术人生,那只天空的鸽子也栖落于了树头。在其第四张录音室专辑中那首“全是梦吧”里她展现了这样一种迷茫“是个什么样的年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是梦吧/全是梦吧”。而结尾处的那首“最后的华尔兹”则被森田童子赋予了一种试图遗忘一切只愿在舒展的姿态里翩然而舞的情愫。一切都是孤独的,对她来说所有的情感都逃脱不了这样的拥抱。其1982年的第5张大碟《夜想曲》就完全被她笼罩在了这样的状态中不可自拔,无论是那散文诗一般闪烁着甜美回忆的“蒸馏反应”和“船来了”,还是那透着虚无主义感受的“丽子像“和“16角形的我”等都在折射着此时的森田童子已经转变成一个由灰色变淡蓝的歌者,而对往昔的回忆与追思亦成为她孤独的另一层高度(如当中的那首“哀悼夜曲”)。一年之后的《狼少年》是森田童子的最后一张录音室大碟,此后她便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归隐于市。仿佛一个轮回终止般的结束,在这张最后的作品中森田童子总结了她那度过了的所有前期岁月与其中的状态,“我已经过了151680时间的梦/不再重新来过的旅程/在此之中我在梦中/在梦中活着的我”(151680时间的梦),而在最后一曲“狼少年”中,森田童子却骤然回归到8年前的那个时期,晶莹的歌唱和飘飞的情感以及那仿佛一碰即碎的闪着清冷光芒的意境再一次出现。而这近乎是完美的决然也立刻还原了一个时代孤子那拥有了整个天空的飞翔!这是最终的故事,随着她的隐退,一个被深刻上森田童子烙印的时代也随之落幕,连同一个时代的忧郁也追其而去了。

我相信每一个聆听过森田童子歌声的人都会轻易被其打动,而那些有关于梦境/花朵/死亡/雨滴/雪花/长夜 的歌词也在延伸着一条与她平行而前的道路。确实,一个时代是过去了,但那纷飞着的纯粹情感在任何时刻都应该是相同的。虽然我不太敢妄言她的伟大有多么唯一,然而对于一个歌唱自己的人来说永远都不会期待自己的身影能拖曳得漫长,甚至还会无意中忽略了理解与认同。森田童子就是这样来了又走了的,没有绚烂没有光环地只留下了歌声,因为她曾经说过“人如果保有各自崇高的孤独感就好了”。说实话,这世上有太多关于孤独与苦难的歌声,也有太多无从说起的感受与经过。而仅用歌声就抵达了纯粹的,似乎只有她一个。我情愿这么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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