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课之十四 家贫惟好月：刘长卿的谪地之秋

自古悲摇落，谁人奈此何。夜蛩偏傍枕，寒鸟数移柯。向老三年谪，当秋百感多。家贫惟好月，空愧子猷过。...

当秋百感多。（一作无愁百口多）唐大历八年，刘长卿因性格刚烈，与上级不和，被上级官员诬为贪污，贬睦州司马。从诗中所说“三年谪”，写此诗时间为大历十一年。章秀才，即章八元，睦州人，《唐才子传》有传，他对此诗有回诗《酬刘员外月下见寄》：意思主要是劝慰刘长卿，让他相信皇帝一定会有恩泽的。这首诗的意思很清楚明了，写得很悲惋。诗人说：自古以来，人们都悲叹秋天落木缤纷，可是谁人能奈何得了呢？这是诗人对命运不可把握的一种感叹，生命如此，无可奈何。

接下来，诗人写这秋景的无奈：到了夜里，蟋蟀的哀鸣偏偏就在枕边，树上的寒鸟为避风寒，数次飞起寻找暖枝。但树木已经落叶飘零，没有暖和之枝了，恰如曹操的诗：“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也隐含着诗人不断迁徙贬谪的悲惨命运。

第三联就是接着鸟之“移柯”，来直接写自己的遭遇：诗人已经在此谪居三年，在这清秋时节，更是百种感慨在心头。家里贫穷，惟有月亮可供待客欣赏，很惭愧王子猷乘兴来访。王子猷是用的《世说新语》中的典故，他因雪乘兴坐船访友，到朋友家门口已兴尽，因此没有进门拜访，又回去了。这里用以指章八元。这首诗写得很伤感，但格调高迥，没有衰飒之气。《瀛奎律髓汇评》收方回评语：“此迁谪中作，八句皆有味。”纪昀更是评其为：“天然涌出，格韵浑成。”确实如此，诗人贬谪贫苦，但仍以秋月为兴，是何等的胸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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