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女 儿 出 生“ 游 记 ”

 

当年, 这篇文章鼓励了我身边好几位新手妈妈和二胎妈妈,勇敢采取自然分娩。x0a读完上一篇《小女出生记》, 再看”大女儿出生“, 就能明显发现一个二胎妈妈的心理成长。而读者的这种发现, 本身就愉快极了。...



( 当年, 这篇文章鼓励了我身边好几位新手妈妈和二胎妈妈,勇敢采取自然分娩。 此文写于并微博发于2013年冬, 我的大女儿1岁时。

 读完上一篇《小女出生记》, 再看”大女儿出生“, 就能明显发觉一个二胎妈妈的心理成长。而读者的这种发现, 本身就愉快极了。 )



飘雪的白天我们开车拉着从国内来照顾我生孩子的妈妈,跨越德奥边境,去德国小镇逛了圣诞市场;晚上,丈夫的中国同事来家里吃饭。

半夜,越来越强烈的阵痛,终于让我醒来,因为和丈夫共同参加了2个月的产前培训班,我们已经“处变不惊了”。我连忙爬起来冲澡,阵痛依然。我叫醒丈夫,他帮我掐表监视阵痛频率。确认是每5分钟一次的规律性阵痛后,我们激动了:大限将至,该去医院了。

丈夫赶快下楼给车铲雪;我立即去准备相机;妈妈则麻利地给我做红糖水、装入保温杯。丈夫飞车驱至萨尔茨堡阿尔卑斯山区Hallein小镇的医院,天还漆黑,医院大门未开,丈夫按门铃说:“我妻子要生了”。

产科静悄悄。小护士笑盈盈地说:“真会挑日子,今天没人生,医护人员全为你们服务,祝好运!”

我被送进一间独立的“阵痛病房”。仪器监视着宝宝的胎心。我已经疼得动弹不得了。

护士给我们大家送来了早餐:黑面包、奶酪、橙汁。每一次阵痛间隙,我赶快往嘴里塞面包和奶酪,为的是有足够气力应付生产。

助产士检查后,轻柔地说:“还早着呢。”

疼痛使我需要绝对安静。老公和妈妈大气不敢出,静静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下一阵热流,我睁开眼睛:“我破水了。”

闻讯赶来的护士麻利地帮我换衣服、床单。同时小开心地说:“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每次疼痛过后,我都神智不清、昏昏欲睡。 这时,两名助产士进来,说:“我们这就入产房吧!” 然后看着妈妈和丈夫说:“你们谁进?” “我!” 男的挺身而出。

我已寸步难行。两个助产士搀着我移步进入产房。橘色的灯光柔和,天花板上还有星空灯。室内弥漫着香薰气味。

我斜靠在生产椅上。丈夫站在我身边。剧烈的疼痛使我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他试图抚摸我的头,被我当即制止: 因为任何触碰都已令我无法忍受。包括助产士偶尔摆弄我的手脚调整生产姿势。

越来越强烈的阵痛袭来,我全身冷汗。并开始出现恐惧情绪,不知自己能否承受。我始终紧咬牙关,不发出一点呻吟,并争取不“失态”。

此典故出自:产前培训班里的老师说,“很多女人生产时因为疼痛,会破口大骂老公、骂婆家、骂助产士,万望各位丈夫届时多予体谅。”当时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每次阵痛间隙,我立即出现幻觉和梦境。每一点点声响,比如产房里极轻的宗教音乐,都像锥子刺肉。助产士不明就里,居然还时不时抚摸我的手臂,轻声鼓励:“做得好,你真棒!” ——我实在受不了了,被迫对她说:“嘘——”

助产士对丈夫说:“一时不会有动静,我去去就回。” 她刚离开,丈夫连忙拿出照相机、摄像机,围着我拍。

快门的咔嗒声、录像机的叮咚声,让我烦躁不堪,我居然口齿清晰地说了句完整的话:“请你把这破玩意儿关掉!”

这给我们造成了终生遗憾:孩子出生的瞬间没留下影像。

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喊呢。——产妇不嚎几嗓子,开什么玩笑。 终于在最痛苦难忍的某两个阵痛时,我哭喊了几声。(就这两声,把产房外我妈妈的心都弄碎了,妈妈伤心地哭了。)

老公突然小声告诉我:“我已经看到孩子头发了!”

助产士叫来了医生。这时,一直没有对我发指令的助产士,突然紧张而急促地说:“不要用力,憋住气憋住气——”

然后,我永远难忘的时刻即将到来:助产士见我开始松懈,突然非常亢奋地大声说:“现在!用!全!力!”

我刚刚发功——
我就亲眼看着一个完整鲜活的小人,从我身体里“哗”地滑出来!她的小手举过头顶,然后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地“哇哇”大哭。 医生和助产士终于百无禁忌地“哈哈”笑出声来。她们一把抱起孩子,用大毛巾裹起来。

这边,我才刚刚发了5分力呢,怎么就生出来了?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丈夫,这厮已泪流满面。

跟之前培训时了解得一样:奥地利医院一般不给新生儿马上洗澡。助产士用毛巾轻轻擦去我孩子头顶和身上的血渍,就把她放在我的怀里。

我的女儿!她赤条条、冰凉凉、湿嗒嗒、软乎乎的小身体,在我胸前蠕动,就像一只小青蛙,或者一条小蛇。我根本不敢抱她。丈夫也只敢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肌肤。我们的女儿!

刚出生1分钟的孩子,一到我怀里便立即停止啼哭,并睁大眼睛直直瞅着我。(当时,我和孩子爸爸还不知道,新生儿是看不见东西的,她视物仅仅是驱光,以及寻声)

我和她爸爸被这毫无保留的注视,深深感动,我们用叫了几个月的昵称声声唤她:“妞妞,妞妞——”

医护人员完全没有打扰我们的意思,她们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其间,产房外听到婴儿啼哭、瞬间荣升外婆的我的妈妈,急切地想冲进来,却被护士拦住。护士说了句特别动人的话:

“让他们一家三口先享受这此生最美的时刻吧。”

助产士递给丈夫一把剪刀,他咔嗒一下:妞妞被爸爸剪断脐带,正式脱离母体!

随后孩子爸爸在助产士的协助下,给孩子称体重、量身长、印脚模。护士也把我妈妈带进产房。我虚弱地喊了声“妈妈~”

不善表达情感的我的妈妈,看到我居然点点头,说了声“辛苦!”然后仙一般地从我面前飘过,满脸堆笑地冲到抱着孩子的丈夫身边,连声说:“我的乖乖哟,快让我看看!”

我被推回“阵痛病房”观察。从这一刻起,到今天,孩子再没有离开我片刻。

助产士拿来一套小衣服、尿不湿,麻利地给孩子穿上。那小胳臂小腿,看得我们胆战心惊。赤条条来到世上的孩子,一穿上衣服,立即”猴子变人”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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