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习作】陀螺

 

周雪晴的文字不用审,名字就是招牌,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写在前面】

这篇文章是放假前跟周雪晴要的,说等我不想发文章的时候救急用。就今天用吧!

周雪晴的文字不用审,名字就是招牌,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我任何一次作文讲评,她总能写出我想要的范文。考过好几次年级第一,和更多次的语文单科年级第一。

高中三年她参加语文报杯作文大赛拿了一个省二、一个省一、一个国二:







这篇文章是她参加第十八届语文报杯作文大赛获全国二等奖的作品,主题是“记忆”。文章有温度,有视野,有情怀,我一如既往地喜欢。有这样的学生,是语文老师的大幸。

陀螺
周雪晴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回老家,爷爷都会带着我和弟弟,去离家不远的一个大广场上抽陀螺。老家在诸城,实在是个很小很小的城市,那个苏轼时代的密州,那个因为发现恐龙化石而小有名气过的地方,小到天气预报不会播这个城市的天气,小到那个时候还没有电影院,小到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电动自行车,小到傍晚吃完饭出去散步一不小心就能转遍半座城。于是,大广场,也算不上大了。记忆中每个冬天,都会有很多人到广场上去抽陀螺。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的,好像你身上流淌着源自这方土地的血液,生来就应该拥有这个本领一样。陀螺是木制的,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手掌那么大,因为常年在地上摸爬滚打,一些尘埃已经陷进木头的细纹里。用的鞭子很结实、很锋利,在风中运转,有嘶嘶的响声;抽在陀螺上,或者寒冬冻住的大地上,声声分明,干净清脆。

就像在抽打凛冽的风。

那些记忆真的是太久太久了,久到,如今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会抽陀螺的姑娘。

上一次回老家,发现那个我抽陀螺的小广场边,已经建起了整座城市第一个电影院。春节假期,来看电影的人络绎不绝,那个广场,从未如此热闹。只是,广场上,再也少见抽陀螺的人。我不知道十年前我用过的陀螺在哪里,我已经彻彻底底忘记了挥鞭子的时候手臂要如何用力,想到陀螺,记忆里只剩下凛冽的风声。

遗忘是可怕的,却也是欣喜的。

遗忘是人类面对生存的一种妥协,是为了追上时间前进的脚步,必须要翻过的前一篇书页。于是,那些最简单的东西,只能永远存留于记忆里。然而所谓欣喜,因为遗忘,我们开始学会珍惜;因为害怕遗忘,我们把那些最珍贵的东西,演化为条件反射般的惯常。就像老家的人们,在那个有点像边城的地方,一边追赶着大城市发展的步伐,却怀着对生活最朴素的情愫,足够真诚,足够热爱,足够自然

那些源自乡土的记忆,早已汇入血液里,扎根在心里。此谓幸也,此谓命也。正如,我不会说老家的方言,却能听得懂所有的音节,听得懂爷爷奶奶用独一无二的语调说出的一字一句。正如,哪怕数年未归,我也执着地记得,老房子台阶的高度,书柜第二格有我每次都要偷偷玩儿的木签玩具,窗外夕阳的颜色,和唯一的大商场门口卖的草莓冰糖葫芦的味道。在时光的山涧里,我看到岁月的洪流奔腾而过,那些生于本源的最简单最质朴的东西,却被冲刷得闪闪发光。这即是支持我们行进的最伟大的力量。

人不能忘本。我们活着,我们得记得。陈年旧事,朝花夕拾,细细咀嚼,是依然的真味。在一本杂志上,我看到过一个专题,叫做“老兵不死”。借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契机,寻访那些老兵。老兵是不会死的,纵然生命会逝去,精神也将长存;而可怕的是,随着他们垂垂老矣的,还有七十年前的记忆。这些记忆一旦沉睡,我们永远都不会有能力将其唤醒。也许我们记得,可一代传一代,终将有人无法记得。于是团队去寻找老兵,追寻那些残存的记忆,那些残存的枪林弹雨里,散发微芒的真实痕迹。

有人说,历史是车轮。

我说,记忆是旋转的陀螺。它灵动,辗转腾挪;它坚韧,像木材的线条和轮廓。在寒风里,我们挺直脊梁,又俯下身去,凝视大地。鞭策让我们清醒,我们看得到亘古长青的本源,我们看得到熠熠生辉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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