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法师：返本开新——大乘佛教复兴的必由之路

 

道法法师：返本开新——大乘佛教复兴的必由之路

（图：道法法师）

我要讲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即阅藏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重要?

如果要讲的通俗一点，这是一个天大的事情；要分开讲的话，我要讲两个要点：

第一个要点：就是我们中国人跟佛法的因缘到底有多深；

第二个要点：如果说中国佛教已经走过了两千年的历程，以后还要走下去，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如何展开？这是两个重要的问题。

首先，讲中国人跟佛法的因缘到底有多深？!

当年跟王老师读硕士读博士，尤其是读博士期间，王老师让我去研究佛教历史、研究《佛祖统纪》，后来这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了，我研究的领域主要佛教历史这一块，毕竟是哲学系的学生，就侧重于佛教历史哲学。其实佛教历史发展过程中包括现象的描述，历史发展的机运都比较好解决，这是属于浅层次的，通过学术研究都比较好搞清楚，但是牵涉到深层，比如说印度人和佛法的因缘，中国人和佛法的因缘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就不是看历史材料就可以清楚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萦绕在心头二十年，一直到了前年我到柏林寺去，我说我要阅藏，得到海和尚支持，然后我就开始读《大藏经》。

按照洪武南藏的排序，开始就读《大般若经》，读到《大般若经》东北方品的时候，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内容就是大家看到的这个图。《大般若经》东北方品这一品里面，佛陀向舍利弗等弟子交代，他圆寂以后《大般若经》流传的路线图，所以这个图就是我根据《大般若经》东北方品佛陀的叙述画出来的。大家看，佛陀说他圆寂以后，《大般若经》先是往印度的东南方向传播，然后往南传播，然后传播到西南方，然后传播到西北方，再接着传播到北方，最后传播到东北方，东北方我画了这么一大块，就是我们东土——东北方，就是根据地理方位我们大致做一个判读。就是读了这么一段以后，我就感觉到我多年的困惑总算有了答案，而且这个是佛说的，任何一个学者也不敢推翻佛陀在经中的预言。所以我现在讲这一段我是信心十足，就是因为我们还是信佛的。

在经典里面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表述，我们简单的讲就是边地意识，佛教的地理观里面有一个所谓的中国和边地，比如说印度是佛法的中国——“中央之国”，然后周边传播到其他地方的那就算是边地，甚至根本听闻不到佛法的那就是边地之外了。所以佛法传到中国来，很多人也觉得我们中国是佛法的边地。从《大般若经》佛陀预言流传路线图来看，我们还真的不是边地，我们是佛法的中央之国。这样可以去掉很多佛弟子心中的佛法边地的情结，这个边地情结连玄奘都有的，所以这个事实上就解决了我们学佛理是不是直、气是不是壮的问题。我们理直气壮的学佛，是因为我们和佛法的因缘是很深很深的，这是佛陀说的。

历史的事实是不是这样呢?我所受来自王老师的佛教历史方面的学术训练正好用得上。佛法传到中国来以后，不只是传播到中国来以后，就是印度传播到中国的这个过程中，大致从东晋道安时期六家七宗解释般若经的深义形成的种种的学派，到后来形成三论学派，再到后来形成三论宗。还有就是以般若思想，以般若经典作为主要依据，形成中国佛教的的主流宗派“禅宗”。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以前学天台的可能有时候就不太注意，我后来就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智者大师在华顶降魔的时候，降魔以后，然后在定境之中有个神僧给他说法，说的无比玄妙。智者大师就问你这个给我说的是什么法门呢？我们知道在智者大师之前，慧可大师传的这个法门，当然是以《法华经》为依据，当时就传为“法华禅门”。但是到了智者大师华顶降魔以后，神僧宣说一实谛妙理，称之为一实谛法门。智者就问:我如何去弘扬?如何去带领弟子去修学?他就讲了两个要点，这两个要点非常非常重要，即:学之以“般若”，宣之以“大悲”。学此法門的时候，要以“般若”作为根据，去弘宣的时候要宣扬“大悲”（即观世音菩萨），所以智者大师特别对《法华经•普门品》做了解释，做了发挥，即天台五小部里面的两部《观音玄义》和《观音义疏》，所以“家家阿弥陀，户户观世音”，观世音菩萨之所以如此受我们中国人的喜爱，跟天台宗最早大力推动观音信仰有关系。我们要修学就要以“般若”作为基础。其实，天台宗形成的历史也表明这一点。慧思禅师不仅发誓造《大品般若经》，还要去讲，智者大师代师说法，讲这部经，还在金陵讲《大智度论》。所以天台宗作为中国第一大宗，也是大力推动“般若学”发展的。关于这个“般若”思想在中国的流传的过程，我想也印证了佛陀的说法。

这是关于佛陀的预言，我们中国跟佛法的因缘有多深，当然经典的内容就不详述，大家有时间还是去翻《东北方品》。那个对话中，尤其是舍利弗听了之后很惊讶，还追问佛陀你是不是这样说的，是不是说“般若经”最后要流传到东北方，要广为流布，东北方的人因为修学“般若经”要大作佛事。所谓大作佛事，就是后来的学派纷呈，宗派建立。所以说如果离开了“般若学”那我们中国佛学中国佛教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办法生长也没办法开展，所以现在我们要学，尤其是要把握住般若经，这是说我们中国人和佛法的因缘有多深。当然了，并不是局限于“般若经”，是以“般若”为基本依据，次第传来的所有大乘法，我们都应该要学，只是“般若”是最核心的最基础的。所以，净慧老和尚说“生活禅”的法门纲宗有四，即发菩提心、树般若见、修息道观、入生活禅。“发菩提心、树般若见”，这两句跟我们提倡的“大众阅藏”是完全一致的，所以“大众阅藏”和“生活禅”不是两件事，而是一件事，“生活禅”运动与大乘佛法的复兴不是两件事，是一件事。大乘佛法的复兴它为什么可能会展开？是因为历史上我们这样曾经走过来了。而之所以这样走过来，是因为佛陀说了东北方的人，善男子、善女人和诸佛、和诸佛宣说的大乘法有如此深的关联，还有人有行大乘行的这种热情，也是其他地方不能相比的，《般若经》里面都交代的很清楚。以上所说，无非说明一点，就是读佛经尤其是读大乘经典到底有多重要。

下面讲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即中国佛教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如何展开？众所周知，中国是大乘佛法的第二故乡，在此认识基础上，我们才可以确定中国佛教的发展方向。

首先，我们简单的讲一下佛教世界化的进程。佛教世界化，前面事实上有过两波。第一波是由阿育王建立“孔雀王朝”、孔雀帝国大力推动，派了大规模的宣教使团向周边、向东、向西北，最北达到马其顿就是现在的希腊半岛，向西到达北非的突尼斯这一带，肯定过了埃及；向东到了缅甸，至于说向东北也可能到了中国。这是第一波。

第二波呢，该讲到我们中国大唐帝国，她大力推动了佛教二次世界化的浪潮，这个我们就不多讲。我认为，如果说我们中国佛教要在文化建设中起重要的作用，甚至要起发动机的作用，要形成一起大乘佛法复兴的高潮，我认为可能是佛教世界化的第三次高潮，必以将来成功崛起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依托。我们看历史上佛法的繁荣一定是以一个强大的帝国做支撑的，所以没有国运，法运是很难亨通的。这是讲我们从历史的进度来看来预言，未来如果大乘佛法的复兴将成为一场现实的运动。这场运动应该也是跟历史上的运动有诸多相似。尤其是，要紧依佛陀所说的言教，也就是佛陀他金口宣说以后，佛典结集，所形成的法藏，后世多称经、律、论三藏。

后来我们看佛教在周边的传播，一直传播到中国来，无论是口耳相传，无论是有梵夾还是有其他的胡本，第一步一定是有经典的翻译，后来如果说经典被毁了，还有经典的重新刊刻。所以说，无论是佛法传来，还是佛法的中兴，都是要依据佛所说的圣言量，这个是我们佛法复兴的最坚实的基础、最根本的基础。如果离开这一点，是根本不可能谈上佛法复兴的。所以，我讲的标题叫“返本开新”，这个“本”就是释迦金口宣说的圣言量。“开新”呢，我认为和继承传统一点都不矛盾，“开新”的过程就是继承一切优秀文化遗产的过程。或者说是激活某一个传统的宗派，或者是把这个传统宗派的资源消化吸收，然后整合到一个开出来的新传统中去。所以，即使我们讲大乘佛法复兴运动，这个运动的内容不新，形式可能新，但是，要归根结底讲，并不是一个全新的运动。这是讲未来展开的一个方向，必然是朝着大乘佛法复兴这样一个方向去展开的。

我这样讲当然还是冒了一点风险的，尤其是不承认大乘的。学界流传“大乘非佛说”，现在包括佛学院的很多法师还是动不动都“大乘非佛说”。所以要消除“大乘非佛说”的恶劣影响，是摆在我们倡导大乘佛法复兴运动这些人面前的一道巨大的障碍啊。到下半年会开一场学术讨论会，试图去克服其中的一个障碍。从大尺度的历史观来看，大乘佛法复兴运动可能将来持续几百年、上千年，历史上我们已经这样一千年、两千年走过来了。

前年，我大致梳理出这样一个历史进路以后，我也是很兴奋，但是也很郁闷。下手处在哪里？起点在哪里？就是说我们如果去描述这个历史发展进程，我们要找标志性的事件，我到处去看标志性的事件有没有发生。结果找来找去，2015年12月12日，一个标志着大乘佛法复兴运动的历史事件发生了，就是我们这个“大众阅藏网络共修活动”。不是我牵强附会，也不是我夸大，也许三十年以后这个说法会得到证实。大众阅藏活动，跟任何个人（无论是过度包装的个人，还是谦逊的去高扬佛教大旗的个人）、具有排他性的宗派、具有开放性的修学组织、修学体系，都不构成竞争关系，只起增上作用。大众阅藏，倡导“去中心”，就是避免因为以“我”为中心形成组织化，形成个人崇拜，从而导致排他性。所以，我们不和任何个人和组织形成对立关系，我们只是起到一个增上的作用。而且大众阅藏不受任何组织和个人的限制，我们只起倡导、吹风、点火的作用。

当大众阅藏这个下手处找到了以后，我认为现在慢慢让这些“火”着起来，吹吹风，不谋求也不参与组织建设。

如果说对未来有所展望的话，我个人的看法有两个，第一点看法其实是太虚大师的，即未来佛法的复兴一定是以禅法的复兴作为标志。第二点，讲到将来，无论是读经运动，无论是禅法复兴运动，无论是大乘佛法复兴运动，它事实上是一个新传统。关于这个新传统，我现在的想法比较多，但是成型的比较少。简单来说，我们中国佛教要打造一个新的佛教生态系统，包括新的寺院经济形态、新的修行模式、新的弘法模式，都在考虑之列。第一步是找钱，动员发菩提心的菩萨们去赚干净的钱，让一帮发菩提心的菩萨去管这个干净的钱，让一帮发菩提心的菩萨去花这个干净的钱，就是形成种种有利于大乘佛法复兴的项目，让这些项目来带动大乘佛法复兴。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庞大的体系，现在有人表示愿意参，有人早已经参与，只是各自默默在做，尚未互相联通成一个系统。

第一找钱，现在已经开始有一帮人在找钱，我想将来这些捐出的净财来成立大乘佛法复兴基金会，交由发大菩提心的人来管理。因为我认为出家人是不可以有钱的，但是出家人弘法一定是要花钱的。佛教的出家人不捉金银，佛陀当年制戒规定的很清楚。佛陀说的意思很清楚，出家人是不可以有钱的。出家人是职业的修行人和教化师，一但去考虑赚钱的事情，就与他的身份不相符了，我们出家人现在其实也能体会到佛陀制戒的用心良苦。所以，现在我们要实施的，是当年太虚大师设想而没有做的事情——菩萨学处，就是建立一个庞大的菩萨僧团，菩萨僧团里面，以菩萨事业凝聚的这样一个菩萨群体，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其中，赚钱的菩萨们，一定是用最先进的技术做利国利民的事业赚钱，把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利润拿出来作为基金，这个基金只投向大乘佛法复兴的各种事业。

所以现在说大乘佛法的复兴，我们有理念，有下手处，有系统的规划。事实上，挣钱很辛苦，管钱很辛苦，希望更多的人发心做这件事情，大乘佛法复兴运动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而是整个时代的运动，甚至是整个人类的运动。历史上印度阿育王把佛法传到周边，中国大唐帝国又把佛法传到了周边。如果说我们大国崛起文化复兴，我在教言教，当然希望大乘佛法将来成为拯救人类文明的核心资源。在大乘佛法的激励之下，菩萨们致力於包括文化建设在内的各项社会事业，可能会成为复兴民族文化乃至开拓人类新文明的主力军。

我大概向大家做这样一个汇报，无非就是说一点，阅藏到底有多重要。在大众阅藏这样的学习过程中，会产生一批又一批菩萨。我们现在出家人僧团规模不大，高素质的人才也很少，但是在读经运动之中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心出家。事实上，现在全国很多的阅藏小组、读经小组已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样说不是凭空想象，也不是一味的劝人出家，而是使命感产生以后他就会出家，他知道出家要干什么。佛教从来都不主张所有的人都出家，尤其是在菩萨教团里面，我想最大部分的人是在家的，然后极小一部分人是出家的职业修行人职业教化师，负责把握整个菩萨事业的发展方向。我想我们的这样一个运动，如果说是基于人类善业的感召一定会出现的，那我们参加这个阅藏也好，我们做各种各样的利生事业也好，共同增上人类的善业，一定会感召佛、弥勒菩萨派其座下优秀的菩萨学僧们来做我们的领航人。我愿意为这个事业鼓与呼！

对大乘佛法复兴运动的下手之处——大众阅藏到底有多重要，交代如上，但愿已经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