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界的女大祭司——玛尔塔·阿格里奇 (Martha Argerich)

 

玛尔塔·阿格里奇 (Martha Arger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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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塔·阿格里奇


提起阿根廷女钢琴家玛尔塔·阿格里奇,人们自然会联想起她头顶上那顶荣耀的“桂冠”——钢琴界的女大祭司。这是世人对这位琴艺超卓精湛、个性特立独行、形象别具一格和经历神秘传奇的当代琴坛女翘楚的最高褒奖。

在 20 世纪 60 年代,老一辈的女钢琴家如玛格丽特·朗、梅拉·赫斯、哈斯基尔等都已步入她们艺术生涯的晚期,陆续离开人们的视线;而 1920 年代出生的一代如安妮·菲舍尔、拉罗查和海布勒等如日中天,她们在经历了二战带来的事业中落后正全速向着职业生涯的巅峰攀登。当此之际,钢琴领域的小字辈——出生于 1940 年代的年轻人开始崭露头角,悄然崛起。她们正在暗中磨砺着自己,时刻准备着向前辈发出挑战,对这个世界奏响她们的心声。而这一代年轻群体的领军人物,毫无争议就是这位阿格里奇。
 少女时代风情万种的阿格里奇


玛尔塔·阿格里奇 1941 年 6 月 5 日出生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她的祖上有着西班牙加泰罗尼亚民族的血统。她的父亲是一名外交官,母亲是钢琴教师。玛尔塔 3 岁起就由母亲发蒙学琴,5 岁时则由来阿根廷开办音乐学校的意大利钢琴家文森佐·斯卡拉穆扎(VincenzoScaramuzza,1885-1968)正式课以系统的钢琴学业。在老师严格而悉心的传授下她的琴技取得了惊人的长进;再加之她过人的聪慧和悟性,于是很快便在琴童中脱颖而出了。她 8 岁就在首都的舞台上演了自己的处女秀,在乐队的协奏下演奏了莫扎特、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引来赞誉声一片。

然而,这次短暂的成功并没有让这个小姑娘享受足够的快乐。她天生喜欢这种在大众面前演奏并接受掌声,可却必须重新回到教室里继续接受斯卡拉穆扎的训练。偏巧由于学生的进步大大超出教学的预期,这时的斯卡拉穆扎已着实没有什么新招儿可以传授给这位女弟子了,他只是要求玛尔塔一遍遍地反复练习那些她早已掌握的东西。玛尔塔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循规蹈矩的孩子,她天分高,主意大,脾气也不小。这种无休无止的枯燥学习早已使她心生厌烦。于是,她甚至想出一些办法让自己生病以逃避这种“刑罚”式的学习。由于听说女儿心中的偶像是奥地利钢琴家古尔达(Friedrich Gulda,1930-2000),“望女成凤”的父亲竟不惜去请求当时的阿根廷总统胡安·庇隆,让他外派自己去驻奥地利的大使馆任职,结果他如愿得到了这个任命。

就这样,1955 年 14 岁的玛尔塔如愿随全家迁居维也纳。在此后长达 9 年的欧洲求学阶段,她可谓是遍访名家,师出多门。除跟随古尔达学习外,她还去瑞士向罗马尼亚著名钢琴家利帕蒂的遗孀梅德莱娜·利帕蒂和俄裔瑞士钢琴家尼基塔·马加洛夫求教,还短期师从来欧洲访问演出的美国钢琴家阿贝·西蒙(Abbey Simon,1922-)、意大利女钢琴家玛丽娅·库尔契奥(Maria Curcio,1919-2009)以及那位常被人与肖邦钢琴大赛金奖得主混为一谈、实则为波兰裔的比利时演奏名家斯蒂芬·阿斯克纳斯(Stefan Askenase,1896-1985)。前前后后拜了这么多名师,且学派各异,风格纷呈,那么效果如何呢?还是《20 世纪伟大钢琴家》阿格里奇卷唱片内页里的文字说得好:“她真正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资在弹琴,而且很有可能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系统的训练。”尽管如此,阿格里奇仍把跟随古尔达学习称作是她人生中最有趣的一段经历。
 阿格里奇与指挥家阿巴多


转眼到了 1957 年,16 岁的阿格里奇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和过人的技艺在意大利波尔萨诺举行的布索尼国际钢琴比赛上一鸣惊人,轻松摘得了大赛的金奖。同年,在更为重要、影响力更大的瑞士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上她再露峥嵘,仍以势不可挡的优势再次夺魁。而这两次国际比赛仅间隔三个星期,比赛要求的演奏曲目也迥然有异,由此可见这时的阿格里奇掌握的曲目之宽泛以及她大赛临场的心理素质之过人了。一时间,她被视为乐坛的天之骄女,似乎辉煌的美好前景即将在她的眼前展现。然而,殊不知在浮华的荣誉背后,这位看上去风光无限的少女却早早遇上了像那些早熟的天才们同样的心理障碍,涉世未深的她在鲜花和掌声面前迷失了自我。正因为对过快到来的成名缺乏心理准备和承受能力,在获奖后她的演奏马上就陷入到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平庸之中。她开始对日复一日的练琴产生了厌倦;加之她的父母还不时地督导她希望能在艺术上趁热打铁更进一步,还搬出终身未嫁的英国著名女钢琴家赫斯的事迹作为她效仿的楷模,更助长了天性敏感、富有主见且又正值叛逆期的阿格里奇的反感。或许是她血液里加泰罗尼亚民族的基因使然,又或许是她老师古尔达桀骜不驯的作为潜移默化地感染了她,总之,这一时期的她就是要和她的双亲和师长们对着干!不是不让谈恋爱吗?偏要谈!不仅要谈,还要尽早结婚成家,因为她从不认为自己的一生会像赫斯那样许配给钢琴!于是,她早早地就把自己嫁了,并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嫁给了一个华裔的东方人,他就是从上海到欧洲求学发展的指挥家陈亮声(Robert Chen,1933-)。阿格里奇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与陈结了婚,一年后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当时的她还未满 20 岁。

但爱情终究代替不了艺术,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厌琴心理并未因此而释然,就这样她荒废沉沦了好几年。待到她想到要重新振作恢复自己正常的音乐生涯时,却又鬼使神差地入错了门。她投到当年在布索尼钢琴比赛期间遇到的当代意大利钢琴大师米凯朗杰利开设的钢琴天才学校,拜他为师,希图得到这位以演奏音色丰富多变、唯美入心著称的名家的指导和提点。大师的琴音美则美矣,然他却是另一位享有“怪杰”称号的艺术家。在国际乐坛上米凯朗杰利动辄以各种理由临时取消既定的音乐会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这样一位怪杰偏生又让阿格里奇碰上了!在以后的一年半时间里米凯朗杰利总共只给她上过四次课。不过,大师却到处宣传他为这位年轻人做了许多事。当采访他的记者提醒道:“大师,据我所知你只给她上过四次课啊。”对此米凯朗杰利的回答竟然是:“不错。可是我教给她的是无声的音乐啊!(Itaught her the music of silence)”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在穆凯朗杰利那儿阿格里奇学到的音乐不多,可大师的坏脾气怀习惯却学到不少,这在她日后的艺术生涯里都有所体现。

眼看一位富有天赋的青年英才即将遭遇早夭的命运,这时,还是阿格里奇早年的老师阿斯克纳斯与他的妻子耐心地开导她,感化她,终使她打开了纠缠数年的心结,鼓起了重振艺术的决心。她终于在 1965 年举行的第七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完成了自己的“心灵救赎”。24 岁的阿格里奇在芸芸众生中显得格外出挑,分外耀眼,但见她披着一头瀑布般浓密的长发,明眸皓齿,明艳动人。当然,她的琴艺也是出类拔萃,高人一筹的。在释放了心理负担之后她以最好的竞技状态投入到比赛中去,果然在比赛中一路领先,直至在最后的决赛之夜以一曲肖邦的《e 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征服了在场的所有评委和听众,一举夺得肖邦大赛的金奖。她是继 1949 年第四届并列第一名的哈丽娜·车尔尼-斯苔方斯卡和贝拉·达维多维奇之后又一位肖邦大赛的女状元,同时也是来自南半球的第一位金奖得主。在颁奖现场,笑靥如花、人美乐美的阿格里奇出尽了风头,抹杀了菲林无数。虽然这不是她头一次在国际乐坛上夺冠,但却是使她一举成名的开始。从此阿格里奇真正成为了乐坛上一颗如日中天的巨星。她在决赛时与华沙爱乐交响乐团合作的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被制成唱片,立即风靡了整个世界。第二年她应邀赴美,在首都华盛顿参加了名为“伟大演奏家”的系列演出;1967年, 她与著名唱片品牌 DG 签了长期合同,DG 随即为她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DG 447 430),曲目包括肖邦、勃拉姆斯、李斯特、拉威尔和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问世后赢得叫好声一片。以此为肇始,阿格里奇开始了其引人注目的职业演奏与录音生涯。应当说,阿格里奇之所以能成为世人眼中“钢琴界的大祭司”是与她超卓的演奏技艺和非凡的琴韵气质分不开的。她是位天才型钢琴家,虽说手并不大,也不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埋头练琴,可演奏对于她而言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无论是在演奏现场还是在唱片中她的诠释鲜有被舆论媒体抓住不放的瑕疵和败笔。她的演奏给人的直感:一曰快;二曰准。她曾自言:“假如我弹错一个音符的话我就会发疯。”所幸,她从未错过一个音符。而当细细品味她的琴音后,就可体味出她的音乐里洋溢着与众不同的鲜明个性与鲜活韵味。尽管她先后师承多门,但却从未成为他们的“俘虏”,而是博采众长,熔于一炉。她的演奏时而铿锵有力,豁达豪放,具有男性的气质;时而又曼妙缠绵,温婉细腻,凸显她作为女性柔情似水的一面。这样高超精妙的演奏造诣为世人营造出了一个变化丰沛而又令人遐想的音乐世界。
 在肖邦国际大赛上的阿格里奇


阿历克斯·罗斯 2001 年 11 月在《纽约客》杂志上以《谜一样的夫人》(Madame X)为题撰文介绍阿格里奇。在文章里他这样描述自己笔下的主人公:“在过去的 20 年里,对于这位超越钢琴界男性至上统治地位的至尊者来说她的挑战者变得越来越少;而聚集在她周围的崇拜者和发烧友却越来越多。她的美貌驻足在她那对大眼睛里,时而显得伤感惆怅,时而又顽皮淘气。在她的微笑里有着比蒙娜丽莎更多的神秘色彩。在这个世界里,有多少钢琴家每天苦心孤诣地狂练高难度的双八度音;又有多少钢琴家竞相乐于在媒体的闪光灯前炫耀自己。然而他们却很少有人能像她演奏出如此精确而又完全自然的乐音,比她诠释出更为形象生动的旋律来。”

阿格里奇在 DG 的第一张协奏曲唱片是录制于 1971 年的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和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DG415 062),这张唱片很快就被《企鹅唱片指南》冠以“三星带花”的最高评级。为何她演奏的俄罗斯作品能得到如此高的褒奖?除前述她的鲜明个性外,或许也与她的外祖父母是来自俄国的犹太人不无关系。迄今为止她至少录有四个版本的柴一,三个版本的普三,皆可圈可点。而她演奏的另一首俄罗斯乐派的重量级曲目——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Philips 446 673)甚至得到了该曲公认的首席权威霍洛维茨的首肯,她演奏的速度竟比后者还要更快!霍老在听了她的演奏之后赞不绝口,他特意写信给这位年纪可当他孙女的女钢琴家,鼓励她“保持住你琴音中的那份辉煌与光彩”。阿格里奇演奏的肖邦协奏曲自不待言;而对于李斯特《第一钢琴协奏曲》和拉威尔《G 大调钢琴协奏曲》(EMI 786543)的演绎也备受推崇。不过,比较令人意外的倒是,作为一位女性钢琴家,阿格里奇对女性“享有天然发言权”的莫扎特钢琴协奏曲却弹得出奇地少。她在一次访谈中这样说:“其实在我年青时弹了大量的莫扎特;而现在要弹它却似乎有些胆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要弹好莫扎特的音乐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在室内乐方面,近 20 年来她的演出大致形成了这样两个系列:即以“阿格里奇与她的朋友们”为标题的音乐会和每年在瑞士举行的卢加诺艺术节上的现场演出,并以此分别发行了系列唱片。阿格里奇本人从未录制过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但却分别与小提琴家克莱默和大提琴家梅斯基为 DG 录制了贝多芬的小提琴奏鸣曲全集和大提琴奏鸣曲全集。她和与她并称为“南美双杰”的巴西钢琴家尼尔森·弗雷尔(Nelson Freier,1944-)合作的拉威尔《大圆舞曲》以及拉赫玛尼诺夫的《交响舞曲》双钢琴版(DG 136 360)、与俄裔钢琴家亚历山大·拉宾诺维奇(Alexander Rabinovitch,1945-)合作的梅西安《阿门显圣》(Visionsde I’Amen,EMI 54050)都为同一曲目中的戛戛独造之版。

阿格里奇的个人情感生活几乎与她的演奏事业同样精彩。她当年与陈亮声这段有着叛逆成分的草率婚姻毕竟因东、西方人的观念和习性差距太大,于 1964 年宣告破裂,他们的女儿丽达·陈(Lyda Chen)是一位中提琴家。1969 年,情感丰富而又美丽动人的阿格里奇又陷入与其合作的瑞士指挥家夏尔·迪图瓦的情网。两人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安妮·迪图瓦。然而,这对音乐伉俪的姻缘也未能长久,他们于四年后的 1973 年分手。但分手后他们却仍是长期合作的知音与拍档,尤其是在阿格里奇于 20世纪末改签 EMI 后两人更是掀起了一个合作的高潮,他们差不多将当年阿格里奇那些脍炙人口的钢琴协奏曲在新东家这儿又重新录了个遍。此后阿格里奇又与美国钢琴家斯蒂芬·科瓦塞维奇(Stephen Kovacevich,1940-)扯上了关系,成了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和生活中的亲密伴侣。他们的女儿斯蒂芬妮·阿格里奇是一名电视台的摄影记者。2013 年,由她执导的其母艺术传记片《血性女子》(Bloody Daughter)亮相于阿格里奇自己的艺术节上。

1999 年,阿格里奇被诊断出患了恶性黑色素瘤,五年后复发并有肺部和淋巴系统的转移,先后进行了几次手术治疗。但如今她却仍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新世纪的舞台上。纵然韶华老去,美艳不再,然她的艺术魅力仍使 21 世纪的乐坛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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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节选自《国际乐坛上的巾帼风采——100位享誉世界的女性表演艺术家》,夏宏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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