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亮传

今天，我们刊发《李文亮传》，纪念逝去的李文亮医生，并向仍在抗疫，一线奋战的医务工作者致敬。...

_文丨王一舸

李文亮，辽宁人也。以不耐辽土人情故，于武汉中心医院诊眼科。己亥腊月辛丑（2019.12.30），文亮得患报，言有病人极类“非典”。乃告于同学，警其症。遂流布焉。夜半，院领导询之。明日，院监察科质之，令白其失。越三日（2020.1.2），“新闻联播”昭告已惩鄂疫之谣，言者八人，诫天下无传信疾疫云。明日（2020.1.3），武汉警方诫文亮毋传谣，令署训诫书。

复七日（2020.1.10），文亮症显。甲寅（2020.1.12），入院，寻沉，急救，复稍缓。犹仰诸药及吸氧以存。时楚疫已荼毒矣。未几，父母染疾。入院。文亮悔传其父母。前文亮闻父母转愈，欲出院，稍安。妻有孕，以封城故，不得归武汉。文亮无憾于预警，复言：社会欲康健，不宜惟一声。据公权强为之，所不取也！

此庚子正月甲戌与记者言。至今不及周余，忽闻文亮病且死。或言死矣。或言抢救数小时乃可以死。哀哉！痛哉！论曰：

文亮以实得谣名，以善举获严诫，以预警谓有失。以常人之知行分内之善，遭逢若此，天下冤之。而天下人冤之犹不自顾矣。盖荆楚灾疠，天下流布。不时故也。文亮警备之初，虽或疫。犹可早撄其锋，限其势。然初以忽以湮，后以迫，而疫岂止乎？今之凶报迭发，天下裹足。岂前之狼燧无睹，斩报急使故也。或云此医家之庙算也。无为天下知。岂可以疾疫乎？盖疾之隐也，逐风布云；疾之速也，雷奔电惊。人烟暗杂，诡疫交侵。若无昭明于天下，其孰可系严墙。掩人之口适足以利病之足，岂无恨耶？

夫浮谣诡谤，大者挟国，小者急心。而知情遮隐，遇急颟顸，在其位不敢当其事，悉仰诿断，以保明哲。实国之大害，亦误国伤民之大也。于今疫事可徵。文亮罹此噩，生死皆为天下哀。文亮之言虽简，亦足为诫也。作者简介王一舸

王一舸，编剧、专栏作家、昆曲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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