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绿芜里，伊在哪里？ ——钟晓阳《春在绿芜中》书评

钟晓阳▍《春在绿芜中》春在绿芜中《春在绿芜中》是来自台湾现代散文家钟晓阳的唯一散文集，内地首次增订出



钟晓阳 ▍《春在绿芜中》

春在绿芜中

桃李小园空，阿谁犹笑语，拾残红？珠帘暗卷尽夜风。人不见，春在绿芜中。

——（宋）祖可

 “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俗话说的好：“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年不思春？”怀春的小编也赶上了在这融融春日里给大家推荐书目，本期我们要介绍的是来自台湾现代散文家钟晓阳的散文集《春在绿芜中》。

书中抒写的多是作者年少心事的千阙歌，讲述与自身恋，与师友恋，与万物恋。正如她序中所说“写作无非都是感情用事，因为心里想着人，念着人，画着人，我才动笔为文。”和明代文学家归有光的《项脊轩志》一样，晓阳在三十年后为每篇年少时期的所作文章重撰后记，里面所及的人事物，不论相交的久暂、缘分的深浅，岁月的缱那些绻都被慢慢抚平，然后一如纳兰容若带着《点绛唇》式的自问：“庾郎未老，何事伤心早？”

 “《春在绿芜中》所记的，正是春天在我生命中的暂留之事。”现在正处春天，我们大胆地怀念起儿童时唱过的一句关于春的歌谣，“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春散发的迷人气息最先被孩童发觉，似乎小孩总能最先感受外界新鲜的气息。散文《祝福》中，晓阳与闺蜜充满童趣的观月对话，“瞧！月亮胖了！”“是呀！是该节食了！”我禁不住想，如果月亮听到她们对她的打趣，恐怕会娇嗔地扭过头去。同样是观月，有人临风怀古、叩问沧桑，有人渴望千里婵娟，有人感慨物是人非，和这些人相比，一句“月亮胖了”显得那么可爱无厘头。想到《小王子》中不被大人理解画中的世界，想到小时候每次出游时总会停驻在某个地方东摸摸西瞧瞧，才发现那些所谓大人眼里的深明大义在生活的童真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

波德莱尔说过：“天才是呼之即来的童年。”个人很喜欢萧红的作品，印象最深的是她年少是所作的《火烧云》，里面的云彩神秘莫测，阳光照在哪里，哪里就被镶上金边，记得学习完那篇课文后，我专门在日落时分事把我的小胖猫抱到太阳下，当看到小白猫变成小金猫事那一刻的兴奋感至今还记得。现代人很少被萧红年少时对生活的灵感、敏锐文字所征服，而更多关注她复杂人生下的情感境遇。

钟晓阳是一个天才，但和处于撕裂碰撞中泯生的萧红、坐拥独天得厚的华贵之气的张爱玲、在女性独立天堂畅游的亦舒不同，她们多少都带有一点身处港台文学之地的优越感，但晓阳更多的与日本女作家青少纳言《枕草子》中所推崇的“细小之物皆美”有惺惺相惜之处，她善于细说，少年人的心思，如阳光穿过枝叶洒到地面上星星点点、细密摇曳的影子，惆怅，却不苦涩。即便有故事末尾的孤独，亦可以如山涧里的清流小溪，有自得的怡然，而不是真正的孤绝。

钟晓阳在《水远山长愁煞人》中有一句“真是悠悠人世，相对隔座看，岁月来跟你从长计议。”面对匆匆溜过的时间，拂之不去的情怀，那些都是诗一般的年少记忆，回忆时不免产生温柔的共振，正所谓“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可春天的降临，不是为了庆祝告别了冬日的万分寒伧，不是为了让人祭奠时光与自己错离，它带来的是有新鲜的芬芳，我们便是一片绿芜，我们身处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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